姜飞阳出了水府,刚从潭面漩涡中冒出头来,只见夕阳西下,漫天红霞。
原在清潭边栖息饮水的飞禽走兽,似乎受到了水面漩涡的惊吓,都慌得纷纷逃走。
“果然是夕阳无限好!”
“跟我刚才在神识中所看到的一样!”
姜飞阳愈发兴奋,游到潭边上了岸,瞅准特工基地的方向,便一路行去。
去的路上,又特意估算了一下从潭边到特工基地的直线距离,两点相距约莫有五百米左右。
“看来我神识所能探查到的范围,大概在方圆五百米左右……嗯,也不算太差。”
到了特工基地附近,姜飞阳飞身跃上一棵大树,藏身在茂密的枝叶间,此时居高临下望向基地操场,只见操场跑道上只有寥寥几条人影,而其中一人,正是余霜。
“真是她!”
“还是师父厉害,操场上果然只有八个人。”
“嘿嘿,我用神识去看看余霜……”
姜飞阳在树桠上坐稳,当即又放出神识。
神识所至,仿佛一对眼睛也飞了出去,直到余霜面前。只见余霜吐气如兰,面色白里透红,脸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夕阳映下,晶莹剔透。
她那一张脸煞是好看,此时又蒙上一层香汗,使得几根发丝紧贴在脸颊的汗水上,美得好比刚出浴的仙女,令人见了竟不由地心生窒息。
她穿着橄榄绿的短袖作训服,胸前一片衣衫都已被汗水浸湿,跑动时胸部一蹦一跳的。幸亏姜飞阳道心稳固,否则也难把持得住。
见余霜气色已更胜从前,姜飞阳不禁暗叹:“她比以前又更漂亮了,是不是已经悟透了我当初传给她的心法口诀?所以才会有如此的变化?”
回想当初,两人一同在瀑布潭边的崖壁下躲雨,后来又在一场暴风雨中分别,临别之际传给她两句心法口诀,那一幕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姜飞阳又不禁感叹,时间过得好快。
“只可惜,高雪和叶静漪却参悟不了,否则以她们两人的姿色,再经玄门心法提升一下,将来也极有可能成为真正的仙女……”
“唉,可惜,真是可惜……”
姜飞阳又把神识探向基地其他区域,想了解一下基地内部情况,只见有人在办公室交流情报,有人在健身房锻炼,有人在武器库保养枪械,有人在食堂吃饭,有人在浴室洗澡……
“嘿嘿,想不到神识这么有趣……”
“就跟开了天眼一样,方圆内的一切全都可以了如指掌,这神识果真是个好技能!”
“咦?师父也从水府出来了?”
在看到章云逸从潭底冒出水面时,姜飞阳立马收回神识,纵身一跃,从树桠上轻轻跃下,悄无声息落回地面,当即赶回瀑布潭边。
两人刚一在潭边汇合,只见章云逸忽然沉着一张老脸,道:“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你这小子,刚才是不是用神识偷看女人洗澡了?”
姜飞阳只觉耳根发烫,脊背发凉,绝想不到,自己刚才的一举一动,竟全都在师父的掌控中。自知理亏,又生怕师父怪罪,急忙解释道:“师父,我刚才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了解一下基地内部的情况,不小心看到了一眼……”
章云逸板着脸,沉声质问:“就看了一眼?”
姜飞阳又羞又怕,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嗫嚅了半天,说道:“其实看了两三眼……”
章云逸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训斥道:“老子教你本事,岂是让你用来胡作非为的?”
姜飞阳埋着头,不敢再看师父脸色,歉声回道:“师父,我知道,不会有下次了……”
两人沉默半晌。
只听章云逸忽然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罢了,罢了……遥想当年,老子刚学会神识的时候,也像你一样好奇心重,难免会犯下一些无心之过。犯点小错也不打紧,但总不能一错再错。”
干了亏心事,偏又被抓了个现行,姜飞阳不敢多言,只好认真听训。
“你记住师父一句话……”章云逸道,“能力是用来担大任的,不是用来胡作非为的。”
姜飞阳道:“我会记住的。”
章云逸又道:“你可知道,能力可以放大一个人的本性?本性向善之人,一旦有了能力,那自然是天下苍生之幸事。但若是本性向恶之人,一旦有了能力,就只会去干更多的坏事。”
章云逸顿了顿,又接着道:“师父当初相中你,一来是见你天赋不错,二来也是念在你心肠不坏。那夜在你诊所门口,你若嫌弃我是个臭叫花子,不肯为我治伤的话,我也绝不会传你经书和本事。只盼你这个小中医能够始终如一,切莫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良苦用心。”
姜飞阳自幼失去双亲,从小也就只有爷爷才会这样苦口婆心、循循善诱相教导。
此时听完师父一席话,令他又重新感受到一种仿佛来自至亲长辈才能给予的关怀。
他眼眶微微一热,说道:“师父,请放心,从今往后,我都绝不会辜负你的栽培的。”
章云逸点头道:“若能如此,我心甚慰。”说着,又伸出一只枯槁似的老手,轻抚了一下姜飞阳的脑袋,叹了一声,又道:“只可惜,我那一双儿女死得早,都让巫毐那一伙草寇残害了。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从来没有见过儿女长大成人的那一天……这个遗憾已然是弥补不了了,但这个仇却是一定要报的。”
姜飞阳道:“师父的仇,也就是我的仇。”
章云逸宽慰地笑笑,道:“有你这句话,师父相信,这个仇,一定会得报的。”
他牵起姜飞阳一条胳膊,又微微笑道:“来,师父带你去海边走走,一同看看日落。”
姜飞阳一时竟有些难以适从,只任由师父一路拉着走,问道:“师父,你怎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情了?”
两人钻入树林,步行向着海边走去。
章云逸斜睨一眼,嗤笑一声,问道:“你小子不会真以为,老子是带你去看日落吧?”
姜飞阳问道:“那是去干嘛?”
两人边走边谈,章云逸道:“去学御风术。”
“那挺好。”姜飞阳问道,“可是为什么一定要到海边去学?”
“老子怕你摔死。”章云逸说道,“去海上学御风术,你就算从天上摔下来也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