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夫人带着众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盛如凌衣衫不整,发钗凌乱,嘴唇通红,脸上有伤,一副被谁凌辱的模样。
面对所有人惊愕的目光,盛如凌难堪万分,当场晕厥。
而那轻薄她的贼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幼梨弯唇。
这次绿柳的确没有对她怎么样。
因为她告诉绿柳,自己不是绿柳的敌人,盛如凌才是。
盛如凌这次摆明是想让她们自相残杀,自己如果失了身,最坏的结局不过是被世子厌弃。
可是世子骄傲,不会咽下这口气,又不能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通房对自己的大嫂怎么样,定然会找绿柳报仇,到时候绿柳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这样,盛如凌不费一兵一卒,直接除掉两个让她讨厌的人。
幼梨的这番话很触动绿柳。
因为绿柳不是没有脑子,她知道一旦除掉了幼梨,那么下一个盛如凌要对付的人,就是自己。
绿柳虽然极讨厌幼梨,但是真正能威胁自己的,却只有盛如凌这个正妻。
她甚至也能明白,幼梨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麻烦,但盛如凌会。
所以绿柳在吓唬了幼梨一番后,就开始跟幼梨谈合作,一起对付盛如凌。
两人暂且化干戈为玉帛,先解决眼前困难,以后再处理彼此的恩怨。
其实幼梨真是觉得莫名其妙,她都不觉得自己和绿柳有什么恩怨,以前都是绿柳一个劲儿针对自己啊,她很多时候是处于防守状态。
但既然绿柳说有恩怨,那就有吧!
先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再说。
盛如凌被登徒子非礼,场面搞得很难堪。
可这是天大的丑闻,老夫人只能赶紧让儿媳柳氏去封锁消息,只说东西被偷盗了,让府中的小厮们赶紧去抓人。
太清观的道长也派人去抓人。
盛如凌被紧急送回府治疗,老夫人甚至让嬷嬷检查盛如凌有没有失身……
几个顾家姐妹惊惶不安,都担心淫贼还在太清观里。
于是老夫人就紧急打道回府了。
幼梨跟着顾婉月上了一辆马车。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脸色凝重,一直到回府。
顾婉月拉着幼梨到明月居问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桩桩一件件,我怎么瞧着没有那么简单?”
幼梨看着顾婉月,“奴婢也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出现一个小道童说看见有人在道观里乱来,大奶奶又偏认定是我,结果她又……唉……”
这是她第一次对顾婉月撒谎。
她不能承认这件事。
一旦承认她和绿柳联手整治盛如凌,坏了盛如凌的名声,这是犯忌。
不管顾婉月如何偏向她,都不能接受一个奴婢这样算计主子。
何况这事关永安侯府的脸面!
幼梨很懂得自保。
有些话能说。
而有些话,必须烂在肚子里。
顾婉月只盯着幼梨看。
显然心中的怀疑没有打消。
这时候世子找了来。
他也听说了太清观的事情,听说事情还牵扯到了幼梨,可是大家都回来了,幼梨却直接来了明月居,着急之下他直接来找人。
世子问她们,“太清观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婉月说:“就是出现了一个淫贼,唉,已经让人在捉拿那个贼人了……”
世子看向幼梨,“那这事儿怎么又牵扯到你身上?”
幼梨平静回答,“奴婢在观里碰到了菊蕊,就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闲聊了一会儿,哪里知道一个小道童说见一女子跟外男在厢房乱来,大奶奶以为是奴婢,惹得老夫人怀疑,亲自去抓人,结果是根本没有影儿的事情,不过这事儿也怪奴婢,一聊就忘了时辰,害大家担心……”
世子拧眉深思。
顾婉月又接着道:“那小道童大抵说得也没错,当时看到的人不是幼梨,却是别人,那淫贼一直在观里活动,而我们却不知,后来又碰到了大嫂,然后就,唉……祖母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许往外传。”
世子点头,然后就带着幼梨回自己的院里去。
到了松涛院,世子进了寝屋,便吩咐跟着进来的幼梨将门关上。
幼梨动了动自己的小嘴唇,然后转身把房门关上。
世子落座在罗汉榻上,神情严肃,“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是……就是方才……说的……那样……”幼梨接触到世子那窅黑深究的目光时,当即知道这样的解释无法说服世子,于是聪明地转了话锋,声音带上了哭腔,“世子,奴婢差点就回不来见你了……”
然后就跪扑在世子的怀里。
世子脸色顷刻间就变了样儿,声音不自觉就染了几分颤,“到底是何事,你速速说来。”
幼梨再抬头时,眼眶已经泛红一片,“原是和菊蕊闲聊得好好的,却不曾想,碰到了绿柳,我当时一瞧,吓了一跳,我与她素来不睦,突然出现,定是寻我仇来了,细细问了之后才知晓……知晓……”
“知晓什么?”世子追问。
“奴婢不敢说。”幼梨一脸害怕。
“你我之间,必须坦诚。”世子严肃道。
幼梨为难地咬着嘴唇,犹豫片刻才说:
“她说是大奶奶有心针对我,让她寻人坏我清白,让世子厌弃我,我便对她说,若是我清白毁了,世子定然会寻她仇,她大抵是吓住了,又不敢取我的命犯人命官司,之后便放我走了,没曾想,不多时大奶奶就出事了……”
世子越听眉心便拧得越紧,“你这话当真?”
“奴婢句句属实,绿柳之所以放我走,其实是惧怕世子的手段,放奴婢走之前提了条件,让奴婢不要对您说实情,可是奴婢哪里能瞒得住您,世子,这一次,您就当不知道吧,也算是奴婢对绿柳守了一次信用,毕竟,君子无信不立……”
幼梨央求道。
世子摸摸她的脸,认真看着她,半晌才“嗯”了一声。
幼梨紧紧抱住世子,声音颤抖,“世子,奴婢到现在都好怕……”
世子将她搂到自己的腿上拥紧,“这一次,可以暂且放过那贱婢,可是此人留着,终归是祸患。”
世子的怀抱宽大又温暖,幼梨靠在他怀里,委屈巴巴地说:“奴婢倒是不担心绿柳,毕竟她如今在府外,就算有心想报复奴婢,也须有人做内应才行,这次,其实是大奶奶她……奴婢不知,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大奶奶一再为难……”
说完便在世子怀里嘤嘤嘤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