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殿下。”
“宫羽愿意听从殿下的安排。”
“只是,炎夏文会的花魁评选,没有那么容易。”
“奴家害怕让殿下失望。”
宫羽眼里有些不自信的说道。
京都花魁,皆是年方二八左右的清倌人。
姿容绝色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宫羽自然很自信于自己的琴棋书画能力。
她也自信自己的美丽不比其他花魁差。
宫羽的美,是一种清冷,贵气,纯净的美。
比起二八少女的稚嫩,如今双十年华的她,更显丰腴成熟。
是熟透的蜜桃。
在秦布衣眼里,宫羽这般绝色,争夺花魁之名,完全是轻而易举。
“我知道你的担心。”
“炎夏文会的花魁评选,无非需要才子诗词文章来捧出名声。”
“花魁自身,还要能够扬名天下的才艺。”
秦布衣没说姿容样貌。
毕竟,能够在一国都城成为花魁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倾城绝色?
容貌差,可选不上花魁。
而炎夏文会这个京都第一花魁的名头,不是那么好得到的。
一直以来,这个京都第一花魁,都是江南世族文人把控。
他们造就了每年一度的所谓第一花魁。
其实,这就是江南世族为了官途的钱权,钱色交易。
这些第一花魁,大多会被一些想要求取仕途的世族,高价拍下,而后送入了某些高官府邸之中。
以此来获取官位。
另外,还有一些世族,背后掌控了一些青楼花魁,用以扩大自己家族的影响和生意。
名人效应,明星代言,其实早就有人知道这些手段了。
只是很多古人没有现代理念罢了。
很多操作,稍稍有点粗糙。
封建帝国时代,就算是前世先秦时期。
人类的智商,其实没有任何变化。
古人只是理念不明,并不代表他们蠢。
炎夏文会背后牵扯了诸多利益,这个平台,并非那么简单。
很多家族,都会利用这次盛会集会来攫取自己家族所需要的利益。
这是文人圈子的规则玩儿法。
诗词文章,占据了很高的地位。
若非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之后,可玩不转这炎夏文会。
毕竟文人文官,就算狎妓,也会找一个风流韵事的虚伪名头。
否则,那就是有辱斯文。
在宫羽眼里。
她的各个方面,都可以去和京都的花魁一争高下。
这不是她的自信,而是老天爷给的资本。
天生丽质,倾城绝色,琴棋书画,纯净典雅,如此姿容,天地垂青。
可就算是如此姿色,若是背后没有才子的诗词文章去捧出名声。
终究也会淹没于众多花魁之中。
炎夏文会的京都第一花魁评选。
可不全然是京都的花魁。
京都是大周帝国的帝都。
而这个文会,又是文官文人圈子的平台。
天南地北,成千上万的各地知名花魁,都会有人前来参加。
绝色美女?对于一个近乎数千万人口的大帝国来说。
真不缺什么美女。
在这封建时代,男子是消耗品,绝色美女,又何尝不是资源消耗品?
秦布衣让做什么,宫羽会毫不犹豫答应。
只是,成为京都第一花魁,宫羽真的没有自信。
“宫羽,你让让,我来弹古筝。”
秦布衣微笑的对着宫羽道。
“啊?”
“魏王殿下,你,你什么时候会弹古筝?”
“殿下勿怪,我不是看不起殿下的意思。”
宫羽不可思议的望着秦布衣,顿时又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以前学过。”
秦布衣没有在意宫羽的话,而是坐在古筝前,轻抚筝弦,熟练了一下。
秦布衣的确是以前学过古筝。
古筝古琴一起学的。
不过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前世兴趣爱好的培养,结果工作以后就再也没什么卵用了。
如今这一世,反倒是有了些许用处。
虽说很久没碰过古筝了,
可是触摸古筝的瞬间,秦布衣仿佛是血脉记忆一般,无数记忆袭上心头。
宫羽,紫月,巧儿,还有一旁的朵儿塔娜,几位教导礼仪的女官。
此刻都是忘了望向了秦布衣。
左擎等一干大老粗,也都是满脸惊愕的望着秦布衣。
十四年来,秦布衣一直以来,都是军武武人圈子的行事风格。
嘴里也经常爆粗,不似文人那般文雅。
可是如今。
当秦布衣坐在古筝之前的瞬间,顿时一股扑面而来的儒雅文雅气质传来。
大家都在震惊,这还是京都纨绔,北凉王府的七世子?
这就跟一个屠夫被人发现了他织补绣花的感觉。
“一朝花开傍柳,寻香误觅亭侯。纵饮朝露半日晖,风雨着不透。”
“??~”
秦布衣的声音低缓沉着,很有磁性感觉。
宫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她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古筝乐曲是她最为擅长的。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虽然秦布衣的古筝弹得有些糟糕,音调错杂,这是不熟练的表现。
可经典乐曲毕竟是经典。
曲子的旋律,能够穿越古今,依旧直击灵魂。
好听就是好听。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秦布衣随着古筝乐音轻唱。
一时间,大家都围了过来。
大家望着秦布衣,满眼皆是震撼之色。
或是沉醉于动听的音乐之中,亦或是感叹词曲之美。
这曲知否,主要曲词,来自千古第一才女,易安居士李清照,她十六岁少女时期写的如梦令小词。
后世改编的音乐,十分契合此词。
让宫羽学去用来争夺京都第一花魁,应当是降维打击。
一曲罢,全场寂静。
宫羽目光灼灼的望着秦布衣,眼波如水,几乎要融进秦布衣怀里了。
“这首词,配上这首曲子。”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争夺一下京都第一花魁?”
秦布衣对着双眸如水的宫羽问道。
将早就抄写好的词,递给了宫羽。
“宫羽?”
秦布衣又叫了一声。
“魏王殿下,奴家失礼了。”
“您,您的这首曲子,一定名动京都。”
“可,您,您真的要将这首曲子,交给我在炎夏文会上演奏吗?”
宫羽赶忙接过词曲文稿,忍不住问道。
这么好的词曲,用来争夺一个花魁名头。
在宫羽眼里,是对这首传世词曲的侮辱。
再看如梦令这首小词,写出了少女内心的细腻感情。
如此闺中小词,真的很美。
她很想知道,这是谁做的。
魏王殿下?可没听说过,魏王擅文。
可哪个文人,愿意舍弃传世才子之名,将这首传世之词交给秦布衣?
北凉王府和文人士子,可没那么好的关系。
或者说,是东海的那些大儒?
可东海的那些大儒,更擅长作文,注解经典,他们大多不擅诗词。
这是各地文道的不同结果。
何况,此词可不会是老头子,中年大叔等儒生所做。
这一看就觉得是女孩子写的闺中诗词。
“本王说好了,要让你成为京都第一花魁。”
“你只用负责貌美如花,倾国倾城,替你扬名的诗词歌赋就交给本王。”
秦布衣微笑道。
这话说的宫羽脸颊微红。
侧面被秦布衣夸漂亮,还有如此传世词曲扬名,宫羽内心自是欣喜。
芊芊嫩手捏着衣袖一角,美眸的眼神,更加温柔如水。
紫月看到二人对坐,亲昵的对话,不禁羡慕不已,美眸幽幽。
如果让陛下看到这一幕,她一定会很生气的。
心里一想,紫月有些为难,不知是不是该将这些事情如实汇报。
可若是如实汇报,以女帝的占有欲,肯定会很生气。
到时候,女帝陛下和魏王的关系,又会闹僵。
“一首曲子单薄了一点。”
“想靠一首曲子争夺花魁,我觉得有些不稳。”
“我这儿还有两首曲子。”
“一诗,一词,一文。”
“应是能够给你带来不错的名气。”
“一起给你弹奏一下。”
秦布衣再道。
这次炎夏文会,秦布衣说什么也得给大周文坛来点唐诗宋词的震撼。
至于现代经典歌曲的传唱,应是同样震撼人心。
“戏一折,水袖起落。”
“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忧国……”
……
……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
“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秦布衣唱出了特别的戏腔。
宫羽,紫月她们更是瞪大了眼睛。
戏曲伶人,在古时候,地位等同于妓子。
地位卑微低下。
然而秦布衣却是演唱出了伶人的唱曲。
这种不在乎身份的行为,更加震撼人心。
问题是,秦布衣唱的是真的好听。
虽然和前世那些专业歌手,戏曲大家完全没得比。
可乐曲的情感,神韵,完全传唱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无不头皮发麻,暗暗痴迷。
“我不是很会专业的戏腔。”
“所以唱的有点不怎么好。”
秦布衣被宫羽她们大眼睛盯着,一时间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唱歌走音是很羞耻的事情。
秦布衣刚才,很清楚自己有些走音。
当初学习音乐,也是半吊子。
如今唱出来,总是觉得有些尴尬和怪怪的。
“魏王殿下。”
“您,您唱的很好。”
“这曲子,很好听。”
宫羽内心震撼的说道。
“这是歌曲的词。”
“这是为你扬名的第二首诗。”
秦布衣将诗和词曲递了过去。
赤伶的词曲之中,有陆游所写位卑未敢忘忧国这一句。
秦布衣也就直接确定了陆游的这首诗。
“病故支离纱帽宽,孤臣万里客江干。”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天地神灵扶庙社,京华父老望和銮。”
“出师一表通古今,夜半挑灯更细看。”
陆游这首病起书怀,真的惨兮兮的。
铁血大送,真的配不上那么多文臣名将。
家国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
虽然诗的主旨意境和赤伶的一些情节不符。
可都有山河破碎,家国难复的悲壮感。
此诗,算是勉强可配歌曲。
这个世界,没有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的诸葛亮。
不过,出师表倒是有不少。
有名的出师表,也有。
一百年前,大周帝国崩碎。
太师杜援,曾上出师表,征讨叛逆。
可惜积劳成疾而死,大周分裂已有百年,乱世百年,至如今,依旧是乱世,只是出现了短暂的和平期。
上次国家大战,也不过是十五年前。
不过,杜援的出师表,放在这个世界的大周,也算是赫赫有名,也算是配得上的典故。
如梦令小词,和这病起书怀之诗。
兼顾了个人和家国情怀。
既有少女柔情又有家国悲壮的深思警醒。
两首传世,分量其实已经足够了。
不过,秦布衣可不仅仅要名动京都。
而是要名动大周。
诗,词,文,曲,秦布衣都要独占鳌头。
得搞点事情,积攒点名望。
顺便看看,能不能收获一些寒门子弟。
炎夏文会大平台,可不仅仅有江南文人世族。
还有天下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寒门子弟。
他们也希望,遇到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