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左思右想,咬牙取出两千两银票。
只要那个人拿了银票,走得远远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银子,往后还可以慢慢存。
柳姨娘在心中,自己劝自己好多遍,终是将银票塞入袖口。
出了苏府,来到旁边小巷中,见到胡娘,她冷冷道:“记住你的话,拿着银子,速速离去,信守承诺。”
胡娘伸出手,“先将银票拿来。莫要耍手段。”
柳姨娘将银票掏出来,甩在胡娘的脸上,“拿着银子,有多远滚多远,今生,我们永不相见。”
胡娘慌忙弯腰,将银票一张张捡起来,一一仔细查看。
是真的银票啊。
她一张张数着,整个人高兴地快要飞上天了。
活到如今的岁数,想不到,她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么多银子。
不!
不单单是见到。
而是拥有如此多的银子。
她将银票一张张收好,塞入胸口的衣物中,口中连连答应道:“放心,我定走得远远的。绝对不来找你。”
胡娘心满意足,凑近前,小声道:“柳大姑娘,你这两千两银子,我保证你出的值得。”
胡娘说完,转身,扭着腰肢,欢快地走了。
柳姨娘唤来一名心腹小厮,“跟着她,一定要确保她离开京师。”
“是。”
晚膳饭桌上,苏廷贵吃着饭,忽然开口道:“柳姨娘,你从府中账面上支取两千两银子,我过两天有用!”
什么?
两千两银子?
神魂游荡的柳姨娘,听到苏廷贵的话,吓地手一抖,筷子掉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引得一众人等全部看过来。
钱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怎么?不过是两千两银子而已,何故吓成如此?”
“不是不是!”
柳姨娘捡起筷子放好,尽量稳住心绪,“老爷,为何一下子要这么多银子?”
还与胡娘索要的银子数,一模一样?
“今日,我得到消息,壁仓拍卖行三日后,要拍卖一枚滋养丸,一枚固本膏。”
“滋养丸,可以滋养身体,对老年人的体弱多病,全身酸痛,极具有滋补调理作用,此丹药对娘的身体,正好对症。”
“那固本膏,则针对中老年人,腿脚不便,伤筋动骨后的调理,适用于我的腿伤。”
苏廷贵说着,长叹一口气,“我这条腿,反复受伤,再休沐,朝堂上怕没有我的位置了。”
“我要快些调理好身子,快点上朝议事才行。”
“你速将银子准备好,莫要耽误正事。”
一旁的钱老夫人添言道:“两千两银子,哪里够啊!”
苏娇娇回神,也搭话道:“爹,我听说了,拍卖行拍卖东西时,价高者得。”
“那丹药,起步价是八百两一枚,若是竞拍者多了,价格自然也高了。”
“那不行!”
钱老夫人一听,脸色一变,“再多带两千两银子,无论如何,这两枚丹药,我们苏府一定要竞拍来。”
再多两千两,便是让她准备四千两银子。
府中现银刚好两千两,剩余的两千两银子,她去哪里弄来啊。
柳姨娘的身体,仿佛泄气般,瘫软下来。
半盏茶功夫后,霓裳院中,苏蔓蔓躺在院中的摇摇椅上,闭着眼睛,晒阳光,喝着葡萄汁。
青鸾不知何时来到身边,小声道:“姑娘,事情办成了。”
“柳姨娘为了息事宁人,掏了两千两银子封口。”
“如今府中银子短缺,为了购买壁仓拍卖行的丹药,老爷让柳姨娘准备四千两银子。”
“给了胡娘,府中账面上仅剩二千两银子,她正发愁如何筹银子。”
苏蔓蔓微睁眼,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来,“她倒是大方,一出手便是两千两银子。”
“姑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青鸾询问。
“苏府的银子,是我娘的,岂能白白便宜了那个纵火犯。”
苏蔓蔓沉默一会,“让人盯着,寻合适机会,银票一定要讨回来。”
“是。”
太阳底下,她睡得正好。
桃红也凑过来,小声道:“姑娘,祈王府那边传话来,让姑娘去下棋。”
又是下棋。
这个祈王夜墨,每一天都要将她的时间霸占住。
“我们去吧。”
她收拾一番,出了后门。
门外,祈王府的青帐马车等候多时。
赶车的车夫是追云。
苏蔓蔓走过去,定睛看他一眼,“你跟追风很像?”
追云吓一跳,很害怕她替他占卜,万一如追风一般,可如何是好。
追云咽一口唾沫,答应道:“他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兄弟。”
“哦!”她又将追云看一眼,看得追云后背冷飕飕。
“你有五百两银子吗?”她问?
追云摇头,又点头,“我有银子,却没那么多。”
“哦!”她不再说话,上了马车。
这是因他银子不够占卜钱,所以不替他占卜了。
难不成,他也有什么劫难,被她一眼看穿了。
追云心中忐忑,“姑娘,殿下在听月楼三楼候着。”
寻个近处,下个棋,还不错。
“好。”
马车在小巷中穿梭,停靠在听月楼的偏门。
“姑娘,为了避人耳目,我们从偏门进。”追云解释。
“行。”
苏蔓蔓下车,跟着追云上楼。
走到雅间门口时,她回身,再次问一句,“你能凑够五百两吗?”
这个占卜,非占不可吗?
难不成,他的问题,很大。
追云心中慌乱了,“姑娘,莫非小的有大难?”
苏蔓蔓不言语,“天机不可泄露。”
“那姑娘,是想替我占卜?”
“我不缺银子,此占卜,并非非做不可。”
“那姑娘的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
苏蔓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凑近了,压低声音道:“追云护卫,你的后腰往下处,有一块蝴蝶状胎记。”
追云吓地后背僵硬,往后退一步,眸光审视着苏蔓蔓,带着惊悚与畏惧。
“姑娘,”他有些结巴,“你莫非有天眼……”
他吓得双手捂住了两腿间,完全失态了。
“你们在做什么?”雅间的门,打开了。
夜墨眸光如炬,看见两人靠得如此近。
追云双手挡在两腿间,表情诡异而难看。
“殿下……”追云吓地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