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忠良抬眸,眸中划过一道寒光,幽幽说道:“她不会,若她敢为难元旗,老夫即刻递折子进宫。”
沈知逸离开楚清瑶之后,本就没有了多大的用处,如今又接二连三的出幺蛾子,要不是看在他是嫡子的份上,沈忠良怕是早就将他逐出家门了。
如今他不知收敛,还愈发的蹬鼻子上脸,沈忠良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那个逆子简直跟他母亲一样,没心没肺,没脑子,除了有张好脸之外,一无是处。
现在的沈家,也就只有沈元旗能够给到他几分安慰,若有人敢动沈元旗,那就是在跟他沈忠良作对!
小厮连忙说道:“是。”随即便快步离开。
兰草苑前。
阿四跪坐在地上,噘着嘴不住的嘟囔:“公子,那火不是奴才放的,那些熏烟的草早就收拾干净了,再说那些草根本起不了火。
要是奴才放的火,奴才又怎会跑去告知公子。”
沈知逸也明白火不是阿四放的,可这无缘无故着了火,总不可能是芊儿放的吧,这件事总得找个替罪羊,而这个羊,只能是阿四。
沈知逸指着阿四呵斥道:“就是因为你熏烟,所以才会着火,你就是罪魁祸首,来人,把他拖下去交给父亲处置。”
小厮们面面相觑,一动不动。
沈知逸环视他们,皱眉道:“你们要造反吗?”
此时沈元旗缓步走来,唇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小厮们的目光纷纷看向他,整齐的往后退了两步,给他闪出地方来。
沈元旗站定,一语不发,只摆了摆手,小厮们便提着桶纷纷离开。
“你...你们站住!”沈知逸厉声呵斥,小厮们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管大步离开。
沈元旗一侧唇角勾起,悠悠说道:“兄长这是打算找个替罪羊交代?”
沈知逸横眉冷对,怒斥道:“关你何事!”
沈元旗微微俯下身,看着阿四轻声说道:“阿四莫怕,兄长不要你,你往后便跟着我,有我在...父亲不会处置你。”
“真的吗?二公子!”阿四两眼放光,可瞬间眸光又黯淡下去,抬眸看了看沈知逸,扣着手说道:“奴...奴才有些舍不得大公子。”
沈知逸瞥了一眼阿四,想到刚才那般情景,沈府目前他能使唤动的,也就只有阿四了。
沈元旗随即说道:“阿四,我每月给你多加点月钱,你可愿跟着我?”
沈知逸那根脆弱的神经,不断被沈元旗挑拨着。
阿四还未说话,沈知逸便抢先气高声呵斥道:“沈元旗,你莫要太过分,当着我的面,拉拢我的人!”
沈元旗上前两步,挑眉说道:“兄长都要将他送给父亲处置了,他就不是你的人了。”
沈知逸握紧拳头,咬牙说道:“谁...谁说我要送走他了!”
沈元旗不屑的笑了一下:“兄长刚才还在说,要将阿四送给父亲。”
沈知逸咬牙说道:“你听错了,我没说,阿四起来,去给我烧壶水。”
阿四眸光亮起,连忙起身,开心的说道:“奴...奴才这就去。”
他还未走远便转过身,挠着头说道:“二公子,对不住啊,奴才是大公子的人,正所谓忠仆不能侍二主...”
沈知逸眯起眼眸咬牙说道:“快滚,大字不识几个,还咬文嚼字了!”
阿四嘿嘿笑道:“跟着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奴才自然...”
还未等他说完,沈知逸便说道:“滚!”
阿四连忙行礼:“哎!奴才这就去。”
沈知逸看着沈元旗勾了勾唇角,沈元旗叹了口气:“唉,错失良将啊。”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兰草苑走水,兄长打算如何交代?”
沈知逸心中一阵恼火,好端端的怎就走了水,不过也好,这样就能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搬回他自己的院子了。
沈知逸瞥了沈元旗一眼说道:“交代什么?天干物燥走了水而已。”
沈元旗拍手道:“好一个而已,兄长不愧为嫡子,一个而已,沈府就少了个别苑。”
沈知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又如何?你这等卑贱之人永远比不上!”
沈元旗点头说道:“自是比不上,弟弟我望尘莫及。”
沈知逸拂袖,拉起楚芊芊的手,看着沈元旗眸光寒凉:“我与芊儿要回沈府,将我的清辞苑腾出来!”
沈元旗撇了撇嘴说道:“杜姨娘在清辞苑住,现下父亲也在,我可做不了主。”
沈知逸皱眉说道:“那我便亲自去找父亲说。”
沈元旗挡住他的去路,勾唇说道:“父亲可没应允让兄长回府。”
沈知逸眉头紧蹙,眼神如冰刀般锋利,冷冷开口:“你给我让开!”话音落地,空气中仿佛都凝起了寒霜。
两人对峙着,沈知逸与沈元旗正面相对,目光在空中激烈碰撞。
沈知逸咬着牙,腮帮子微微鼓起,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与决绝。
而沈元旗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那笑容里还夹杂着深深的不屑。
他微微歪着头,眼神中尽是轻蔑之意,如同在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目光肆意地在沈知逸身上扫过,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浑身散发着傲慢与嘲讽的气息。
沈知逸看到沈元旗的态度,的火更大了,区区一个庶子竟然愈发的嚣张,胆敢骑到他的头上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半分,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点火星就会被引爆。
沈元旗悠悠说道:“我若不让呢?”
站在沈知逸身后的楚芊芊,蹙起了眉头,她实在没想到沈元旗一个庶子,在沈府竟有这般地位和气焰。
而沈知逸处处被打压,这让她心中打鼓,别说掌控沈府了,如今这般情形,要如何在沈府立足?如何能有一席之地?
楚芊芊连忙上前说道:“元旗,都是自家兄弟,无需闹成这样。”
沈元旗仿若不经意间,眸光轻转,缓缓落在楚芊芊身上。他一侧唇角微微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噙在嘴角,那线条宛如被精心雕琢,带着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
他那丹凤眼中,眸光流转,恰似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那眼底深处,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那...是一种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