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规矩,何时轮得到你插嘴了!”赵琴音猛了拍下桌子,筷子都断了两截子。
“哎呀”,杜柔靠在沈忠良肩膀上,捂着肚子说道:“老爷,肚子里的孩子都被夫人吓到了呢。”
沈忠良握着杜柔的手,目光冷冽:“夫人莫要如此这般!元旗有什么错?柔儿又有什么错,夫人现在已经苛刻到连话都不让他们说了吗?”
“老爷!”赵琴音满面愠色。
沈忠良冷哼一声,“现下还是说说你的好儿子要如何吧,一顿饭吃了3000两银子,宴请整个水榭云瑶府的下人,他是癔症了,还是失心疯了?!”
沈元旗低着头,唇角不易察觉得勾起,他深深的明白,这个坑,肯定是楚清瑶挖的。
随即他温声说道:“父亲息怒,兄长此番定有兄长的深意,否则兄长断然不会做出这般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有个屁深意”,沈忠良气不打一处来,“他用自己的银子深意呀,记我的账做甚?”
赵琴音不悦的说道:“区区一顿饭而已,老爷不必如此这般粗俗。”
“区区一顿饭?”沈忠良都被气笑了。
“既然3000两在夫人这边如此区区,那这银钱夫人出吧。”
“老爷何出此言,妾身这里哪有银钱。”
“那夫人就不要说什么区区,老夫一年的俸禄都没有你儿子这顿饭吃的多!”
沈元旗轻声说道:“父亲大人息怒,孩儿这里还有一些银钱,可以给兄长抵账。”
赵琴音厉声问道:“你何来银钱?是不是偷了府上的东西?”
“没有没有,元旗断然不会如此行事。”王娇娘连忙解释道。
赵琴音瞪着王娇娘冷声说道:“我问你了吗?”
沈元旗看着沈忠良,眼圈瞬间通红:“父亲,银钱是我在书院得的。
每月考试得榜首,夫子就会发一些银钱作为奖励,孩儿都攒了下来,原本是想给父亲买件狐皮大氅,孩儿看父亲冬日上朝实在是辛苦。”
杜柔看着沈元旗这般委屈,心中火大,她看着沈忠良说道:“老爷,夫人怎可如此冤枉二公子,二公子这般优秀,这般有孝心,还要被夫人如此对待。”
赵琴音看着他们,气的脸色煞白,一群贱人竟然联合起来给她找不痛快,尤其是这个杜柔,从不把她放眼里,日后定要狠狠教训她!
沈忠良点点头:“好孩子,父亲知道你有孝心,你的银钱你好好留着,给自己还有你姨娘置办些东西。”
他转头对赵琴音说道:“夫人日后要谨言慎行,断然不能随意诋毁我沈府的公子!”
赵琴音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老爷还是拿钱给酒楼,好让逸儿回府,逸儿可是你的嫡子,区区一个庶子护的跟眼珠子一样,嫡子放在那遭罪不管!”
沈元旗颤声说道:“母亲说的是,孩儿区区庶子,怎配跟兄长比。”
赵琴音冷哼一声。
沈忠良气的攥紧了拳头,他就是庶子出身,在家里受尽白眼,所以有了孩子以来,从不将嫡庶看的如此之重。
沈元旗深谙沈忠良的想法,他一再强调自己庶子的身份,“庶子”二字总是能狠狠敲在沈忠良脆弱的神经上。
赵琴音察觉气氛不对,轻咳了两声,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出沈知逸。
她放缓了声音说道:“妾身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逸儿也是你的儿子,相爷断不能厚此薄彼。”
沈忠良目光冷冽,幽幽说道:“去账房拿3000两银子,送到邀月楼,2000两结账,1000两预存,断然不能让他人说我沈府吃饭不给钱,你亲自去!”
“去就去!”赵琴音没好气的起身离开。
杜柔扶抚着沈忠良的胸口给他顺着气,“老爷不气了,碍眼的走了,咱们吃饭吧,后边让大公子把这饭钱还给你就好了,不气了。”
沈忠良摸了摸杜柔的头,看着王娇娘与沈元旗轻声说道:“吃饭吧,不用管他们了。”
杜柔的目光瞥向沈元旗,正巧对上他的眸子,他眼尾微红,柔和的目光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杜柔的心弦霎时被他的目光拨乱了...
......
“阿嚏!”周俨打了一个大喷嚏,抱着臂在街上走着,嘴里不断念叨着周影没良心。
“你说谁没良心呢?”不远处,周影从马车上探出头。
周俨心中一喜,飞快向马车跑去。
周影伸出手,一把将周俨拽了上去,马车缓缓启动。
“阿嚏!”周俨打着喷嚏,怨怼的说道:“冷死了。”
周影扔给他一件披风,他连忙拿起来披在身上。
“周影,你太过分了,怎能把我扔在大街上!你这个...”
周影指着他说道:“你再说?敢说出来我就把你扔下去!”
周俨看着周影,缓缓伸出手捂上了嘴。
周影笑道:“这还差不多。”
周俨裹紧披风,靠近周影,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在她耳边,像个孩子一般的说道:“我好冷,抱抱我好不好?嗯?”
周俨轻轻晃着周影的身体,“抱抱好不好嘛?”
周影瞥了他一眼,舒了一口气,伸手抱住了他的肩膀。
周俨满足的勾起了唇角,喃喃说道:“不要再把我一个人丢在大街上了,太冷了。”
周影轻声应着,心中一阵酸涩,她心里默默说道:“可是周俨,你总是把我扔在大街上,去找楚芊芊,很多次啊...”
她抱着周俨轻声说道:“周俨,你也不要把我扔在大街上了,好不好...”
周俨的头轻蹭着他的颈窝,轻声说道:“好,一言为定...”
......
沈知逸不耐烦的喝着茶,阿四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张着嘴,呼噜打的震天响。
沈知逸皱着眉,没好气的推了阿四一把,阿四猛的惊醒,差点摔在地上。
他迷迷糊糊的说道:“怎么了?公子,钱送来了吗?我们可以走了?”
沈知逸气鼓鼓的瞪着他,一语不发,阿四挑了挑眉,挠着头,默默坐了回去。
随即沈知逸呵斥道:“还不出去看看,沈府的人来了没有?想让我在这坐到什么时候?”
阿四连忙起身:“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此时阿四还未离开桌案,包厢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