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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我的人生,有太多挫败时刻,但从没有任何一刻,挫败感会让我感到如此难受。
同他们相比,显得我像个呆瓜,还不自知。
见我情绪不受控的扬了上来,梵迦也握着我的手稍稍紧了紧,“你先别激动。
你和你父亲该相遇的时候,不用谁来刻意安排,命运都会指引你们在最好的时间相遇。
但我看你的样子,你也并不想和他相认。
父亲这个角色,在你的生命里是缺失的,是陌生的。
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其实是可有可无的。”
梵迦也的确足够了解我。
我甚至有点恐惧,怕谁会戳破我和商丘这层关系,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所谓‘父亲’去交流。
要说一些假惺惺的话么?
要抱头痛哭认祖归宗吗?
这都不是我会去做的选择。
在此之前,我对他心里有恨。
从小我就把他想象成抛妻弃女的渣男,我深知我妈一个人养活我有多不容易。
不过经过这次相见,我发现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他的孩子存在,况且这些年他过得也并不好。
他和我妈之间的细枝末节,我不清楚,但那是大人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我也没什么资格去评价,心里倒也释然了几分。
所以我才会和不染说,我的心情很复杂。
因为我既不快乐,也不难过。
我不解的问,“那你为什么非要逼着不染,亲口把真相告诉我呢?”
“因为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才会有解不开的心魔。
符三,我需要有人世世代代守护熔河,商侑初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他若是一直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分不清是非对错,熔河便不会交给他这种孬货。”
原来这一切都是梵迦也布的局,他并不单单是好心想要给不染航线,他也有要利用不染的地方。
我心里莫名有些堵,难道熔河对于梵迦也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梵迦也看出我的情绪起伏,将我的手指放在他的唇边,说话时吐出丝丝凉气。
“生气了?”
我直言道:“我不知道熔河有什么,需要你绕 这么大一个弯,费这么多心思,竟连我也再次被你算计在里面了。”
他轻笑了声,“算计?我老婆在熔河,你说我选人是不是该慎重点?”
我一怔,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反问道:“谁?你哪个老婆?”
他噙着嘴角哼笑了声,“我就一个老婆。”
我好像听懂了他话中的隐喻。
我猜…
是不是他故事里讲的双头蟒,当年葬在了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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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回到酒店,梵迦也将我送到房间门口,却并没有跟我一起进门的意思。
我不解的询问道:“你不和我一起?”
他俯身在我耳边道:“你先进去,换好衣服等我,我很快回来。”
我:“???”
双颊瞬时染上绯红。
换好衣服?
等他?
他不会是要对我做什么吧?
我忍着胳膊的疼痛,头脑的昏沉,竟还有力气浮想联翩。
想到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我的心就莫名的打鼓,紧张到鼻尖都渗出了汗。
我焦虑着在沙发前来回踱步,越走越想吐,胃里翻江倒海,周围的环境开始快速转圈,有种喝醉了的感觉。
我只能停下来瘫在沙发上,头晕目眩,使我睁不开眼睛。
浑身轻飘飘的,甚至产生了幻觉。
身上好似有一万只虫子在啃咬,又痛又痒。
我用力的抓,越抓越痒,恨不得挠出一道道骇人的血痕也不肯作罢。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看到梵迦也拎着一个银色铁箱匆匆赶了进来。
他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的头轻轻扳起,枕在他的大腿上。
当我控制不住去抓痒时,他一把禁锢住我的双手,我难受的在他身上来回蹭。
“别乱动。”
他单手抓着我的手腕,另只手快速打开他带回来的铁箱,从里面找出一个针管,熟练的弹开冒管,迅速的扎在我的上臂。
我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哼哼唧唧喊疼。
他耐心的和我说,“那东西的指甲有细菌,还是要抑制一下。”
我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说话,身上的感触促使我像一只蛇一样扭来扭去。
他耐着性子哄我,“符三,你听话,我很快就好。”
我假模假样点头,他刚松开我的手,我便立刻向身上胡乱抓去。
梵迦也实在没了办法,他怕我会抓伤自己,只能用绳子将我的双手捆住,专心的帮我祛胳膊上的尸毒。
这一夜,可把我折腾坏了。
我吐得昏天暗地,胃里像是有沼气一般灼烧,高烧不退,内脏热外面冷,承受着双重折磨。
梵迦也一夜未睡,陪着我折腾一次又一次…
我问他,“三叔,我不会是要死了吧?”
“你这一秒死,我下一秒就去陪你。”
我泪眼婆娑,“可我不想死啊~”
“那我就陪着你活,无论重复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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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时,痛苦的睁开眼睛。
浑身上下像是被五马分尸了一般疼,整个人被人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身上头发被汗浸透,使人非常难受。
我头痛欲裂的坐起身,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的 t桖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打底的紧身吊带。
手腕上呈现触目惊心的青紫,身上无数道血痕印在皮肤上…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狗男人昨晚对我做什么了?!
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正当我满脑子胡思乱想时,‘唰’的一声响,将我的视线拉了过去。
蒸腾的水雾,随着拉开的磨砂玻璃门漫溢而出。
梵迦也赤足踩在云纹大理石上,单手抓着白色毛巾擦过湿发。
发梢的水珠,坠落在平直的锁骨窝。
顺着起伏的胸肌纹理,蜿蜒而下,在壁灯暖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晕。
浴室残余的热气,攀附着他惨白的皮肤,宽阔的肩头印着一片咬痕,比我的伤好不到哪去…
腰腹处的鲨鱼线,随着呼吸埋入松垮的浴巾边缘。
未擦净的水痕,在背肌沟壑间流淌,肩胛骨随着抬臂动作如收拢的鹰翼起伏,将滴落的水珠甩成一道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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