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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迦也眼底闪过一抹不解,“我?”
我肯定道:“对,就是你。
这么多年从对方口中得知,我也算多少了解一点邓宁。
她这人就像是阴沟里的寄生虫,做事极其隐秘,从不暴露人前,更不会像邓嘉嘉一样,争强好胜将自己摆在台面,好让对手发现她的弱点。
其实这次邓嘉嘉本可以如愿嫁入师家,邓宁就可以和师家共用一个关系网,她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稳而有序的进行。
这次使她迫不及待的对师家动手,只能是因为师家要签下玄武殿的单,她着急要入殿。
所以,只能是和你有关系。
你看,她在看你。”
我扬了下下巴,邓宁此时就站在盛华旁边的巷子里,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们看。
我顺势挽起梵迦也的手臂,笑的得瑟。
梵迦也缓慢的抬起眼,并没有看对面,而是在看我的挽着他的手。
他凑近到我耳边,动作看起来极其暧昧,像是情侣间在说悄悄话。
他磨着牙,声音不大的说道:“现在狠起来连我都敢利用了?”
呼出来的气,清凉的吹在耳畔,我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我同样声音不大的回道:“一会等她走了,我给你跪下道歉!”
该怂就怂,不丢人!
他另只空闲的手,食指弯曲轻轻刮了下我的鼻尖,凝着光瞧着我,薄薄的笑了声没说话。
当我再向巷子看去时,邓宁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我连忙抽出了手。
当然,梵迦也没让我跪。
*
傍晚,霍闲回来山顶取东西。
他最近要忙盛华的事情,所以要暂时住在那边,回来取些换洗的衣物。
他特意来我的房间,同我讲这件事。
我趁机拿出银行卡,放在桌面,递到他面前。
我忍不住唠叨几句,“二师兄,宁多赔,也千万不要被人落下口舌。
有任何类似依依症状的事情,打电话给我,我去解决。”
他盯着桌面的银行卡好久,随后笑的很勉强,将卡夹在指尖晃了晃,“我从未想过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这次卡我先收下,以后二师兄连本带息给你补上。”
我白了他眼,“在这说什么混蛋话!这里面也有你的钱,咱们俩还分你的我的?”
他眼眶猩红,垂着头,半晌没说出话来。
“如因,谢谢。”
我蹙眉不悦道:“你要再这样就赶紧走吧!别在这惹我心烦,你现在怎么婆婆妈妈的?”
“没,你瞧你生什么气,不谢了,我真得走了。”
我送他走到院子门口,他突然转过头来同我说,“你说为什么我在家里种的花,就没有一次成功呢?”
我被他说的莫名其妙,转头看向身后满院子的黑色海棠。
倒是个特殊的品种。
他不说,我还从没发现这院子里有花。
每天早出晚归的忙活,心里堆满了事,谁有功夫去瞧路边的景色。
他苦笑道:“原来是花从不为我而开。”说完,故作潇洒的转身,背影对我挥了挥手。
我站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
脑中突然想起小时候,他问我,“你理想的家是什么样的?”
我说我喜欢海棠,我想要满院子的海棠花…
原来,他种的是海棠…
他每天躲在地里,研究着浇水施肥,我却从未主动询问过他,你到底种的是什么东西?
心里像是突然缺失了一块,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堵了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因,他的心,你真的选择视而不见吗?”
此时陈朵朵从我身后绕到我面前,双眼猩红的看着我,双手紧紧攥在身侧。
“看见什么?”我反问。
“霍闲喜欢你,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被她逗笑,耸了耸肩,“我是他师妹,他当然喜欢我,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陈朵朵蹙眉,高声道:“你胡说!
依依出事那晚,你们在医院的露台上抱在一起时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明明就是在和你表白,可他每次和你说这些的时候,你都选择装糊涂!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折磨人?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拒绝,干脆的说出口有这么困难吗?
你总是这样逃避就是在把他的心,踩在地上践踏!”
陈朵朵越说越激动,话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尖锐的嘶吼。
霁月连忙从房间里跑出来,神色担忧地问道:“这是干什么呀?你们俩怎么还吵起来了?”
陈朵朵一把拉过霁月到自己身边,似是想找个人来认同她的说法,问道:“霁月,我问你,霍闲喜欢如因,这事你知不知道?
你来说句公道话,如因是不是一直在逃避?
你说她这样做是对的吗?!”
霁月惊慌的瞪大眼睛,一副她可不敢说的样子,眼睛在我和陈朵朵身上来回流连。
“你喜欢他吗?”我问。
陈朵朵歪着头半张着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喜欢他这么多年,你难道也看不出来吗?
正因为我喜欢他,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对方和你装傻是什么感觉!
没有比这件事更残酷的事了!”
我走近她,挑眉问道:“你确定没有了吗?
我想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懂得,从小到大被命运牵着走,无力还击是什么感觉了吧?
人活着,不必非要有情爱,还有很多比这更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是,你和我们这些凡人不一样,你心系众生!
你可以选择不要情爱,但你若不想接受霍闲对你的爱,你该早点拒绝他,好让他痛快的死了这条心!
而不是一边对他好勾着他,一边又不给他一个结果!
做人不能这样又当又立!”
霁月连忙出声制止,“朵朵,你这话严重了!
阿符和霍闲是同甘苦共患难,把生命交付在对方手上的情谊。
阿符对他好是出自本心,而非为了去勾着他,你不该这样说阿符。”
陈朵朵似乎也觉得是自己一时失言,但又不想认错,气哄哄的扭过头不再说话。
我主动道:“既然你今天提了,那我就直白的告诉你,我和霍闲之间,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爱情。
他从未说过喜欢我,所以我更无须去回应他什么。
在我心里他是我的哥哥,是我的家人,你又想让我怎么去拒绝他呢?
我若擅自提起,我们这辈子还要不要见面了?
我们之间一起走过的路,不允许我们的感情,有任何裂痕和瑕疵。
他从小到大生活在山上,从没没接触过什么女生,宛如一张白纸。
他可能错把这种感情当成了爱情,也许只需要给他些时间,他自己就会想明白。
我为什么还要主动去挑破,来让彼此日后尴尬?
你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
你若喜欢他,那你该做的就是让他也喜欢上你,而非在这里压抑着自己的痛苦,跑来给他牵桥搭线!
这不是我认识的陈朵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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