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气势铺开,方才还在议论纷纷的声音瞬间寂静。
直到赵渊离开,刚刚说的最大声两人心有余悸对视一眼,都是从对方眼中看到畏惧之色。
他们也是吃多了酒,居然不分场合就敢如此议论,徐家老爷虽不过是个侍郎,但礼部可是个肥差,若是背后没关系岂能安安稳稳站稳脚跟?
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出闹剧吸引,沈延之独坐于原地,掌心把玩着杯盏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道身影倏地出现在他身前,阴影遮挡下他却连头都不抬,只勾起唇角冷声道“何事?”
何世昌许是喝多了酒,此刻的面庞一片红晕,站在原地的步子有些摇晃。
“你知道我为何找你,若是要在此处说,我倒是不介意!”
闻言沈延之凤眸划过不耐,“呵,不日就该前去下聘,你现下来找我是还不死心?”
话是如此说,但掌心杯盏却是被他轻轻放至桌案,旋即站起身便朝着殿外而去。
见状何世昌脚步踉跄还是跟了上去。
暗处。
见沈延之身影消失,一小宫女也端着托盘悄然离开。
“大哥?”
女眷这边的徐娇娇很是意外居然会瞧见自家大哥出现。
“庆儿?你这是!”
徐母也同样心惊,男子贸然闯入于礼不合,若是做出不合礼数的举动,只怕是日后于名声不好!
对母亲和妹妹投来的惊讶目光徐庆却只是避开视线,转而在所有女眷的注视下朝着上首的皇后跪了下来。
“草民乃礼部侍郎之子徐庆,此番贸然闯入实是恳求皇后娘娘替草民妹妹做主!”
说罢他整个人匍匐在地只等皇后娘娘接下来该如何。
与此同时。
景洛与赵渊也一同过了来,在他们身后还跟了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公子哥儿,一个个见徐庆这阵仗都是暗暗吃惊。
不过是家中妹妹的婚事罢了,竟也值当他如此冒险?
“是太子殿下!”
赵渊身着暗红色蟒袍的身影一出现,很快便吸引了在场贵女们的视线,引来阵阵低呼。
在场有不少女子都是头一次见着太子真颜,从前那些聚会赵渊便鲜少出现,近两年又一直在外,出现在京城的次数是少之又少,所以当他一出现便俘获了不少女子的芳心。
当初沈延之得中探花郎打马游街时的风姿是有不少人瞧见了的,可眼下赵渊站在殿上也是不遑多让的紧。
景洛胳膊肘暗戳戳拐了赵渊一下低声道“啧啧啧,殿下您瞧瞧,今晚一过只怕是得有不少女子该睡不着觉了!”
本是严肃的气氛被景洛这么一搅和,赵渊紧绷的气势瞬间瓦解,他没好气的白了景洛一眼咬牙道“安分点!”
“欸?”
不知是看到什么,景洛忽然靠近了几分朝着上首努努嘴道“瞧,嫂嫂看着您呢。”
顺着他的话看去,果然就瞧见太子妃林知音眼神时不时便飘向这边,在与赵渊视线对上的瞬间,林知音俏脸一红倏地移开视线,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模样。
见此,赵渊憋闷了一整晚的心情豁然开朗,不自觉便翘起唇角。
“太子殿下,这么多人看着,您与嫂嫂晚上回去再恩爱不迟......”
景洛实在看不下去小夫妻二人的眉来眼去,周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二人也当真是全然不顾旁人的死活啊?
听到这话的赵渊抬了抬下巴收回表情正色道“咳咳!孤看你小子是皮痒了,乌家二公子这事你是故意的?”
不怪赵渊会这么想,那乌文志私下的事情赵渊也是有所耳闻的,自从父皇决定将太子之位传于他时,便已然将一支专门盯着京城一切动向的影卫给了他,所以对京城大小事他几乎都有了大概了解。
自然也知道京城这些公子哥儿们的风流韵事。
不过从前他也只是随意听一耳朵,倒是没想到乌家的事居然会在今晚闹开。
是以他才会以为此事是景洛故意而为之。
不等景洛回答,上首的皇后娘娘此时面色不虞开口了,“今日册封太子本是喜事,你家妹妹发生了何事需要你不惜冒着大不韪之罪也得前来求本宫做主?”
这时,急忙急火赶回来的内监也已将事情大概经过在皇后耳边低低说了一遍。
闻言皇后目光转圜至站在赵渊身边的景洛身上,方才还严肃的神色顿时便缓和了不少,转而朝着景洛方向道“这又是你惹出来的?”
语气虽带着严厉,但不难听出皇后的气已然消了大半。
被点名的景洛立刻规规矩矩站好,“回皇后娘娘的话,此事当真与我无关啊。”
随即他目光朝着跟来的男子方向仔细搜寻一番,便指着躲在人后的乌文志道“罪魁祸首躲在那儿呢!”
随着他话音落下,周围的人纷纷让开,将还试图躲藏的乌文志给让了出来。
见状乌文志心知躲不过去,只得硬着头皮跪下,“皇后娘娘,草民...草民...”
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皇后不耐打断,“余家女何在?”
本就忧心忡忡的余娇娇在见到自家兄长与未婚夫接二连三出现就已是担忧不已,这会儿听到皇后唤自己,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仍旧是不失仪态,落落大方自席间站起身,随即盈盈一拜。
“民女余娇娇拜见皇后娘娘!”
见她规矩有礼丝毫不露怯,皇后满意点头。
余娇娇跪下后半晌不见皇后娘娘问话,心里着急但面上不显。
好半晌,才听内监将方才男子席间争执之事说出,场内顿时一片哗然。
尤其是余母不敢置信的怒视场上另一妇人,只见对方神色慌张,显然是对此事早就知晓,顿时心头那一点怀疑也尽数打散。
“本宫且问你,你可是在外已有了孩子?”
皇后面色冷凝,乌文志此刻已是慌了神,压根不敢隐瞒只将脑袋磕的砰砰响,“草民不敢隐瞒,草民的确,的确在外...”
他话说到一半,方才那妇人便心疼不已的起身奔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