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害夫人的女鬼?”王振江瞪大眼,不敢置信的问道。
“怎么,王大人认识?”桑知挑眉。
“不不不......”王振江连连摆手。
一旁的女鬼又往旁边缩了缩,极力跟王振江撇清关系。
张右敝拿着画像仔细观摩一番,便准备交给衙役,让其带人挨家挨户去搜寻。
这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不用找了,我想起这人是谁了!”
王夫人在荣夫人的搀扶下,慢慢走出门。
众人皆看向王夫人,只见她目光直直地盯着王振江,眼神里满是愤怒。
王振江心底弥漫上一层不安,连忙上去搀扶她。
王夫人一把甩开他,咬牙道:“王振江,何须在我父亲面前装的跟我如此恩爱和睦,你是娶我,又不是娶我父亲,你虚伪做作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王夫人拽过那张画像,几乎要贴在王振江的脸上。
“睁大你的眼仔细看看,日日夜夜跟你同床共枕的外室的母亲都认不得了吗?才半天不见你那外室,记性就这般差吗?”
冯大人一听,眼中的愤怒几乎快将王振江给淹没。
他抬起一脚,直直踹在王振江膝窝。
王振江膝盖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白着脸跪在地上。
“你竟敢背着我女儿养外室?!你当初是如何保证的?永不纳妾!对我女儿一心一意?否则你凭什么认为老夫会把女儿下嫁给你?”冯大人气的直喘粗气。
女儿辛苦怀胎十月,还被王振江这王八蛋如此欺骗,心中该有多难受。
就连产后,都差点一尸两命,被那外室所害!
他恨不得扒了王振江的皮!
王振江跪在地上,额头上冷汗直冒,“岳父大人,夫人!此事定有误会,我绝无外室!你们千万不要被这小丫头的胡言乱语给蒙骗了!”
此刻,王振江还以为是桑知,方才在屋内同王夫人说了些什么。
王夫人冷笑一声,低头俯视他:“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那你便说说,我嫁妆中少的那些首饰都去哪了?!”
“夫……夫人,我……”王振江支吾着不知如何解释。
王夫人眼中满是失望:“那日我即将临盆,便想着为腹中孩儿再多打一幅长命锁,便去了金玉堂,在那里,我碰见了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美妇人和她的母亲,她装扮格外惹眼,可是最惹眼的是她手腕上的那串七宝镯。”
“那镯子......是我母亲为我出嫁特意定制的,其中的红宝石上还有一条细细的裂纹,是我母亲给我的,独一无二的.......我心中顿时便生了疑,我让白芷悄悄跟着到了她们的住处,等啊等,等到了晚上,等到了你打开门,跟那个女人亲密相拥。”王夫人语气苍凉。
“那天我排查了我的嫁妆,发现丢了很多东西,银子、珠宝、首饰......从前我相信你,所以从未查过,直到白芷回来跟我说的时候,我都觉得是她看错了。你那天回来的很晚,你怎么说的来着?”
王夫人轻笑一声:“你说你跟同僚去喝酒了,可你浑身没有一丝酒气,真可笑,王振江,我给你的信任太多,让你把我都当成傻子了吗?”
王振江顿时瘫软在地。
他瞒了这么久,瞒的这么好。
居然毁在一只镯子上。
他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张右敝嫌弃的撇撇嘴。
真是烂人一个。
居然连妻子的嫁妆都偷,还偷来给外室,真是让他开了眼了。
“孩子月份都大了,我舍不得打掉,我想装作不知道,稀里糊涂的和你过下去,可是呢?你那外室的母亲就算死了都不放过我们母子,”王夫人流下两行热泪,“她想干什么,带走我们母女,让她的女儿光明正大的做继室吗?”
王夫人声音一落,女鬼也扑通跪下。
女鬼嘤嘤哭泣起来,“大师!我真是一时迷了心窍!我女儿被他哄骗,无名无分跟着他,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却夭折了,我嫉妒王夫人的孩子健康,才动了心思,但他们母子现下不是好好的吗?您就放过我吧!”
她方才就知道,绝不能说出自己身份。
否则她女儿和王振江的事暴露,她女儿讨不到半分好处。
故而她刚刚咬死牙一声不吭,没想到却被王夫人给认出来了。
女鬼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桑知给她一条活路。
桑知冷眼看她:“若非我来的及时,王夫人和孩子还能活几时?你作恶多端,断不能留,等事情结束我再处置你。”
“父亲,”王夫人擦干眼角的泪,“我要同他和离。”
“舒随,不要......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别走......”王振江心底一阵恐慌。
若是和离了,他的官途也就止步于此了。
“好!”冯大人连一丝余光都不分给他,沉声道,“王振江,今日起,我冯家与你再无瓜葛,和离书我遣下人给你送来,你好自为之吧!”
“我的外孙我也一并带走,今后就随冯姓,今后爹养你跟外孙,绝不让你们母子二人在受苦!”
王夫人,此刻已是冯舒随,她缓缓摇了摇头:“走?我不走。”
王振江眼底升起一阵希冀。
“这宅子地契是我冯家的,下人是我冯家的,家居摆设亦是我冯家的,凭什么我走。王振江,你收拾好东西便滚蛋吧,从今日后,此处便是冯府。”王夫人语气不带一丝温度。
“还有,家贼亦是贼,待会儿我让白芷列个单子出来,这些年我嫁妆里少的东西,限你 半月内还给冯府,否则,咱们便对簿公堂吧!”
冯舒随冷哼一声,扭头带着冯家众人离去。
王振江此刻已经腿软的爬不起来了。
这些年,他已经记不得挪用了多少嫁妆了。
有些甚至被他典当了,那银子早就花出去了!
他花钱从来大手大脚,手中一点余钱都没有。
就他那点俸禄,一个月才十两,他不吃不喝还三十年都未必还得清。
王振江心底算了一遍,顿时两眼发黑,一头栽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