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皇宫地下。
孩童的哭闹声回荡在地牢内,但凡此时有个不知情的人在这,指定会被这的场面给吓到。
一百五十三个孩童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内,身上不是有血淤,就是虫鼠叮咬过的痕迹。
相当的骇人!
“这个缺口是怎么回事!”关押昨夜抓来孩童的牢房外,那些将孩童抓来的小吏都懵了。
这牢房的木栅居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个孩童大小的口子!
“给我数!绝对不可出错!”领头的那个小吏怒喝一声,神色相当焦急。
“少……少了一个……”点数的小吏突然怖颤,指着牢房中道。
“什么!”领头震怒,“少了哪一个!”
“昨天抓来的那个女童不见了!”
距离宫祭开始还有半个时辰,国君刚和求凤兮众人谈完,正打算回寝宫坐坐。
众人前脚刚走,梁楚秀就正好火急火燎赶到了这里。
“父皇!孩儿有要事禀报!”梁楚秀气势汹汹,数步就逼到了国君面前。
“皇儿,有何事?”国君见状,按照求凤兮的嘱咐故作镇定,问道。
“孩儿找到了,那些失踪的孩童,就在宫内!”梁楚秀眼神急躁,道。
上仙所说的都是真的,居然真的在宫内!可是,那些孩童到底被藏在了哪里?
国君尽可能装作冷静,但心里还是怔了一下。
这种事情发生,要是求凤兮这个阳陵剑宗的代表没来,就算有月花雪在这,也不一定能够完好地解决。
良久,他小心地换了一口气,道:“寡人知晓了,随后寡人便去寻月宗主商议。”
月花雪……又是那个妖女!有事就去找她……
“父皇,用不着去找月花雪吧?既然是在宫内,只需让侍卫前去就可以。”梁楚秀突然像是脑子搭错筋了一般,直接不给自己老爹面子。
提到月花雪,梁楚秀就上头,不仅是国君,就连求凤兮都很头疼。
“今日乃是宫祭,出了如此之事不合乎规矩。”国君道。
梁楚秀气血冲脑,道:“那孩儿自己去救!”
国君被女儿说得有些头疼,可他绝对不能坏了计划,不然一切都要功亏一篑。这对他来说,无疑是相当煎熬的。
思虑再三,国君终于决定该狠的时候还是要狠,对守卫发令道:“来人!将公主带去准备!”
和国君商谈后,求凤兮跟着月花雪与众人到了祭台侧殿。
“灵祖,现在该怎么办?”月花雪闷闷不乐地靠近求凤兮,小声埋怨着问。
“看着便好,总会有结果的。”坐在主位的求凤兮淡淡一笑,银眸突然朝一个方向难以察觉地一动,“各位,往角落安置。”
月花雪察觉到求凤兮的眼神不对,轻声问道:“怎么了?”
“看来,那些旧皇党比我想的还要决绝。罢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求凤兮低声回应道。
“前辈……”众代表反应过来,也注意到了月花雪的动静,齐刷刷看向这边。
求凤兮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淡淡呼出一口气,耳边忽就有了风声。
“呀?呀呀呀!”一道幼女咿呀学语的声音传到了求凤兮耳边。
原来如此……想要这样……不过,那个“壳”应该没有出皇宫。
求凤兮表情平淡,眼神中出现一丝疑惑。
不过……自会解决的……
银眸视线偏回,求凤兮笑容不变,道:“看我作甚?我说了,没必要动作。”
“可是前辈,那旧皇党为何与武破门飞柳宗有所牵连?”小门派的代表们不解,这好端端的,两个门派居然在突发变故,这换谁都是不敢相信。
“我哪知道?”求凤兮把手一摊,一脸无辜地回道:“可昨晚你们应该都看到了,那两宗代表的神色不太对,会露出尾巴是迟早的事。”
说着,他看向月花雪,“不过嘛,月丫头倒也是机灵,跟她点了一嘴,没想到一晚上就拿下了小人。”
月花雪被求凤兮这夸赞说得眼神一定,脸颊后知后觉泛起无人察觉到的红晕。
昨夜求凤兮的确是跟她说了注意细作,可她当时根本就不知道细作是谁,就乱晃悠着到各个宗门的驻地去看了一眼。
但好巧不巧的是,头一个去的武破门驻地就碰上了武破门飞柳宗和旧皇党勾搭的场面。
“哪……哪里是机灵……明明是运气好……”月花雪用只有求凤兮才听得到的声音对他怼了一声,美眸一转瞥向了他。
“哦?这么说,月丫头你真的运气不错。”求凤兮轻眯了眯眼,传音道。
“你别这么说了……”月花雪羞极,都想现在就钻到求凤兮怀里了。
皇宫祭场,梁楚秀神色怨怒地环视着四周围绕的宫婢,心中无时不在想着逃离。
“父皇这般相信月花雪的话……”梁楚秀咬牙,低声恶语道:“那个妖女……祸害不浅……可为何失踪的孩童会在皇宫……是那妖女做的?”
“主君,时辰到了。”
大祭台一旁,一个老官毕恭毕敬地走到国君身侧。
“公主呢?”国君忐忑不安,问道。
“宫女好生看着呢。”老官回道。
“那便好。”国君目光转向侧殿,殿门大开,却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踪影。
没人?上仙和诸位真人去了何处?
待众人调整好坐姿,月花雪朝殿外探出一道神识。
那个宁右大夫……找到了……没和旧皇党在一块?而且……对旧皇党相当敌视?
月花雪探知着外界情况,突然就愣住了。
怎么回事?姓宁的不是旧皇党一边?可凤兮那天晚上明明和我说……
等会!
月花雪猛地颤了一下!不会是自己理解错了吧……
此时月花雪倍感尴尬,对于求凤兮的提点,她多是当做警醒来理会的。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一些意外。
怎么会这样……才三年不见就犯了五十年前那会的失误……为什么会理解错啊……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回过神,她想到了一件事——求凤兮看人向来都是很准的!
殿外,万里晴空无云,奇特打扮的老祭司走上大祭台,随即礼乐响起,其双手拿着礼杖舞动,气势庄严。
祭舞动作,无疑是简练、标准、专注。
待到老祭司舞毕,其右手拄杖,左手抬起,对天仰正,对地拜叩,口中默默念道请辞。
“国君司礼!”老祭司高呼一声,场上礼乐旋即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