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音乐刚响完一句,就被人着急忙慌地按掉。
少年嘟嘟囔囔低头摁手机,语气忿忿不平念叨着,“不是都说了别给我打电话,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
他手指不停一顿打字输出,再抬头,病床上的人正平静地望着自己。
少年同那人对视片刻,不以为然低头继续打字,突然就顿在了那里,少年猛的抬头格外惊喜,“哥!你醒了!”
他不可置信揉揉眼睛,紧紧盯着病床上的人瞧。
景渊看着眼前喜出望外的少年,总觉得似乎缺了什么,还没等他捋清思路,少年又开始念叨:
“哥,你再不醒A市可就要变天了!你不知道,前些年那个只手遮天的时家,居然还有人活了下来,听说他们一家人在出车祸后,除了时家那个祖宗,其余人可全都没了。”
景渊在一段话中精确捕捉重点:“时家……祖宗?”
少年愣了片刻继续道:“对……对啊,他们家唯一的千金嘛,都说那是时家的祖宗,只有她活下来了,但听说是被拐到某个基地去做精神研究,本来人也要没了的,不知怎么的又起死回生,并且还连同警察把那研究所给一窝端了,这下人健健康康回来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了,你还真别说……”
朗润的少年音还在耳畔响着,景渊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些他并不熟悉的画面。
刺眼的白炽灯,白大褂的医生,精神药物的刺激,还有研究所的漫天火光。
一幕幕画面犹如走马观花飞快滑过。
他头疼欲裂,仪器又开始嘀嘀作响……
对了!仪器!
他一把抓住弟弟景泽,着急地问道:“她呢?另一个人呢?”
他记得,他和她从那里逃离,但那里又是哪里……
“……谁啊?”从未见过哥哥这副模样的景泽彻底呆愣,“你说时家那个祖宗吗?她应该在A市吧。”
“给我办出院。”
景泽懵圈:“什么?”
“给我办出院!”
景泽:“……”完了,我哥醒了就疯了。
往后七天时间,景渊在景泽诧异,不解,但尊重的眼光里疯狂调查关于时家的一切,关于那位祖宗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但却有意外收获。
Y研究基地自诞生起,便专攻全息游戏研发,多年来毫无突破,但今年却声称将会推出一款体验感绝对真实的全息生存游戏,其被称为——Y游戏。
无数人对这一成果表示怀疑,便纷纷加入游戏测试。
于是Y游戏源源不断迎来新玩家,在进入游戏后系统将会赋予每个人新身份,让他们在游戏内,作为玩家去参加生存类无限流游戏,因系统私自读取玩家记忆,所以新身份源自于玩家真实经历,会让玩家更加认同,并坚信就是自己亲自参加游戏,且真的会在游戏里丧失生命,于是便会更加努力地活下去。
“这倒是难怪。”当时看至此处,景渊忽的想起那些玩家摆烂做派,原来也是因为生命并没有受到真切威胁。
而研究所还会将其游戏环节制作成影像,不经玩家同意而进行贩卖从中获利。
但该研究所最大问题,是游戏Npc的来源。
当年有无数记者和侦探,对研究所进行调查,最终发现了惊天秘密——
原来所有的Npc意识都是来源于综合素质较高的真人。
研究所通过非法手段把人麻醉,将其意识传入游戏,并且制定最后定会成为boSS的游戏路线,让他们不断刺激玩家们的活跃,但长此以往麻醉药剂会对人体产生危害,或许仅仅只有意识在游戏里存活,当从游戏离开回到人体后,不久便会死亡。
这样的做法让无数人感到气愤,却又无法掌握实际证据。
直到前不久时家那位祖宗突然查了出来,不仅掌握所有有限证据,还在把人都救出来后一把火烧光了研究基地。
一时之间风头大盛。
景渊翻遍所有资料,也没有关于时家那位祖宗的任何消息。
……
深秋的夜风浸染凉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桂花香。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时瑜从展厅出来,还带着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
“大人,您干嘛任由景家人给他转院啊,您本来也就是为了他留下,这下人都不知道在哪了。”时空镜看着时瑜忙活了好几日,终于把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
时瑜在助理指引中俯身上车,语气不以为然:“我又不只为了他。”
“那您还画筑神符……”
时空镜想到最近新学会的词:口嫌体正直。
“那道符时效很短,只是为了方便从游戏脱身。”以及塑造现实世界身边人的记忆。
却没想到这个世界灵力稀少,筑神符在游戏里生效也引起了小世界波动。
不仅如此,世界规则还干扰了景渊部分记忆,但就当下来看,与其让他更加混乱,不如给他些时间去捋清这一系列事情。
次日,由时家主办的珠宝展如期进行,主要负责人自然就是人们口中的时家那位祖宗——时瑜。
时空镜首次听到这称呼时也有意外到,但转念一想,以时瑜真实身份来看……
他们还真不吃亏。
时家此次强势回归,以时家的底蕴和财力,自然引得无数人上赶着巴结,而时瑜就那么戴着墨镜生人勿近的模样,交由几位助理同众人交涉,也是坚决把失明少女人设贯彻到底。
而时空镜则在空间内来回踱步,终是忍不住问道:
“大人,他的记忆被世界规则干扰过,今天真的会来吗?”
自灵魂碎片收回后,它便无法感知他的位置,时空镜倘若能有实体,此时一定望眼欲穿。
相比之下,时瑜就不紧不慢的多,“着什么急,该来的自然会来。”
她话音方落,展厅大门处就传来躁动。
时瑜唇角带笑道:“这不就来了。”
从副本出来后,她眼睛早已恢复彻底,自然清楚地看到自门口朝她走来的景渊,笔挺的西装搭着大衣外套显得优雅矜贵,本是从容不迫的脚步突然加快几分。
眼看着他在时瑜面前站定,众人愈加躁动。
景家和时家本就属于王不见王,怎的到这一辈好像不太一样,尤其当他们看到景渊直接上手抱住时瑜的刹那,所有人彻底石化。
就连刚进来的景泽都瞠目结舌。
无视众人,景渊把时瑜轻轻揽到怀里纯靠一时冲动,此时就连本人也不知所措,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出一句:“我来晚了。”
时瑜安抚地拍拍他后背,柔声道:“不要紧,这一次时间充裕。”
景 、时两家接班人这举动,属实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就在众人以为两家关系会更进一步时,却久久不见两人传出其他消息。
景渊也仅仅只是常陪在她身边,他清楚自己的感情是什么,他也更知道时瑜含笑看向自己的眼里并没有爱,但他并不贪心,她身边只有他便足矣。
因为这是他想永久守候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