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大军在樊忠的带领下,开始绕道而行。这一绕,路途果然变得崎岖起来,行军的速度也较之前慢了许多,朱高燧也知晓朱权此举是为了稳妥起见,是以并无太多怨言。
一路上,众人皆是小心翼翼,斥候小队更是频繁出动,时刻警惕着周边的风吹草动,行了几日,大军终是绕过了那处暗藏危机的山谷,重新回到了相对平坦的官道之上,行军速度这才又渐渐快了起来。
“妈的,这帮子文人,脏心眼子真多。”朱权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没忍住吐槽到,朱高燧在他身旁真想说一句,也不知道是谁脏心眼子最多。
大军沿着官道继续前行,离应天城也越来越近了,然而,天气却逐渐变得恶劣起来,原本晴朗的天空被乌云笼罩,不多时,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道路瞬间变得泥泞不堪,将士们的脚步也变得沉重了许多,但大家依旧咬着牙,在雨中艰难地行进着。
朱权苦着一张脸看着天空,问道身旁的朱高燧:“老三,你说老天是不是跟你爹过不去,这怎么走,咱们都是骑兵。”
朱高燧也是异常无语,千算万算,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只有一旁的樊忠说了一句话:“两位殿下,咱们走官道的话应该不影响,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半路伏击的队伍。”
朱权听闻樊忠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手搭凉棚,朝着官道前方望去,可视线被那如注的雨幕遮挡,根本看不到多远。
“不管如何,咱们也不能在此处停留,继续沿着官道走,让斥候小队再仔细探查一番周边动静,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朱权咬了咬牙,下达了命令。
将士们抖擞精神,继续冒雨前行。马蹄踏在泥泞的官道上,发出 “扑哧扑哧” 的声响,溅起一片片泥水,雨水顺着将士们的头盔、铠甲不断滑落,冰冷刺骨,但众人心中都想着尽快赶到应天城,也就顾不上这恶劣的天气了,事发突然,连蓑衣都没有准备,铠甲的冰凉和雨水的灌溉,让众人根本暖不热身体。
“十七叔,在这样下去不行了,这才走了一半,雨反而越下越大了,都有点扛不住了。”朱高燧看着越来越大的雨不由得惆怅万分,老二也不在应天城,靖难的班底也都被派遣出去了,老爷子信任的也没剩下多少了。
“那怎么着,咱们不要你老爷子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朱权也是没好气的说道。
“我,我母后跟老爷子都在应天呢?怎么办,我回哪里?”朱高燧一向机灵,这一次反而有点迷糊。
“那你回应天,我不去了。”朱权直接无语了,樊忠反而说道:“殿下,不行咱们就地休整一下,再筹备一点蓑衣。”
“蓑衣这玩意那里常备,根本没有,你算过你一来一回要多长的时间吗?再休整我怕应天又被攻破了,应天城根本不适合做国都,要不是我大哥那时候突然薨了,早就迁都了,我父皇多精明的一个人啊,他不知道自古以来多少名将都没有守住应天城吗?”朱权离应天城越近,心里越是不平静。
樊忠听了朱权的话,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沉默地站在一旁。雨依旧噼里啪啦地下个不停,大军在这泥泞的官道上艰难行进,士气也在这恶劣的天气和艰难的处境下渐渐有些低落。
这时,李二牛走上前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声说道:“殿下,咱们不能就这么被这雨给困住了呀,这是什么事情,出师未捷身先死?”
“二牛,你都会拽两句了,行了,加速行军吧,顺便看看哪里有躲雨的地方,咱们休息一下。”朱权也没办法抵抗天气。
三日后,朱权终于踏入了应天旁,“再有半天就到了,大家再坚持一下。”朱权看着越来越泥泞的道路也是服了,这都下了这么多天了,一点想要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将士们听闻朱权的话,虽已疲惫不堪,但还是强打起精神,继续在这泥泞的道路上艰难跋涉着,雨水混着泥浆,让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不少马匹也都累得直喘粗气,可众人心中都憋着一股劲儿,想着马上就能抵达应天城,便咬着牙继续前行。
又行了一段路,前方斥候小队派人回来急报,说是在距离应天城不足十里之处,敌军设下了重重防线,看样子是知晓朱权大军即将赶到,想凭借这最后一段路的防御,阻拦他们进入应天城,而且那防线布置得颇为严密,不仅有大量的步卒驻守,还有好几队弓弩手严阵以待,两侧的高地似乎也埋伏了不少人马,只要大军一靠近,恐怕就会陷入箭雨与前后夹击之中。
朱权听了汇报,眉头紧皱,心中暗暗叫苦,这一路历经波折,眼瞅着就要到应天城了,却又遇到这般棘手的阻碍,他勒住马缰,对着身边的几位将领说道:“诸位,敌军这是想把咱们拦在城外啊,大家都说说,有什么法子能破了这防线?”
樊忠上前一步,看着前方那被雨雾笼罩,隐隐约约能瞧见敌军轮廓的防线,说道:“殿下,不如给末将千余人,末将拼死进入应天城,到时候内外夹击,叛军反手可灭。”众人看到应天城好好的,心中也都松了一口气,也不枉费这么多天冒雨行军了。
朱权听了樊忠的提议,却微微皱眉,手抚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樊忠啊,你这法子虽说有几分可行性,可敌军防线如此严密,你带着千余人硬冲进去,怕是还没等靠近城门,就会折损大半啊,这代价太大,咱们得再想想别的办法。”
“殿下,这雨天影响我们骑兵,冲阵又冲不了,下马作战,这是朵颜三卫,要是咱那帮老兄弟,没话说。”李二牛也不由得挠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