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战场上的收尾工作便已大致完成,众人也按照朱权所说的,埋锅造饭,杀牛宰羊,李二牛和朱高燧则在朱权的营帐中争论不休:“在往前这里就算瓦剌的地盘了,三个部落中,瓦剌力量最为弱小,十七叔,我们应该朝着瓦剌行军,而不是二牛说的朝着鞑靼行军。”
朱权坐在营帐中的椅子上,手轻轻敲打着扶手,眉头微皱,听着朱高燧和李二牛的争论,并没有立刻开口打断。
朱高燧一脸急切,继续说道:“十七叔,您想啊,瓦剌力量相对弱小,咱们先拿它开刀,取胜的把握更大呀。而且一旦打败了瓦剌,既能震慑其他两部,又能鼓舞咱们自己的士气,后续再去应对鞑靼和兀良哈,咱们也就更有底气了,可二牛却非要主张朝着鞑靼行军,这不是自找苦吃嘛,鞑靼那可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咱们刚打完一场仗,将士们还没完全休整好呢。”
李二牛听了这话,却是一脸不赞同,抱拳道:“殿下,属下觉得不妥啊,正因为瓦剌力量弱小,其他两部肯定也料到咱们可能会先挑软柿子捏,说不定早就暗中在瓦剌那边设下了重重埋伏,就等着咱们上钩呢,而鞑靼虽然强大,但他们向来自负,此刻说不定正觉得咱们不敢主动去招惹他们,防备必然有所松懈啊,咱们出其不意攻向鞑靼,反而更有可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呢。”
“二牛,你有想过被鞑靼围住我们怎么办,我们就这么点人,还没有援军,要是真的被围困在鞑靼,我们这些人全都得交代在草原上,你是怎么想的。”朱高燧一脸无奈的说道。
“没想过,我们在草原上本来就是孤军。”李二牛很诚实的说道。
朱高燧听了李二牛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思片刻后,抱拳道:“叔,朝着鞑靼行军的风险太大了,一个不注意就会全军覆没。”
朱权这时微微点了点头,开口道:“老三这话有几分道理,,鞑靼毕竟实力强劲,一旦陷入他们的包围圈,咱们想要脱身可就难了,即便能突围,那也必然会损失惨重,但是我朱权是谁,大明的宁王,老子打的就是精锐,不用多说了,我意已决,朝着鞑靼行军。”
朱高燧和李二牛听闻朱权这决然的话语,先是一愣,随后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李二牛应道:“是,殿下!既如此,属下等愿追随殿下,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定当奋勇向前!”
朱权看着两人坚定的神情,心中颇为欣慰,他站起身来,目光中透着一股决然与霸气,朗声道:“我等身处这草原之上,本就是为了保我大明边境安稳,若总是挑那容易的仗打,何时才能真正让草原各部臣服,让我大明百姓免受侵扰!”
“叔......”朱高燧开口没说完就被朱权制止:“老三,闭上你的嘴,要不然你就给我回去。”
朱高燧听闻朱权这严厉的话语,顿时不敢再多言,赶忙闭上了嘴,只是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担忧之色。
朱权看着他,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说道:“老三,知道既来之则安之吗?我身为一军统帅,我下了军令,你在这里给我唱反调,按照军法我都可以砍了你,扰乱我的军心。”
朱高燧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开口说道:“十七叔,是侄儿做错了。”
朱权看着跪在地上的朱高燧,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老三啊,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担心大家的安危,可这行军打仗,哪有不冒风险的?若是人人都只想着求稳,那这仗还怎么打?咱们又如何能达成保大明边境安稳?”
朱高燧低着头,不敢吭声,只是静静地听着朱权的教诲。
朱权继续说道:“况且,我既然决定朝着鞑靼行军,那就是我想好了,你不用质疑我的决定,你要是有能力,也不会是我坐这个位置,鞑靼怎么了,北元我又不是没打过,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朱高燧听了朱权这话,心中越发愧疚,说道:“十七叔,侄儿彻底明白了,侄儿确实思虑不周,还妄图质疑您的决策,实在是大错特错了。侄儿往后定当唯您马首是瞻,绝不再犯此等糊涂,定全力以赴协助您打赢这场仗,还望十七叔恕罪。”
朱权微微摆了摆手,说道:“二牛,探子那边安排得如何了?可都已经出发去打探鞑靼的情况了?”
李二牛赶忙抱拳回道:“回殿下,探子们都已经按您的吩咐,挑选完毕且分成数支小队出发了。属下特意挑选的都是经验老到、对草原环境颇为熟悉且身手极为矫健的将士,他们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出发前属下也反复叮嘱了,一定要把鞑靼营帐周边的地形地貌、兵力部署详情、日常巡逻规律以及有无援军调动等关键信息摸得清清楚楚,一有消息便会火速赶回向您禀报,不敢有丝毫懈怠。”
朱权微微点头,说道:“嗯,如此便好。此次对战鞑靼,探子传回的情报可是重中之重,关乎咱们整个作战计划能否顺利实施,老三说的也没错,这是关系着我们四万多人的安危啊,我把他们带出来,就得把他们带回去。”
朱高燧听了朱权这话,心中一凛,赶忙说道:“十七叔说得是,侄儿方才正是担忧咱们这四万多将士陷入绝境,才一时心急多嘴了,如今想来,侄儿确实太过莽撞。不过有您英明的指挥,再加上探子们传回准确的情报,咱们定能制定出妥善的计划,让将士们既能奋勇杀敌,又能尽量保全自身,平安归来。”
朱权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说道:“打仗哪有万全之策,咱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
“报,樊忠将军来了。”
“嗯?樊忠来了,奇怪,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朱权说完还看了一眼朱高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