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 李二牛得令后,立刻驱马在队伍中穿梭,高声传达着朱权的命令,一时间,马蹄声越发急促,四万朵颜三卫和五千宁王府私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朝着那部落疾驰而去,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给这草原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沙幕。
那部落里的人远远瞧见这般架势,顿时慌乱起来,原本还聚在一起商议的众人也没了主意,部落首领眉头紧皱,大声呼喊着让族人赶紧做好防御准备,青壮年们纷纷翻身上马,手持武器,严阵以待,妇女和孩童则在一些人的指挥下,朝着部落后方躲藏起来。
朱高燧看着越来越近的部落,心里又紧张起来,他咽了咽口水,对朱权说道:“十七叔,真要打起来啊?这要是伤亡太大,可也不好交代呀。”
”伤亡?是他们吧,我不怕他们告状,还怕他们不告状呢,在应天城,想宰了他们还得想这想那的,老三,在这里不用,他们叫的越欢,我杀的越狠。”朱权誓要把在文官集团上受的气全部撒在草原蛮子身上。
朱高燧听了朱权这狠厉的话语,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深知朱权平日里在应天城被那些文官集团压制,心中定是积攒了不少怨气,可没想到如今竟要在这草原部落身上发泄个痛快,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了。
那部落里的人看着如潮水般逼近的大军,慌乱之中却也有着一股悍勇劲儿,部落首领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吼道:“族人们,大明的人欺人太甚,咱们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们轻易践踏咱们的家园,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青壮年们齐声高呼,一时间,喊杀声在草原上回荡开来,虽然他们人数远远不及朱权这边的大军,但那股视死如归的气势却也不容小觑。
朱权见状,冷笑一声,“哼,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说罢,他举起手中的马鞭,向前一挥,大声下令道:“冲过去,先给他们个下马威,二牛,老规矩!”
“冲。”朱权一声令下,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就见五千原大宁卫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朵颜三卫紧紧的跟着,四万五千人朝着部落浩浩荡荡的冲了过去,怕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要把这个部落淹掉,此时的朱权矗立在原地,身旁跟着王黑子等亲卫营和朱高燧。
朱权侧过身子看向朱高燧:“老三,你怎么不去?”
“我没反应过来。”朱高燧一脸尴尬。
朱权听了朱高燧的回答,不禁哑然失笑,摇摇头说道:“老三啊,你这反应可够迟钝的,不过也好,就在这儿跟着我,先看看这仗是怎么打的,日后要是再遇到这等场面,可不能这般愣神了。”
说话间,那五千原大宁卫已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入了草原骑兵之中,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与部落里那些骑兵厮杀在一起,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草原,只是部落的喊杀声虽然很大,但是面对大宁卫的盔甲,多少还是有点装自己胆量的感觉,反观大宁卫,一个个开始冲锋之后就不在说话,朱权说了,士气是打出来的,不是喊出来的,白白浪费自己的体力。
原大宁卫他们很快就冲破了部落的第一道防线,将那些阻挡在前的草原骑兵打得节节败退。而紧跟其后的四万朵颜三卫更是气势汹汹,他们呈扇形展开,从各个方向朝着部落包抄过去,进一步压缩着部落众人的活动空间,让对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没了身影,反哺了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
朱权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战场上的局势,脸上神色淡然,朱高燧在一旁看得是惊心动魄,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目睹这般碾压的战斗场面,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缰绳,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十七叔,这…… 这战况也太惨烈了些啊,咱们是不是该让将士们手下留情呀?” 朱高燧忍不住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
朱权微微皱眉,看向朱高燧,沉声道:“老三,你知道这个时候老二在的话会说什么吗?”
“什么?”
“给我留下点,让我来。”朱权哈哈大笑道。
朱高燧听了朱权这话,先是一愣,随后也跟着苦笑了一下,他知道朱权说的老二指的是自己的二哥,那位向来在军事上也是颇为勇猛果决的人物。
“十七叔,二哥那性子,确实是见到这仗,恨不得亲自下场去厮杀一番呢,可眼下这情形,咱们真要继续这么打下去,这部落怕是要被灭个大半呀,总归不太好吧。” 朱高燧皱着眉头说道,心里还是对眼前这惨烈的战况有些不忍。
朱高燧的话让朱权将目光从战场转移到他的身上,不由得感慨,这个人就是日后大名鼎鼎的“狂妄居士”?多少差点意思啊。
朱权打量了朱高燧几眼,微微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老三啊,你这心软的性子,在这等关乎大明边境安稳的事儿上,可得改改了。你以为我今日这般做,只是为了出那口被文官压制的气么?非也,这些草原部落,就如同草原上的狼群,你若不展现出足够的威慑力,让他们知道疼了,他们便会时不时地来咬你一口,侵扰我大明边境的百姓,那百姓又该如何安居乐业?”
朱高燧听了,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十七叔,您说得是。”
“嗯,好好看,好好学,就这四哥还让你管北镇抚司?就你这娘们性子,管得了?”朱权不由得瘪瘪嘴。
正说着,战场上的局势已然越发分明,部落一方被大军围得死死的,抵抗的力量愈发薄弱,那些原本还在拼死抵抗的部落骑兵,此刻也是精疲力竭,人数也越来越少了,部落首领满脸血污,却依旧不肯放下手中长刀,还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族人继续战斗,可那声音里也透着一股无力与绝望,朱权只能说是困兽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