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我看你面色苍白，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身上还裹得严严实实的，是生病了吧？怎么不去看医生呢？”莫离在下一名患者面前停下问道。
他没有一来就问为什么不去复诊，目的性太强了。
这位患者面对别人的关心，说道:“本来去娜塔莎诊所看了的，说要几个疗程才能好。”
“那你后来去了吗？”
“你问我为什么不去复诊...你也是患者吗，还是说你们是娜塔莎医生派来的？”很显然，这位患者有点疑神疑鬼。
星妹问道:“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不然呢，还有谁会关心我们这种人？我现在不需要娜塔莎医生的帮助，让她省点心也省点药，去救助其他人吧。”
这位患者说话的方式怪怪的，莫名其妙听着有点阴阳怪气。
星妹问道:“你和娜塔莎医生有过节？”
眼前的患者突然眼睛瞪大，声音变高，说道:“啊？原来和她有过节的是你们啊？我跟你们说...她可是下层区唯一一个良心医生。我只是不太认可她的做法，缺乏效率，而且太过理想主义......”
“此话怎讲？”莫离问道。
“她啊，什么人都想救，就意味着谁也救不了，到头来只是折磨了患者，又累到了自己。
像我这样的矿工，根本等不起什么漫长的疗程，吃了药以后要是不能立刻返工赚钱，那就晾着等死差别也不大......
你们知道瓦赫医生吗？他做的特效药不仅便宜，还能立刻生效，只需要承担一点点风险......”
“风险？什么样的风险，能详细说说吗？”莫离连忙追问。
他已经在这些患者口中听到“瓦赫”这个名字两次了，第一个患者说瓦赫是娜塔莎的哥哥，但是都说他已经死了。
患者继续说道:“瓦赫医生的药很特殊，有很多人在服用之后痊愈，也有一些人在服药后病情加剧，不幸离世...不过就算知道有风险，大家还是争着抢着要拿到这种药，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便宜，有时候还免费，更重要的是吃了能立刻好，只需要承担亿点点风险？”莫离试着说道。
星妹则是摇了摇头:“我无法理解。”
患者哼了一声:“因为你们没有经历过那种穷困潦倒啊...被生活逼迫到那种地步的人，任何放在眼前的机会都不会放过...哪怕是要他们拿命去赌。
对于我们这种人，缓慢又痛苦的疗程跟被宣判死刑也没什么两样。与其说服我们去受那种折磨...还不如来个干脆痛快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转头朝着一边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不容易舒缓过来，对二人说道:“算了，跟你们说那么多干嘛？反正瓦赫医生已经不在了......”
现在莫离得到的已知信息是，瓦赫医生研究药物期间出了人命，娜塔莎无法视而不见，二人之间肯定是闹过不愉快的。
但瓦赫的死是不是娜塔莎做的，就需要进一步去论证了。
而且，就算兄妹俩有多不愉快，妹妹也不会亲手杀了哥哥吧？
星妹问道:“该去哪里弄这种特效药呢？”
患者笑了一下:“怎么，你们也对特效药感兴趣了？
偷偷告诉你们吧，疑难重症患者互助会现在还在卖这种药...让我告诉你们他们的交易地点也不是不行，但你们得遵守一条规矩......”
“什么规矩？”
“那就是...千万不能把这些信息告诉娜塔莎医生，明白了吗？你们要是敢违反这条规矩，后果自负！”
说完，他拿出一张纸条，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喏，拿着吧，这是疑难重症患者互助会卖药的地址。我再强调最后一遍，不许把这些消息透露给娜塔莎！”
然后这名患者就咳嗽着离开了，莫离听他咳嗽的状态，就差点把肺咳出来了。
星妹连忙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人，对莫离小声说道:“拿到卖特效药的地址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而且那个患者不让我们把这事告诉娜塔莎，该不该听他的呢？”
“走吧，我们只接了娜塔莎的委托，他给我们纸条的时候又没发布委托，而且我们也没答应他要遵守规矩啊。”莫离无所谓的摊了摊手。
星妹的眼睛弯成月牙，说道:“还是你聪明，那我们走吧。”
回到娜塔莎诊所，二人将刚刚问到的情报告诉了娜塔莎。
娜塔莎听完后沉默了许久。
二人都很清楚的看到了娜塔莎的表情变化。
从吃惊变成了微怒，但紧接着就被她压了下去。
娜塔莎说道:“也就是说，互助会找到了哥...瓦赫留下的研究成果，而且还在向一些患者出售那些所谓的特效药......
能做出这种事...足以证明他们不是什么纯粹的互助会。”
星妹还说道:“他们还希望我对你保密。”
娜塔莎听闻点了点头:“这也难怪。我坚决反对他们服用的特效药，他们肯定也知道我的态度。
瓦赫留下的那些药物...不对，那些甚至不能算药物，只是实验中产生的副产品、试剂罢了。
我无数次警告那些患者，但他们还是执迷不悟...也怪不得他们不愿意把和互助会有关的消息透露给我。
谢谢你们，阿星，莫离。即使那些人说了很多于我不利的话，你们还是对我如此信任。”
莫离笑了笑，说道:“我可都听奥列格大叔说了，银鬃铁卫撤离下层区，下层区群龙无首，秩序崩坏，娜塔莎姐姐组织起地火，主持大局，才能让下层区像现在一样平静。”
星妹则是永远没有让莫离失望，因为她来了一句:“我就喜欢被成熟的大姐姐骗。”
然后莫离就给她聪明的小脑袋瓜来了一下，星妹捂着头蹲在地上眼泪汪汪的。
莫离白了她一眼，无语的说道:“我没用力。”
星妹起身，挠了挠头，说道:“呀，白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