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皇、皇上?”三娘惊的说话都不利索了,“您怎么在这里?”
容珣目光轻移,问:“这谣言从何而来?”
三娘呆了一会儿才回话:“是两个昨日在养心殿伺候的宫女说的。”
容珣蹙眉,养心殿?
颜亦欢面色还泛着白,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眶早已通红。
容珣又看向少女,苍白的面色让他心疼,可一想起刚刚在屋顶上听见她说的那句「与我何干」,他心中仍是气闷。
容珣抓起颜亦欢的手将人带进屋里,房门砰的重重关上。
三娘还有些愣怔,但容珣既然人在这里,那么那两个小宫女说的自然不是真的了。
思及此,三娘紧张的心情便松缓了许多,她默默走开,将空间留给这对闹别扭的小情侣。
颜亦欢被容珣压在门板上,她推拒着低声道:“你走开!我们不熟!”
容珣身上冒着寒气,是真真切切的寒气,触手冰凉。
颜亦欢看清容珣身上还穿着昨日的护卫服饰,发丝与眼睫上甚至还结了霜。
她心头微颤,容珣不会是昨晚一直待在芳华宫没走吧?
联想到他刚刚从屋顶跃下来的情景,颜亦欢不确定的问:“你……昨晚一直在屋顶?”
“嗯。”
简短的应声。
颜亦欢顿时一口气在胸中不上不下,最终喃喃骂了一句:“你是笨蛋吗?”
现在他们都是普通人,比不得修仙时的体质,冻一晚上是真会生病的。
容珣定定看着颜亦欢,认真道:“想你。”
心口不可抑制的发颤,柔软,却又发酸。
颜亦欢垂眸失落道:“我不是你的小师弟,你不要再来撩拨我了。”
容珣勾起颜亦欢的下巴,浅浅触碰她的双唇,嗓音低沉:“嗯,你就是你,我知道。”
颜亦欢觉得容珣这句「你就是你」太有歧义,不高兴的又去推人,然而这次容珣却有几分强硬,他猛然覆住颜亦欢双唇,抓住她抵抗的双手压在头顶。
颜亦欢一开始还挣扎,可渐渐便软在了容珣怀里被吻的喘不上气,脑袋也晕晕乎乎的。
容珣察觉到颜亦欢急促的呼吸,放开被他吻的红肿的唇瓣,低喘着气,泄愤似的在少女下唇上轻咬了一口:“不许再说与你何干这种话!”
颜亦欢胸口起伏,却仍嘴硬道:“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
容珣胸口发闷,少女总想与他撇清关系。
他突然想起了容珏的提议,成婚,成为夫妻,这样……他就有名分了。
容珣叹息,好像无论是彼世还是今世,颜亦欢都欠他一个名分……这么想着,容珣眼中都多了一分哀怨。
颜亦欢看不懂容珣的眼神,只觉有些怪异。
“启禀皇上,养心殿情况有异。”门外忽有暗卫说话。
容珣心料应当是三娘说的所谓“宠幸”的事情,不由眉眼微沉。
“昨夜什么人进了养心殿?”容珣问。
这个暗卫昨日是一直跟着容珣的,此时也有些疑惑:“据昨日在养心殿轮值的暗卫回报,昨夜宫宴结束,只有……皇上与白家小姐白雨柔一前一后进了殿内。”
白雨柔?
容珣想起是那个与颜亦欢发生争执的女子。
白家人真是历世都与他不对付。
颜亦欢听到这里也觉得诡异了,她问容珣:“你昨夜还回养心殿了?”
“没有。”容珣立刻否认,“我一直都在你这里。”
看到颜亦欢不解的眼神,容珣继续解释道:“进养心殿的应当是我昨日做出来的傀儡,凡人看不出真假。”
颜亦欢恍然大悟,她眼神转了转又问:“你还会术法?”
看着颜亦欢眼巴巴盯着自己的模样,容珣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口,颜亦欢不悦的涨红了脸,咬唇将头偏向一边。
容珣淡淡笑道:“虽没了灵力,但摆阵画符还是会的。”话毕,又觉得颜亦欢这问题问的奇怪,她既然恢复记忆,就应当与他一样,该是通晓这些道法的。
“你不会?”容珣问。
颜亦欢摇头:“你们的经历于我如走马观花,虽我得益于彼世的经历,平白会了许多技能,但你们的术法我记的不清。”
容珣静默,盯着颜亦欢沉思。
他觉出颜亦欢这记忆似乎确实出了问题,一个人恢复记忆怎么会如同第三者一般走马观花呢?
无怪乎少女总把自己与彼世分成两个人。
不过眼下还是先把养心殿的傀儡与糟心事处理了。
容珣松开钳制住颜亦欢的手,转身替她拿了披风。
颜亦欢看了眼披风问:“拿披风干嘛?你冷?”
容珣将披风给颜亦欢围好,牵起颜亦欢的手说:“你同我一起去。”
颜亦欢意外的抬眸:“去哪儿?”
容珣打开房门:“替我证明清白。”
赶到养心殿时,外头显然多了许多卫兵,看到容珣,卫兵们都有些诧异,极个别心里藏不住事的脸上更是一脸震惊。
怎么回事?怎么又来了一个皇帝?皇帝不是在殿里吗?
但诧异归诧异,所有人仍是规规矩矩行了礼。
“叩见皇上!”
容珣带着颜亦欢走进养心殿,碰上了听见动静出来查看情况的容珏。
见到又一个容珣从殿外进来,容珏显然也很吃惊,他指了指容珣,又往殿内指了指,卡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怎么回事?”
容珣波澜不惊道:“里面那个是假的。”
容珏不可置信道:“什么?”
但是看到容珣身边跟着颜亦欢,容珏对眼前之人的身份已经信了七八分。
“殿里那个什么情况?而且……皇兄为何穿着暗卫的衣服?”容珏蹙眉。
容珣毫无压力道:“昨日出宫了。”
容珏有些茫然了:“不对啊,皇兄昨日明明在宫宴上的。”
容珣不再解释,而是绕过屏风走进殿内,入目是一个衣衫微乱的女子正跪坐在地,背对着自己小声啜泣。
颜亦欢认出这人是白雨柔。
白雨柔听见有人进来,惊慌的攥紧了衣襟,回头来看,然而在看到容珣时,脸上梨花带雨的娇弱神情瞬间僵住。
她仿佛见了鬼般瞪大了眼:“皇、皇上?!”
说完,又立马转头去看床上躺着“不省人事”的皇上,她左看右看,只觉自己快傻了,怎么有两个皇上?
但是看清容珣身上穿着暗卫服时,她又压下心中恐慌,她颤着手指向容珣,质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与皇上长相如此相似?”
容珣根本不理白雨柔,径直走到床边,发现傀儡衣襟大敞,床上一片凌乱,好似昨夜真的发生了什么。
他心下反感,伸手从傀儡发间抽出了一根发丝,顷刻间,傀儡化为一道符箓,静静躺在了床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