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亭一惊,顾不得羞涩了,“你不能嫁与他人!”
“……我为什么不——”周姝英隐隐觉得他,不会吧不是吧……
那少年直接上前,一把抓住少女的双肩,红着眼,“我喜欢你!你若嫁了他人,那我怎么办?”
话罢,屋内一静。少女瞳孔猛地一震,一瞬不瞬地看着少年。少年俊脸红红,有委屈,有羞涩,有难过,也,有爱慕……
“……你,你先放开我,我,我想想嗬——”周姝英心乱如麻。
沈云亭直接抱她入怀,“这还用想嘛?这京城,哪里有人比我更适合你啊。”也很喜欢你。少年委屈巴巴……
“……嗯。”许久,周姝英轻轻回道,害羞不已。
“……?!”沈云亭狂喜,放开她,目光灼灼,“你你,你,你方才可是答应我了的!不许反悔!哈哈哈……”
“……但你要活着回来,不然,哼,我就嫁给别唔——”
沈云亭看着她喋喋不休地将要吐出那他不喜欢听的话,直接亲上去。毫无章法,乱啃一通。
“……唔嗯!”沈云亭被周姝英一把推开,“英英,对不住对不住我,我太激动了,也没有亲过别人,才咬破你……”
“……”周姝英一听,原本的略微生气直接化成羞气,“……谁让你叫英英了……”
“好,英英。嘿嘿,我们现在,可是有了肌肤之亲的人了。”沈云亭傻笑道。
“……”啊,这个也算是吗?
“哦!我去跟皇上要圣旨赐婚你我。英英,等我回来!”少年又亲了她一口,飞奔而去。
周姝英娇颜粉嫩,丝丝甜蜜,涌上心头,忍不住笑了出来。待婷玉、汀兰回来,她还是这般,时不时出声傻笑。
“……”婷玉,嗐,这王府,继世子之后,郡主也中邪了。
京中众人还在喜谈欢道远伯侯府六小姐即清平县主与辰王世子赐婚一事。虽说早有预感,但真正印证了,大家还是惊喜不已,纷纷表示祝福,金玉良缘,佳偶天成啊!
而今日申时,又是一道赐婚圣旨下来,镇南世子和辰王郡主。众人褒贬不一,烈士之后,亦可能是烈士啊。望世子郡主,喜结连理,一世顺畅。
五月初一,夏意蝉鸣,翠绿草香,远伯侯府,衔朱挂彩,一派喜庆。大红金花锦绣的阮玲玉,看着眼前的新娘子,头戴着太后特赐的金凤五珠流银鸾玉凤冠,身着大红霞帔鎏金对襟大袖镶金花边外服,里间烫金锦边抹胸长礼喜服裙,别红金纹花玉细腰带,下一尖角红锦百花纹边苏绣蔽膝,内里滚金交领云锦如意红裳,贵丽逼人。
“好孩子,吉时已到,走罢。”阮玲玉给江亦童盖上印金锦纹头纱盖,缓缓带她出来。
府门前,系着大红绸花团的大赤长鬃良驹旁,新郎官长身玉立,鎏金烫印百花边大对襟外袍,内里滚金圆领云锦祥瑞大红长袍,腰别红玉精雕细刻锦纹腰带。乌纱帽下的桃花眼里满是郑重、欣喜和珍爱地接过新娘子。
“起轿!”礼部侍郎思棋大喊一声。八台大轿,锣鼓喧天,浩浩荡荡,向前出发!
一身朱红开衫、镶金交领紫红里衣的江平,满是不舍,目送娇女。夫人,我们的圆圆,也迎来了自己的幸福,你看到了吗……
阮玲玉亦是百感交加,童童幼年丧母,祖母不喜,又几经生死,落得残疤,幸得良人。望可千宠万爱,举案齐眉,共度一生。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在礼部侍郎思棋的声声朗唱下,在场主家宾客喜笑颜开、喜喝不绝、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且当今皇上、子衿皇后、圣武太后亲临婚宴,哪怕只有一会,也足以让人难得一遇。尤其是圣武太后,吃斋礼佛,已多年不理世事,却亲身出席,莫大殊荣啊这对新人。
圣武太后沈西芳,一袭皇品太后品制凤袍,端坐主次位,开颜大笑。她极为喜爱新娘子清平县主,或者说,她对敬佩、爱戴将士的每一人都喜爱。尤其清平县主以身试险、敢为人先,为将士们铸得神武。她一生就得遇两者,清平其一,她的夫,即先帝,其二。
她曾是镇南国公府上的众女将之一,身积暗伤,不得不归京大龄待嫁。先帝是第一人向她阿娘老太君求娶她。后她为中宫之主,他是天下之主,他给了她极高敬意和无尽宠爱。她亦看着他,善谏文官,爱戴武将,也如此教导太子,即当今皇帝。
“哇!哇哦!哇!……”一众惊叹经久不息,实在是新娘子,太美啦!金凤五珠流银鸾玉凤冠下的佳人,黛眉精描,五蕊花钿,杏眼星眸,翘小琼鼻,朱唇玉面,姝色无双。
俊美如斯的新郎官周予筠更是一动不动地看呆了,他的夫人,美若天仙!
“……嗯?”新娘子江亦童微微出声示意,合该进行下一步了吧。
喜婆随即反应过来,哎哟,遇见太惊艳的新娘子,差点误了吉时。“上吉食、合卺酒!~”
“新娘子,生不生?”
“生!”江亦童脆生生地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现在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
“礼成!”众人退去。
周予筠也需要出去迎客陪酒,“夫人可在此安心等我回来。如若晚间夫人先睡下罢。”
“嗯,夫君且安心去罢。”
周予筠忍不住吻了吻她,再深深地看她一眼,一步三回头地出去迎客。
江亦童对此,忍俊不禁。情之一事,或一念之间,或细水长流,或爱而不得……好在,她是幸运的,能遇此良人。
不久,周予筠就回来了,留下立青、立午、立书、立坦、暗原、暗仟等人挡酒,暗化、暗影、暗格、暗今负责拦住闹洞房的人。他便匆匆回来了,不能让夫人久等。
此时江亦童刚刚吩咐完紫云紫罗上喜膳,然后坐到梳妆台上,准备卸妆,他便回来了。
“夫人,我来帮你。”
“……”怎的如此快,“好。”卸完妆,用完膳,洁完身,便是洞房花烛夜了。
“夫人,伤可承?”双喜纱帐里,两人同款水蓉绸大红寝衣,周予筠缓缓贴近江亦童,轻问道。
“?……尚可……”
喜纱红服,落地无声,娇吟低喘,十指紧扣,多番叫水,清水入浊波出,龙凤呈祥喜烛,静静燃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