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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亚把耳朵从墙壁上移开了。

又是一个被赶走的老师。

她看过那封信。猫头鹰第一次送信的时候,被叔叔撕了,于是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总之她最后看到了信。

但是看到又有什么用呢?她上不了学。那个叔叔不可能让她上学的。

“你是玛利亚·波西亚吗?”有人问。

玛利亚一惊,看见一个黑发绿眸的青年男子站在她的面前。她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同时示意奥古斯都小声些。

进去其实不太难,判断出女孩在一楼靠外墙和门口的房间后,只需要悄无声息加上爆破咒就可以进去——进去之后把墙修复好就行。玛利亚的全部心思都在听门口的动静上,没发现背后墙面的变化。

“连窗户都没有。”奥古斯都点亮魔杖,对着墙仔细观察,发现有一大块墙面的油漆比周围的更新,窗子应该是后来填上的。

“快藏起来!”玛利亚听到外面的声音,慌张起来,拽着奥古斯都的袖子就往床边拉,看样子是准备让奥古斯都藏到床底。

奥古斯都第一次听见了她的声音,她应该不常开口说话,乍一开口嗓子是有点哑的。

他对自己点了两下,默念出幻身咒的咒语,消失在了玛利亚面前。

趁着这个时候,他仔细观察着玛利亚。她的栗色头发很油,可能很久没洗过了,都结块了。从脸和手上看倒是干净,穿着应该是波西亚先生的长衬衫和短裤(快被她穿成中裤了),衬衫上皱褶很多。

玛利亚长出了一口气。她应该说不愧是魔法吗?这种只在童话书中出现的东西居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门被一下子打开,波西亚先生站在门口怪笑:“又是一个老师,而且也没有进门。魔法学校?你看看你多有名啊,连骗子都找上你了。”

不,不是骗子。这是真的。

但玛利亚从小就学会了保持沉默。这个习惯是在孤儿院养成的,而到了波西亚家,这种品质就更加成为刚需。

“说话啊!”泽西亚先生忽然暴怒起来,“你是个哑巴吗?”

“说什么,父亲?”玛利亚公式化地回答道。

“跟个傻的一样。”泽西亚先生随意地说,“我今天没心情管你,你自己乖乖地待在这里。”

“好的,父亲。”玛利亚呆板地说。

门被重重地关上,玛利亚长出了一口气,趴在门板上,直到听见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时才再次开口:“先生?您还在吗?”

奥古斯都显出身形,忍不住说:“你不是亲生的吧?”

“不是,我是这个叔叔收养的。”玛利亚一板一眼地回答说,“您是霍格沃兹的老师吗?”

“没错。我叫奥古斯都·伊万斯。按道理来说,我今天应该带你去对角巷采办入学物品……”奥古斯都犯了难。东西买回来容易,但是她这里连个衣柜都没有,突然多出来一堆东西实在是太显眼了。

“那算了,我没有钱。”玛利亚平静地(也许是麻木地)说。

“不是钱的问题。我们会为没有支付能力的学生提供助学金,但……”奥古斯都环视了一眼这里的布置,哪像个女孩的闺房,根本就是禁闭室,“你出门会有麻烦的吧?”

“您可以带我去的。叔叔说了今天都不会管我。他不会再来了。”玛利亚说,“只要不被他看见就可以。”

“那你怎么吃饭?”奥古斯都问出这句话时已经对泽西亚先生不抱希望了——这扇门连个猫洞都没有,如果泽西亚先生不进来的话,就没法送饭了。

“不吃。”玛利亚说这话时是一副麻木的神情,一看就是习以为常了,“明天他会想起来的。”

“真惨。”奥古斯都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比哈利小时候还惨。

“不,这是好事。”玛利亚说着,抖了一下,但没解释原因。

估计是碰到小姑娘的痛点了。奥古斯都沉默了一会,才说:“那我现在带你去对角巷。”

“等一下,先生,我有一个问题,只有一个——不,两个,可以吗?”玛利亚突然开口。

“问多少都是可以的。是什么问题?”奥古斯都有些好奇让她这么关注的问题是什么。

“第一个,学校是寄宿制的吗?第二个,假期可以留在学校吗?”玛利亚说。

“是寄宿制。”奥古斯都理解了她的问题。她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再也不回来了,“圣诞节假期和复活节假期都可以自己选择是否留校,暑假的话……你的情况特殊,我可以去问问。就算不能留在学校,也可以住在教授家里——我们的好几位教授都为事业牺牲了自己的家庭,她们都会愿意收留你的。”

“那就好。”玛利亚说到这里,或许是觉得自己应该笑一下,挤出一个笑容,但是还不如不笑。

玛利亚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僵硬,拍了拍自己的脸,低声说了声“抱歉”。她以前是笑得很熟练的,那还是在孤儿院的时候,为了争取领养机会。现在她别提有多后悔了。

“我们走吧。”奥古斯都伸出手,“我有个方法离开这里,但是会有点难受。请握住我的手,玛利亚小姐。握紧一点,不然会被甩飞。”

玛利亚用手死死地握住奥古斯都的小臂,让奥古斯都感觉有些疼。她用力的架势就像是个溺水的人一样。

奥古斯都没再说什么,发动了幻影显形,带她来到了他来利兹时幻影显形的目的地。

“这里是公园。”玛利亚说,“那么您说的对角巷在哪里呢?”

“在伦敦。我建议我们坐火车,大概需要两个多小时。”奥古斯都看了看时间,“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在利兹交通发达,火车可以直达伦敦国王十字车站,那边离对角巷也不远。

在餐桌上,奥古斯都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点单的时候问她想吃什么,玛利亚回答一句都可以;同样的东西,同样的分量,他吃饱了就放下叉子,玛利亚却能把盘子都舔干净。

在家没吃过一顿饱饭吧。

“谢谢您,先生,您点的食物很好吃。请问需要多少钱——我以后会还的。”玛利亚拘谨地说。

“不用这样……”奥古斯都很快就思考出一个说法,“我们学校有一项传统,引导老师要自费给学生送一件礼物——我当时也得到了一只猫头鹰。”

虽然是哈利得到的,但是,玛利亚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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