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于过去...第一次。」
「绝望...愤怒...悲伤。」
「第一次窥见...」
「剑术的极限。」
「你...记得么?」
(注:质疑悖论位格发动,此刻镜流必须作出回答,绝对不会出手)
两人对视的那一刻...那身影兀地消失...
而就在其消失的瞬间...她耳畔边响起一道声音...
闻言...镜流却是怪笑起来,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活了上千年,脑海中唯留下那些个刻骨铭心的恨与痛。
“桀桀桀...当然记得!”
“第一次...是那燃烧着的巍峨山脉...迎面而来;第二次...是那咆哮着的庞然巨物...呼啸而来...”
“两次徘徊于死亡的边缘。”
“每每溺死之际...便会后悔。”
“剑术并非无所不能,而是有其极限。”
而那声音却是一顿...怎么还举一反三了呢,你把第二次说我,我问什么?
但片刻...她却感觉有什么东西贴在自己脸颊上了...
余光瞥见...那是自己。
然而她的体温...竟是冷冽如冰。
「你还记得。」
「那你应该明白...自己的极限...」
「昔日仇敌或死或擒...故交好友烟消云散。」
「你没能守住心中那轮皓月...」
「那轮月...早已坠落。」
「是你手中那柄剑。」
「不够快、不够狠。」
「是你自己...镜流。」
「你太弱了。」
话音落下...镜流猛地回头,一把掐住「自己」的脖颈...
“桀桀桀桀...剑术亦有极限,诚然...”
“我亦如此。”
“但...我的极限还没看不到尽头。”
“意志...信念...”
“能促使人不断更进一步...直至极限。”
“我早已超越了极限...超越了过去。”
“而你...作为我的过去。”
“你早已随着那柄断剑...那柄碎剑(砍拦报废的支离)...”
“烟消云散...或许说...你早已埋葬于我手。”
“我就是我...你不是我。”
“哪怕你卷土重来...”
“我能杀你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
话毕...她手中那柄冰刃猛地扎入那道身影体内。
顷刻间...后者便再次化作一滩灰雾散去。
融进了四周那片灰蒙蒙的薄雾之中...
...
一连两次失利...他的心态产生了一丝丝微妙的变化。
其实并不是他决策失误...哪怕给君千重新蛊惑的机会,也会失败。
他与她...那不可动摇的观念不同。
她...选择亲手杀死过去。
他...选择被过去杀死。(预示着他的执念。哪怕二世为人,既过去的自己苏醒,便重回过去。)
不单单是心态...他察觉到这片幻境开始迅速溃散...绝对不是因为镜流的内心改善了。
“该死的...时间不够了。”
那灰雾中的身影怒骂一声...他用的时间太久了,最重要的是,对方位格连续两次抬升(事不过三),留给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了。
不过这次,他不打算以她的模样出现在其面前了。
...
“小镜镜!”
伴随着这一声呼喊,一道清脆爽朗、宛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的少女声音传入她耳中。
那声音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活力和喜悦,让她不禁为之侧目。
扭头瞥去的一瞬间...另一道略显稚嫩但却充满朝气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自她身后。
“师傅!”
毫无疑问,这必定是那位银发少年发出的呼唤。
他的音色犹如初春嫩芽破土而出时的轻响,虽然还带着些许青涩,但其中所蕴含的真诚却是如此清晰可闻。
镜流没有瞧见那道身影...闻言便情不自禁地再次扭头...
就在这时,一阵轻笑传来...亦然,在她身后。
“呵…这不是剑首大人么?”
那是道男性嗓音,其音调略高,听起来似乎带着几分打趣之意。
然而,在这看似轻松的语气背后,似乎又隐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镜流仿若意识到了什么...这次,她没有回头。
片刻之后,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果然,还是在她身后。
「我身后的声音-加权-你我(我们)身后的声音」
“嗯…是你。”
这个声音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同时,它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与高傲,仿佛说话之人久居高位,早已习惯了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而且,可以感觉到此人平时应该很少与人交流,因此在回答之时才会略有停顿。
...
兀地...镜流身后莫名响起一道道声音...毫无疑问,她知道他们是谁。
即便她目光扫过的速度再快,转身的动作再迅速…
也始终无法看到…他们的身影。
她痛苦地捂着头...似那一道道声音,勾起了她的甚么回忆那般。
...
“白珩她...”
“说话!”
“我看见...”
“只剩下几滴血...和一缕碎发。”
那一道道声音仿若世间最恶毒的诅咒那般...若梦魇般疯狂涌入她的脑海中。
意识中...她再次见到了那副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
她早已遮蔽双目...却再次睁开双眸。
那棵巨树,那轮黑日、那道身影、那滴...鲜血与那缕...碎发。
...
“不可能...龙师们说过...”
“我族之血...我祖之魂...本该造就另一个龙尊!”
“这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恍惚间...她再次听到那人难以置信的低语...他似在忏悔那般。
“如果让你牺牲可以令一切恢复原状...我会做的。”
“但现在...告诉我!”
“那头龙的逆鳞所在!”
“...”
“...颅顶。”
...
“呃!呃...啊!”
镜流死死捂住低垂着的头...瞪大了双眸...
她的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她看见自己亲手杀了那条龙...后者竟然。
长着那张熟悉的脸...
曾经...
她从未料到过自己手中的那柄剑...会指向。
自己的...生死至交。
是啊...她帮那轮被污染的黑月...解脱了,她依旧是那轮皓月。
而那洗净她的月华...早已不复从前。
这...没有错。
她早已死去...即便是自己所行的目的之一...那个娃娃。(1与罗刹找元帅2见其他三人3见白珩转世-白露)
也早已不是她...她没有曾经那份独属于他们五人的情感。
她甚至不是狐人。
“早...早该...”
“死去。”
不经意间...她的脸颊悄然流下了几丝泪水。
在她察觉到的一瞬间...这片薄雾上空...却是滴落了几滴雨水。
下雨了么?
...
罗浮剑首...镜流...那跌宕起伏的一生中...
属于剑首的传奇时刻...若昙花一现。
在那短暂的岁月里...与其至交...共五人,并称「云上五骁」。
在一举击溃活体行星「计都蜃楼」后...一战成名。
那是个...被那名为「云上五骁」所渲染的时代。
他们缔造了无数的传奇...而其中的佼佼者...则是那名剑首。
只可惜...那个如昙花般的时代...早已埋葬于岁月之中。
它仿若黄粱一梦...似梦幻那般,在两次大乱(倏忽、饮月之乱)后...
兀地支离破碎...不复从前...但他们仅仅缺少了一人。
但...事实真的如此么?他们...只活下了。
「一人」(景元)
...
镜流讪笑一声...抬手擦拭起脸颊旁的泪水...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望向天空。
只见那原本稀稀疏疏的雨滴正以惊人的速度不断增多着,仿佛无数条银线从雾端倾泻而下。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这一片原本还被一层薄薄雾气所笼罩的空间,竟然就毫无征兆地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点猛烈地砸向地面...竟激起一道道涟漪...(地面不是地,其实是心境,若水。)
“人生短暂...属于我们的时代...”
“仿若昙花一现...”
“我做的这一切...究竟有何意义呢...”
“她早已经死去...战死沙场...是云骑的荣誉。”
“我真的想要她就那么牺牲么?”
“若能办到,我希望她能回来...哪怕付出我的一切。”
她经历了无数的恐怖...两次濒死...而最初那位恩人...早已随匆匆流逝的岁月一同离去。
而那予以她温暖与支持...让她重新拾起锋芒...找回生活意义的那轮皓月。
也已坠落。
她带着颤音喃喃道...而远处隐匿于雾气之中的那道身影见状却是淡淡一笑。
...
“桀桀桀...对的对的。”
“就是这样...(啊~我挚爱的杰作!钱包bushi)”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以芸芸众生...为棋子!」
「你无能为力...」
「你无法挽回...你做不到...永远也做不到。」
「旧日的怨...旧日的恨!」
闻听此言...她却兀地摇了摇头...再一次环视起四周来。
她其实不是月华...她自己本身...
便是别人眼中那轮皓月。
...
“桀桀桀...我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以剑为心...”
“斩却自我。”
“哪怕是你的低语...”
“我要终结这一切的源头...置祂于死地。”
“毁灭苍城的...是他们;杀死恩师的...是他们。”
“令我们分崩离析的...归根结底...还是他们!(其实五骁的破碎是注定的)”
“究其根源...是祂!”
“寿...瘟...祸...祖!”
“没有人能阻挡我...没有人!”
“我无法彻底杀死你...但我会一遍遍杀死你。”
话音落下...她猛然跃起...
竟冲破了那团薄雾,腾空直上云霄...
那一瞬间...灰蒙蒙的薄雾迅速溃散...(事不过三)
这次...她看清楚了...
那不远处上...有一道身影驻足观望着...自己?
是那猎手...竟然是他?却...也果然是他!
她原本还觉得奇怪...怎么突然就似走马灯那般回顾过去记忆了...
她还纳闷...现实中那人不会趁着自己陷入失神...将自己杀了?
但这么久了,却没有任何异样...看来是丰饶的力量,保住了自己。
结果一看...是个毛的丰饶。
这所谓的回忆就是他编织的梦。
他这完全就是在...亵渎他们!
...
“你*剑首宣誓*,老*仙舟话*宰了你!”
她以一种自己都难以想象的速度朝那人冲去...
尽管这是空中...却似瞪着了什么东西般...竟真的改变方向朝那人冲去。
而后者明显一愣...太快了,她太快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试图挡住...
而就在她飞去的那一刻...空间破碎...
而在其彻崩塌前...她成功刺中了那人...
那一剑径直贯穿了他的双手...而后者却是猛地捂住眼睛...
看来...是刺穿了其手腕,径直划破了其双目...(意识体受伤)
而就在她再想深入几毫时...空间完全碎裂。
回归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