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瓦勒斯手中的尖刀即将向着被打倒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卡特皮拉刺下,而此时此刻与他并肩作战的空正被超出他数十倍数量的兽境猎犬包围,自身难保。
“震颤吧!”
随着空脚下的重重一踏,岩波朝着周围迅速地蔓延了出去,击退了那数以十计的兽境猎犬,飞快的朝着卡特皮拉的方向赶去。
…此刻的卡特皮拉已经完全变成没有战斗力的小孩子的模样了。
“卡特皮拉!”
“去死吧,怪物!!”
诺瓦勒斯手中的刀将要刺下,卡特皮拉目不转睛的却又难免皱起了眉…哪怕是刺上一剑也只是会重伤,不过不会死的。
“噔!”
只不过,最后是一道清脆的钢铁碰撞的声音回荡在了整个晶簇矿道之中,卡特皮拉震惊的看着自己上方那从身后伸出来的漆黑长剑,替他阻挡住了下落的利刃。
“赶紧跑啊等什么?”
“哀悼者…你,居然在这里?”
卡特皮拉反应迅速的起身逃到了安全的地方,看着莱辛一剑把诺瓦勒斯给挑飞…紧身的黑衣已经血迹斑驳,都是战斗的痕迹了。
空此刻也来到了这里,三人背靠背共同面对着包围圈。
“…你们走,我垫后。”
“嗯?那你怎么办。”
“放心,我已经想好我的后路了,你们两个赶紧顺着路走,那两个小姑娘已经逃出去了。”
莱辛伸手扒拉了卡特皮拉和空两下,把他们往迷宫入口那里推。
二人面面相觑…
“快点!”
“旅行者,我们走!”
卡特皮拉果断的按照他的想法,拽着空转身跑进了晶簇矿道的迷宫里面,一转弯便不见了人影。
留下莱辛一人与诺瓦勒斯的大军战斗。
“有我在,你们过不去!”
“为何要阻止我维系这本应遵守的规律,犯人就该待在监狱接受严肃的惩治,人面兽心的怪物就该被诛杀!”
诺瓦勒斯好像已经完全疯狂了,莱辛很怀疑他是否还是那个看守诺瓦勒斯,还是说他已经是被吞噬了心智,完全是个怪物了。
所留下的没有曾经的善念,只有愈加疯狂的执念。
“你说得对,所以…像你这样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也应该下地狱!”
……
“不…这里的情况已经完全不可控了。”
残念的覆盖区域已经不仅仅只是废弃工厂区的密室了,甚至已经开始逐渐往上朝着生产区蔓延。
喻水哪怕是乘着升降机走到了半路,也能够清晰地察觉那空气中蔓延着的不安气息,以及浓郁的原始胎海的气味。
转身给莱欧斯利的身上套了层防护罩。
“哦?这防护罩能保护我不被空气中的胎海气息影响吗。”
“当然,之前海里面的状况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喻水对着莱欧斯利微微笑了下,随着升降台下降到底,马不停蹄的动身朝着密室赶去…
这座埋藏于梅洛彼得堡最底处的秘密,不知道是多少人的埋骨地,而且还有路能够直通那原始胎海的决口。
在废弃生产区里面喻水和莱欧斯利分开了,莱欧斯利独自前往胎海决口待命,而喻水前往密室查看情况。
…这是喻水提出的,同样也是因为他发觉在这些夹杂着胎海力量的残念之中,他能够感受得到好多人的情绪,看得到好多人的记忆。
「没了…所有的特许券全被我输光了,还欠了那么多钱,在这梅洛彼得堡里面也活不下去了,不如…在这里自我了断…」
「你们带我来这儿干嘛?!我…不要,别靠近我啊!救命啊!」
「莱欧斯利…公爵,高高在上的公爵!大盗喻水!你们既然已经拥有了那么多的权利,为什么就不能分给我一些呢!」
哦?这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杜吉耶的声音,他的残念居然也在这里能找到。
虽然喻水能听见很多的声音,但是实际上整个密室的巨大空间里面是极其安静的,只有喻水的脚步声在回荡。
周围空气中的黑气好似凝结出了一层雾气,不断的往喻水的脸颊上扑打,试图阻止他的呼吸…抬手随意挥了挥就散了。
最后,他在密室最深处之外的那个平台的中央,看见了那个身型高大的人影…虽然看上去完全不同,但喻水觉得这就是当时自己在海底见到的那个深罪浸礼者。
喻水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是猜得到他曾经在水仙十字结社里面绝对是地位非常高的存在。
“我知道你们想干嘛,用这千年来所有曾经惨死在这里的人的遗恨,促使胎海决口爆发是吧…你觉得有我在,这个计划还可行吗?”
“你猜?喻水先生…如果确定计划不可行,我们又怎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呢,你说对吧?”
站在喻水身前的身影缓缓地转过了身,那缕落在额角的白发无风自起,当喻水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样貌的时候,向来沉稳而胸有成竹的眼神少见的起了些波澜。
“你长得好眼熟啊,还蛮帅的…哦?等等,这不是…我的样貌么,哎呀所以你别说闹了这么久,到头来是我自己在跟自己较量啊。”
“哈哈哈~这时候也不忘记自恋吗?喻水,你好像始料未及。”
转过身来的深渊使者,赫然与喻水的样貌是完全一致的,一样的白发与俊秀的脸颊,唯一不同的是眼睛的颜色,以及身上的气质。
混乱善良和混乱邪恶差别还是很大的。
说实话…喻水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自己的诞生源于水仙十字结社的意识融合实验中的意外,但没理由他们没想过复刻自己这个意外。
而且也有可能,是那种模仿他人的深渊魔物模仿了自己的模样,不管怎样…
战斗吧。
喻水挥手,周边的空气已经被碧蓝的水珠填满。
“不管你是谁,今天都逃不过死在这里的结局。”
“没错,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活下去。”
……
当莱欧斯利赶到胎海决口的时候,克洛琳德已经在这儿等着了,站在栏杆旁边忧心忡忡的望着下方表盘的指针。
“莱欧斯利,已经快要突破阈值了。”
“终究还是到达这一刻了么…但好歹我们早有准备,不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不是一直有一股黑烟往决口里面钻?”
“你没看错,是有这么一股力量。”
这也是克洛琳德表现得有点不太有底气的原因。
说起来那维莱特应该能够察觉得到胎海的动静,现在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喂,莱欧斯利,你男人有办法解决眼下的困难吗?”
“我觉得他有。”
莱欧斯利永远愿意在别人面前相信喻水的能力,而大概在五分钟后左右…这扇已经关闭了千年的阀门终于在此时此刻,第一次突破了表盘浓度的阈值。
彻底喷涌了出来。
“…注意防寒!!”
在克洛琳德后退之余,莱欧斯利干净利落的一发冰拳轰炸出去,冻结住了第一波喷涌而出的胎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