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朕擢升你为兵部正堂!火速入阁参与机务!京师防务交由你与英国公张辅共担之,司礼监掌印曹吉祥代朕与会!”
“朕....睡觉去了!”
众人裂开了!
不是啊!不是啊!
你不是要身驼江山社稷嘛?
你不是要手擎天地日月嘛?
你不是要无敌世间嘛!
怎么装完逼就跑啊!
曹吉祥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虎躯一震!
司礼监掌印曹吉祥代朕与会!
这句话在曹吉祥耳朵里犹如惊雷。
此刻的他是司礼监暂代秉笔太监事。
也就是司礼监二把手,还是暂代。
朱祁镇一句话就将他身为了司礼监一把手!
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啊!
曹吉祥望着朱祁镇一瘸一拐离去的方向。
感激涕零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于谦和英国公张辅对视了一眼,沉默了小会。
两人眼神里都充斥着不解和疑惑。
皇帝陛下,变了!
“国公爷,于内制,曹某前面领路,同往内阁共商大事吧!”
曹吉祥春风如意,踏步走在了二人前列。
.........
钱皇后寝宫。
“陛下,您翻箱倒柜找什么呢?”
遍地狼藉,朱祁镇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透露着古朴气息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上书五个大字,(大明帝王录)
这大明帝王录乃是大明历代帝王代代相传的日记本。
朱祁镇缓缓打开,治国之策赫然跃现纸上。
“九州之财,在士族门阀,而非王庭!”
“治国军武乃是根基,但钱财则是梁柱,如今天下之财,十之八九归大家,残余之一才归朝廷!”
“后世之君切记,军财万不可假手他人!文官该死!文官该死!文官该死!”
迅速翻阅了一遍大明帝王录,朱祁镇也是大致了解了一番此刻的大明局势。
“哎,错综复杂波谲云诡啊!”
朱祁镇长叹一声,随后收好了日记本,打开了另外一个柜子。
“嗯?这是.....”
钱皇后见状,急忙上前拦在了朱祁镇身前。
“陛下!这是臣妾大婚时穿的凤冠霞帔!”
闻言,朱祁镇嘴角微微上扬,坏笑道:
“穿上!”
..........
寝殿外。
两名小太监,拿着内起居注一边记录,一边竖耳偷听。
起居注,顾名思义就是记录皇帝日常诸事的小本本。
而内起居注,则是记录皇帝在后宫所为的小本本。
“咦?怎么没动静了?”
一名小太监拿着细杆小毛笔在内起居注上唰唰地写着。
另外一名伺候的小太监悄悄瞟了一眼。
小太监推了推记录的小太监,鬼鬼祟祟地嘀咕道:
“小坤子,你说陛下这次回来怎么感觉不一样了啊!”
小坤子听见殿内没有动静,这才缓缓收起了笔。
“是有点不一样。”
“啊!我怎么没听见啊!小坤子你真是属狗耳朵的。”
小坤子见状,这得意地笑道:
“小辣子,要不说你跟我同年进宫,怎么到现在都还是个干累活的火者呢,一点脑子都不会变通学习,陛下说的可是倭岛话!”
“倭岛话?”
倭奴乃贱民,大明以会倭语为耻。
闻言,小辣子一惊,徐徐道:
“小坤子!你说咱们陛下....不会通倭吧!”
小坤子懵逼了,随后狠狠弹了小辣子一个脑瓜崩。
“混账!你找死呢!你咋不说太祖爷也通倭呢!”
“嘎吱~”
小辣子刚想要辩解,朱祁镇这时候从寝殿内出来了。
一个踉跄,朱祁镇脸色惨白,差点没站稳摔倒。
“哎,看来以后要少油少糖....少妇了!”
朱祁镇意味深长地望了两位小太监一眼。
随后便冷冷地遥望殿外。
仿佛在等待什么。
过了片刻。
殿外响起了盔甲撞击声和沉闷的脚步声。
一百多带甲持刃的年轻人,凶神恶煞齐刷刷地涌进了大殿。
甲胄黝黑无光,利刃栩栩发亮。
领头之人,带着所有人朝着朱祁镇半跪行礼道:
“臣徐俌!带着宗勋们誓死护佑万岁爷!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这徐俌便是开国第一功臣徐达五世孙!
如今的魏国公徐承宗之子。
未来的下一任魏国公。
年仅二十二岁的徐俌一腔热血。
说罢,猛地以头撞地。
“咔嚓!”
地板瞬间被磕碎了。
一旁的开国勋臣武定侯郭英第四世孙郭良也是握紧了手中钢刀。
义愤填膺地怒斥道:
“陛下!这群文贼,一直欺辱压榨咱们淮西子弟,现在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陛下的头上,简直是罪该万死啊!”
郭良说着说着,毅然一副要去找人拼命的模样。
“郭良!陛下面前怎敢造次!我等此刻的任务是保护陛下安危,其余事等自有陛下圣裁!”
说话的正是张懋。
河间王张玉之孙、英国公张辅庶长子!
张懋一身儒气,一看就是胸有乾坤那种。
朱祁镇看着英国公张辅这位好儿子张懋。
赫然想起史书上对于此人的评意、
“为公者六十六年,为太师者二十五年,握兵柄者四十年!”
此子可堪大用!
朱祁镇看着这一百多勋贵之子。
长舒一口气,焦躁的心这才舒缓了下来。
外有朱祁钰把控的锦衣卫。
内有这群勋贵儿郎们。
一百多人虽不多,但在宫里却是够了。
这下算是双保险了。
这勋贵,就是朱祁镇可以相信的三类人中的第二类!
勋贵虽骄纵蛮横,但自始至终都是跟皇帝一条战线。
都是合伙人股东,总不能自己砸自己锅吧。
奈何永乐朝后,日渐势微。
第一类皇亲,第二类勋贵,至于第三类嘛....
望着这群肝胆忠心的纨绔勋贵们。
朱祁镇微微动容,上前扶起徐达后人徐俌。
“有了你们,朕的大计,终能一展宏图了!”
朱祁镇望着众人,负手而立道:
“记住,尔等万万不能离朕十步之外!”
朱祁镇刚说完。
武定侯郭英第四世孙郭良,猛地疾步来到朱祁镇身前。
脸对脸死死盯着朱祁镇。
朱祁镇感受着郭良近在咫尺的鼻息,也是有点羞耻道:
“额...郭良爱卿,你这是作何?”
郭良长得跟张飞一般,憨憨一笑回道:
“陛下,您不是说离您十步之内嘛!”
朱祁镇:“.....额,朕看也没必要这么近吧!”
郭良尴尬地笑了笑,这才后退了几步。
朱祁镇看着郭良,猛然想喊一声二弟。
这也太虎了!
“郭良!可敢杀贼!”
朱祁镇一声厉喝,郭良一怔,随后爆声道:
“为陛下杀贼,有何不敢!”
朱祁镇抬手一指,正好指向了刚在寝宫外蛐蛐他的小太监小辣子。
“噌~!”
九环大刀赫然出鞘。
“咔嚓!”
人头飞了数米远,炽热滚烫的鲜血染红了天花板。
所有人都惊了,这郭良是真彪啊!
他祖上郭英虽然身材高大,体格健壮。
但也是太祖盛赞的大明儒将。
再看看这后孙,一张大毛脸,手持一把九环大刀。
杀个人就跟杀个鸡。
“好!杀得好!这狗东西在朕身边埋藏已久,不知给外部传递了多少消息!”
众人见朱祁镇从这被杀的小太监身上掏出了一方小册子。
这才恍然大悟,这被斩头的太监竟然是个探子!
“王八羔子!竟然敢在宫里当细作,就这么剁了,真是便宜他了!”
郭良擦了擦大刀血迹,朝着尸体啐了一口。
一旁的负责内起居注的小坤子。
望着无头尸肝胆俱裂,吓得瘫在地上求饶。
“陛下!陛下!这所有事奴才都不知道啊!求陛下饶命啊!”
朱祁镇微微的淡笑,在小坤子看来宛若地狱杀神。
“朕刚听说,你耳朵很尖,堪比顺风耳?帮朕一个忙呗?”
小坤子瘫在地上,脸色惨白额头汗如雨下,朝着朱祁镇手指的方向一看。
顿时更慌了!
正是慈宁宫的方向。
孙太后的居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