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娜娜穿着白色带点浅绿色的无袖短衫,穿着一条黑色的牛仔短裤,外面套着一条深色休闲外套,脚踩一双灰色运动鞋。
她头发随意地松散着,但也被打理得整齐。
她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若诚同外套一起被翻出来的墨镜,用来遮住那一双完全消不下去的红眼。
乌克娜娜脸色阴沉地攥着手中的锁链,目光一直落在佝偻着身体,走在自己身前的,几乎是小半个血人的若诚身上。
楼底下的领头人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回头看到和之前相比,狼狈了不少的若诚,刚想出言讥讽,却在看到她身后的乌克娜娜时,瞬间闭上了嘴。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道:“没有见过的女人,但又是从这栋楼里出来的......”
等两人走近,领头人借着阳光的反射,注意到乌克娜娜身上的外套,认出上面秦家的暗纹,顿时疑惑消散。
他心想:“这里只有秦二少爷在楼上暂住,她却穿着秦二少爷的衣服,莫不是......”
领头人恭敬地对着乌克娜娜行了一礼,眼神中那隐晦的贪婪,几乎要崩到乌克娜娜的脸上。
“尊贵的小姐,请问,您是要出门散步吗?外面的动乱才刚刚平息,现在出去,可能会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
乌克娜娜才见过那种眼神,心里的阴影还没有完全消散呢,那种暗戳戳YY的目光又怎么能不让她心生戒备。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锁链,让它发出清脆的声音来。
乌克娜娜按照若诚在路上教过的那样,忍着恶心,故作高傲地抬起下巴,冷声道:
“滚开。”
“可是小姐......”领头人还要劝阻。
乌克娜娜不耐烦地咋舌道:“我说了,滚开。”
就领头人老练的经验来看,乌克娜娜的声音明显听着心虚。
领头人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左手覆上腰间的木仓,微笑道:
“小姐,还请您稍等片刻,相信外面很快就会被清理好了。”
他在背后打了个手势,周围的守卫也目光不善地缓缓聚了过来。
乌克娜娜的后背被冷汗悄然浸湿,她注意到领头人腰间别着的东西,她认识木仓,也见识过它们的威力。
那个假期,若诚带她玩过不少。
但现在,这群人人手一把,每一个人的目标都隐晦的落在若诚的身上。
领头人以为乌克娜娜是秦哲的某个床伴,所以不敢对她轻举妄动。
床伴嘛~
楼上的少爷小姐都会养,数量还不少,至少地位比他们这群刀尖上舔血的人地位要高。
有时候,领头人甚至埋怨自己没有长一张帅脸去当顶替某人,当床伴多多少少比他现在干的活要轻松啊。
相对自由,钱又多,还能时不时被那群高高在上的贵人哄一哄。
相比于乌克娜娜,若诚显然是更好的出手对象。
大不了到时候,他们就以误认为若诚和暴动人群一伙,不小心开枪为由解释好了。
万一秦哲找上门,说自己跑了一个床伴,让他们把人交出来,不然就要他们吃木仓子儿,那可真的没地方哭去。
他们说是守备力量,不过是这群执权者手里豢养的听话的狗罢了,生死不过是执权者一句话的事。
更何况,逃跑的床伴没被抓到,导致他们减员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幸好若诚对此早有预料。
一个没有真正见识过人性黑暗,还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女孩,又怎么能怼得过这种行事老辣的鬣狗呢?
趁着乌克娜娜手抖,让锁链发出声响,若诚退后一步站在了乌克娜娜面前。
她麻木地张开手,用小小的身体挡住了来势汹汹的众人。
若诚抬起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光亮,用没有感情的语调说:
“小姐说,滚开。”
那双淡漠的双眼看得领头人心里发毛。
但他仍然害怕自己会死于自己的不小心,不屑地撇了撇嘴,坚持说:
“抱歉,小姐,如果您能拿出是秦先生同意您离开这里的证明,我们才敢放您走出这扇大门。”
若诚沉了沉声,不移不动地站在那儿,不急不徐道:
“我就是证明。”
“小姐说,滚开。”
有若诚在前面拖延时间,乌克娜娜也很快反应过来了,快速回忆了一下路上若诚交给自己的话术。
她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张扬地一巴掌按在若诚的脑袋一侧,用(轻)力(轻)把人别开。
若诚顺势摔倒在一边,锁链碰撞间,她手脚处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
乌克娜娜强忍着心中的疼惜不去看若诚,窝火地指着领头人的脑袋,愤愤道:
“我做事,要你管?”
“要是小小的暴乱都处理不好,秦少爷肯定会问责于你们的!”
她指着正在自己一声不吭爬起来的若诚,低吼道:
“我可是秦二少爷的人!这也是他特地送我的。”
“还有这衣服,这墨镜!”
乌克娜娜拽了拽自己的外套,指了指自己的墨镜,不屑地仰起下巴怼道,
“我还需要证明?”
“呵!”
她扭头轻笑了一声,继续说:
“你需不需要现在亲自上楼问问二少爷的意见,然后被他送到地牢里和那群奴隶作伴?”
说着,乌克娜娜扯着锁链把若诚拉到了自己身边,看上去,完全不在乎若诚死活的样子。
但实际上,她在心里快要把自己骂死了......
若诚面无表情地站好,淡漠地盯着领头人,嘴巴里说的话让他脊背发凉。
“小姐,上楼前,他曾经阻止过我,还......”
领头人赶紧打断,他生怕若诚把自己曾经,背着她的主人揩油的事情爆出来。
他的嘴角抽了抽,狗腿地搓了搓自己粗糙的手掌心,卑微道:
“小姐,都是误会。”
虽然驯化的奴隶很少会主动开口为自己争一口气,但也不是没有。
原本看着若诚唯唯诺诺,老实本分的模样,还以为她是个嘴严的,没想到她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再说了,要是被眼前的女人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又被她告诉了秦哲这个自己惹不起的存在,那他的小命可是真的要没有了。
谁也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陌生人乱碰吧......
把人放走,领头人还可以搏一搏一半的机率活下来。
要是继续让若诚说下去,眼前的女人又选择转身上楼告状,那自己可就真的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哦,顺带着若诚也要凉。
秦哲觉得不干净的东西,在秦哲手中不会有第二种选择。
要知道,秦哲可从不会轻易送人东西,就连他的未婚妻都很少收到礼物。
他也是商人,要出手的东西,必然完整,且没有“问题”。
要问在乌克娜娜自称是“瑞波尔夫人”之后,他为什么还会愿意谋划?
在狐狸堆里用蹩脚的谎言,试图给自己笨拙地贴上标签的人,又怎么遮挡得住她眼底深处的清澈呢?
乌克娜娜的心计在秦哲眼中,稚嫩得都比不过家族中的那群幼童。
领头人装模做样地看了一眼对讲机,实则让围上来的手下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刚收到消息,外面已经处理好了,我们这就给您让路。”
他躬身道:
“祝您玩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