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娜娜闻言,才刚刚清晰的视线瞬间又模糊了起来。
她快速地眨了眨眼,挤掉眼眶中的泪水,看着若诚此刻温柔的眉眼,心中差点被愧疚和后怕的情绪再度淹没。
“我知道了。”若诚擦掉乌克娜娜脸上新出现的泪痕,点了点头,说。
她又想到乌克娜娜此刻必定不安,在起身之前,特意安慰道:
“乌克娜娜,我就在这里,我不会走的。你等我一下,我帮你找解药。”
乌克娜娜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
若诚宽慰地笑了笑,眼疾手快地擦掉她要再度落下的眼泪,仍然带着青紫的小手略显生硬地抚了抚乌克娜娜的额头,低声道:
“别哭,我很快回来。”
说着,若诚便离开在乌克娜娜的视线之中。
若诚虽然历经两世,从江琪口中听说过秦哲的大部分习惯,同时作为曾经被“特殊对待”的对象,也亲眼见到过秦哲的一些小爱好。
秦哲习惯在拥有“毒药”的同时,必定会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同时准备上至少足够他自己解毒三次的解药存货,来以防万一。
虽然看不到若诚在干什么,但是每隔十几秒,乌克娜娜就能听到若诚的声音传来。
“乌克娜娜,我在这里。”
“乌克娜娜,我现在在翻柜子。”
“乌克娜娜,你别害怕。”
“乌克娜娜......”
但若诚的心情,却没有像乌克娜娜听到的声音那样轻松。
她在附近的椅子上找到了药剂管子碎裂的残渣,从上面的标签上,依稀分辨出了江琪的字迹。
“清醒麻醉剂......使用方式......气雾吸入......制作时间......昨晚?”
看到这个名称,若诚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她可太清楚这东西的作用了。
在若诚因为出逃,被江琪抓回来关起来之后,在回南城之前,江琪为了以防万一,特地给若诚研制了这一种迷药,以确保一路上若诚这个反骨仔不会再有机会起心思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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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若诚抱着膝盖在逼仄狭小的囚笼里昏昏欲睡的时候,她被人粗暴地拽了出来。
项圈上连着的锁链在铁栏杆上撞出不小的声响,声音刺耳,但若诚并不敢捂住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要再受一顿毒打。
若诚的下巴被人捏住抬高,她被迫和江琪对视起来。
“身体好也有身体好的坏处,这不,还得我亲自研制它,专门针对你这种会让药效全部减弱不少的身体。”
江琪拍了拍若诚苍白的脸颊,抬手晃了晃手中的药剂,妩媚地笑道:
“这是专门为你制作的,小家伙。”
“清醒麻醉剂,效果嘛~字面意思。”
“它会让你在完全清醒,并且放大身体的某种感知的状态下,变成一个连话都说不了的小木头。”
在若诚惊恐的目光中,江琪单手捏住若诚的下巴将她拎了起来。
在若诚的无力挣扎中,她直接将里面的液体尽数倒进若诚的嘴巴里。
“原本挥发吸入就能起作用的,但谁知道你会不会也对它有抗性呢?”
江琪戏谑道:“还是直接原浆喝下去吧~”
若诚被刺激的液体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想要大力咳嗽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骤然间,完全失去了控制,无力的垂在半空中。
她的眼前一片晕眩,喉头的腥甜气息涌了出来,鲜血从若诚的嘴角跟着止不住的口水,大口大口地流淌到江琪的手背上,顺着她的胳膊肘滴落地面。
江琪将人甩到地上,在侍女的服侍下擦拭着身上沾到的血迹,她的声音极其轻柔,但其中警告的意味却更胜一筹。
她居高临下地睨了若诚一眼,说:“没有解药,你就得一直这个样子。”
“在回到南城之前,好好想想,你作为一份礼物,应该对主人摆出什么样的态度。”
一路上,若诚能清楚地感受到侍女给自己打营养针、补血剂时,身体的细微的感觉。
同时,无法料理自己的她,也在那群备受高压折磨的侍女手底下,被暗暗当了时间不短的出气包。
道德、羞耻,这种东西在很早之前,若诚就已经对此感到麻木了。
她那时候,就连自裁都没有任何机会。
毕竟,若诚一直都处于江琪的监视之下,身体也没有自主控制权。
幼小的若诚明白,如果她再反抗,生不如死就会是自己以后的家常便饭。
在这里,找死看上去是最简单的事,但是江琪能把一个被宣判刚挂掉的人直接从生死线拽回去......
想清楚之后,若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神阴郁,暗藏杀心。
“我要活,无论如何,我都要活。”
“把这一身罪孽还给他们,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就算她还稚嫩藏不住自己的想法,但也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小孩子的变化。
这里的人,谁不是从那种状态过来的呢?
最后不都是一场笑话?
他们一路走,若诚就被喂了一路的清醒麻醉剂。
直到她跟着来到南城,若诚在半个月后,才再次见到了江琪。
因为针剂什么的都不缺,若诚除了看上去很瘦弱,又因为长时间不见太阳皮肤苍白之外,身体状况还算不错。
那些侍女也不敢阳奉阴违,让江琪的东西真的出什么事。
她们利用若诚变态的体质早早地消除了自己施为的痕迹。
若诚被打理一新,带到了江琪书房的正中央。
江琪手里捏着一根针管,施施然在若诚面前蹲下。
“这是解药,小家伙。”
“时间过了那么久,你想清楚了吗?”
“是要真心臣服于我,乖乖听我的话,还是,用自己的一辈子,当一个清醒的小可怜?”
从那之后,江琪身边总会跪着一个会讨她欢心的身影。
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江琪一声令下,哪怕心里再不愿意,那个身影也会微笑着完成。
哪怕江琪又想对若诚做两人初见的那一晚所做的事,若诚也会主动把自己项圈上的锁链主动递上去,然后微微颤抖着机械回答,说: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