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诚醒来的时候,乌克娜娜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的身体已经大好,只有少数略大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但相比之前绵软无力的四肢,现在至少能用上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力气了。
若诚爬下床,走到门口,看着被冻住的大门角落的那一小片冰晶,不由地愣住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
“我又不会跑,浪费那么点驶卷使干什么?”
若诚用提前放好的水洗漱完,正拿着昨晚没有吃完的草莓慕斯当早饭呢,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嚣。
她放下手中的蛋糕,快步来到门口,趴在门上听着外面传来的响动。
厮杀声刺激着她的大脑,哀嚎声带着她的精神控制不住地回忆起她的过去。
在木仓声和拳拳到肉的搏击声中,不断有重物摔倒的声音出现。
她可太熟悉那些声音了。
在她团灭庇护所的路上,耳边就是那样的声音。
若诚没有被那些响动带跑,她的理智很快回归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这家伙......不会吧......”
相比于自己上辈子没有遇到过的这个场景,若诚更相信这是乌克娜娜弄出来的动静。
只一瞬间,若诚就想明白了乌克娜娜这是要做什么。
乌克娜娜想利用混乱,去做什么交易,亦或者,带若诚离开。
她来到窗前,往记忆中地下囚笼的入口处的方向眺望着。
但是乌克娜娜一直隐藏在阴影中,在高楼上的若诚根本找不到乌克娜娜的踪影。
“该死!”若诚整个人都贴在玻璃上,小手攥成拳头,用力地按在上面。
她的眼睛不错过每一个角落,但就是看不到自己想要看见的人。
可是,会瞬步的乌克娜娜,又怎么会是现在的若诚的肉眼可以捕捉到的?
到现在乌克娜娜都没有回来,若诚明白,她是被什么人骗到了,而被骗的理由,估计就是若诚自己。
乌克娜娜在这里并没有任何把柄,除了若诚,什么弱点都不会被人抓到。
“都说了不要被人骗了,这群人又不是什么善茬!”
“你趁乱离开不好么!”
“啧!麻烦!”
嘴上是这么说着,但若诚并没有闲下来。
她将床单扯了下来,绑在门把手上,然后背对着大门,将床单的另一头扛在自己肩头,卯足了劲弯腰一扯,本就没有被好好冻住的大门应声打开。
上辈子被江琪倾力抓回来一次的若诚,可太清楚这个黑市里的武装势力了。
乌克娜娜弄出来的混乱,不需要一个小时,就会被完全镇压。
若诚原本以为乌克娜娜只是在离开之前,想要小小地报复一下那群人,便没有阻止她的行动,但她没有想到,乌克娜娜竟然大胆到故意制造暴动。
给那群人下了毒如何?
数以千计的奴隶暴动又如何?
他们都不是什么小人物,自有足够的能力应对现在发生的这一切。
更不要说这里的安保力量,根本不是乌克娜娜表面上见到的那样随意。
想到乌克娜娜昨晚喜笑颜开的模样,还有卢则那隐晦的笑容,若诚首先便排除了卢则这个选项。
作为短暂的合作者,在协商完合作内容之后,两方主要人物在短期内是不会再次见面的。
上辈子,卢则站在司藤家那一边,又和江琪有矛盾,后面他帮着司藤家的掌权人和江琪对立的事情,江琪可没少在她耳边吐槽。
所以按照若诚思考的那样,乌克娜娜是想引起司藤家和江家的矛盾,加快她们自相残杀的进度。
所以江琪这个选项也被排除。
乌克娜娜提到的三个名字,现在就只剩下了一个。
“秦!哲!”
若诚打开门之后,顾不得自己鞋子也没有穿好,利用自己瘦小但灵活的身体,左躲右藏地避开人群,小心翼翼地来到了秦哲所在的南楼附近。
看着楼底下被荷枪实弹的守卫层层防护的大门,若诚的手掌心都要被自己掐出血来了。
如果是未来的若诚,直接把所有人摆平,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完全不成问题。
但现在的若诚,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
也是一个,曾经属于秦哲的玩具。
多么耻辱的称呼。
若诚的脑海中浮现出乌克娜娜的笑靥,她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她做出一副麻木的面容来到那群守卫面前,即使数十个枪口对着自己的脑袋也不为所动。
“停下!”
他们并没有因为若诚是小孩子就放松警惕。
“你是谁?来做什么?”领头的人厉声问道。
若诚半耷拉着双眼,疲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掀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后腰上的那一枚秦哲亲自烙印上去的,小小的家纹。
领头的人看到若诚身上的伤疤毫无动容,他心中了然,估计又是哪位他惹不起的人物豢养的东西,所以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上前查看,只是问道:
“你是谁家的?”
若诚的声音机械而茫然,道:“秦二少爷。”
领头的人眯了眯眼,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问道:“你的项圈呢?”
若诚放下衣服,转身顺从地低下头,回答道:“主人说不要戴,所以我没有。”
“看护你的人呢?”他抬手挑起若诚的下巴,鄙夷道。
若诚忍着恶心,一直看着不远处的地面,并没有跟着那个人的动作抬眼,机械地回答说:
“被主人叫走了,岚小姐让我这个时候自己上楼找主人。”
除了黑市的中高层,这里鲜少有人知道秦哲身边那个贴身保护的侍女的名字。
当若诚说出岚之后,领头人俨然已经放下戒备了。
他收起手中的木仓来到若诚的身后,粗暴地掀开若诚的衣服,用力推了若诚一把,直接把她的上身按倒,检查着若诚藏在伤疤之中的烙印的真实性。
若诚全程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任由那个人这样对待自己。
顶着秦哲的东西的名头,他们是不敢对自己真的做些什么的,最多......
那个人终于找到藏在伤疤之中的“秦”字,他又挡住众人的视线,贪婪地把长满茧子的手伸到若诚的胸口快速摸了一把。
“真嫩,不愧是那些大人的玩物。等你以后长开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手感?啧。”他的语气中满是可惜,低声说。
他示意众人放下枪,指了指大门口,看着若诚毫无波澜的模样略显无趣,不屑道:
“可以了,你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