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狭小,无管顾谢庭吃痛怎么躲开,鞭子也总能落到他身上,不一会,顾谢庭就被打得皮开肉绽,衣服更是破烂了成碎片,艰难的挂在身上,露出肌肤上一道道吓人的红痕。
到了后面,顾谢庭只能尽力抱着头,光是听到鞭子落下前劈开风的声音他都会下意识抖一下,可这样了他却咬着牙没有求饶。
心中的那股怨气和不甘支撑他,每痛一下,他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姜悬珠带给他的。
带给他的疼痛,绝望,和心里的伤害。
教训了好一会也不见他求饶,没想到碰到个骨头硬的,老鸨没好气道,“我看你能抗多久,一个弃夫,被你妻主害到这般境地,居然还想着为她守节,怕是她已经另有佳人在怀了。”
顾谢庭原本逆来顺受的身影僵了僵,尽管心里怨恨着那个女人,却还是下意识抬头看着胡说的老鸨,眸子里带着浓浓的狠意与疯狂,“闭嘴!”
老鸨见只有说起她妻主他才给点反应,顿时就抓着不放,愈加奚落道,“你道你妻主为什么卖了你呢,肯定是她见到其他佳人移情别恋了,这种三心二意、风流成性的人,你居然还这么宝贝。”
听到姜悬珠移情别恋这个可能,顾谢庭就控制不住想起了曾经与姜悬珠勾搭过的那些男人。
姜悬珠、姜悬珠、
他牙齿狠狠的碾着这个名字,似乎这样就能折磨她一般,姜悬珠,你就为了那样几个货色,抛弃我了吗?
他们能带给你什么?
是三百两银子还是床上欢愉?
顾谢庭自虐的想着,吃了这么多苦,不论多么绝望都不曾掉泪的顾谢庭此时眼眶里滴落一颗晶莹的水珠。
他每天照顾家里,忍着爹的坏脾气,为了她苦练厨艺,被她骂了下一刻也扬着笑脸迎上去,姜悬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他的好呢。
他那么努力的讨她欢心,就算是只狗也该赏个笑脸吧?
姜悬珠,你没有心!
顾谢庭眼睛发红,神情扭曲,整个人似疯魔一般。
老鸨见了他的模样心里有些发怵,他将鞭子交给花楼里的打手,“你给我看着他,什么时候愿意学着伺候人了,什么时候给他饭吃。”
“若是不配合,就用鞭子好好教教他规矩。”
他说完离开。
身后的屋子里很快又响起凌风的鞭响,以及微不可闻的几声闷哼。
——
一连数天,顾谢庭都是滴水未进。
不仅如此,花楼里磋磨人的法子挨个都在他身上试过了,他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甚至乏力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躺在一卷破烂草席上,如同濒死的老狗,任人摆布。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不肯配合,连挨打时都隐忍着不发出叫声。
只是偶尔能听到他神志不清的念叨着一个名字,还是在他发高烧时精神恍惚时叫的。
最后打手也无奈了,在这里这么久,这么倔的男人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现下他身上一处能挨打的地方都没有,因为处处都是伤口,有的都发炎长脓了,人也一直发着烧,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眼皮都掀不开,只有在挨打时会清醒一阵,清醒时口里一直念叨着“姜悬珠”,其余时候大多神志不清。
最后,老鸨下了决定,“这么耗着别把人耗没了,派人给他治治,别死了,我找时间直接把他拍卖了。”
既然顾谢庭一直不配合,他也只好来强的了。
于是顾谢庭昏昏沉沉中被人洗干净,换上了干净衣服,又给移到一张温暖的床上,医士来给他退烧,又用了花楼里的秘制药擦在他身体大大小小的伤口上。
这药有奇效,能让伤口表面快速复原,但其实伤处依然存在,只是表面看着好看罢了,极容易留下隐患。
很快,在一天夜里,还发着低烧的顾谢庭被人拍拍脸蛋叫醒了。
几个人把他手脚绑起来,关进笼子里,又用红绸盖住。
顾谢庭陷入一片黑暗,身体的沉重和精神的萎靡让他麻木的任由他们将自己不知道抬到了哪里。
他只能听到外面人声鼎沸,男人女人的声音混杂。
逛花楼的女人们看着被抬上来的东西十分好奇,红绸挡住了里面的风景,让众人浮想联翩。
老鸨清咳两声对躁动的客人道,“这是我们楼里新来的招牌,还是个雏儿呢,只是性子辣了些,今天是他的拍卖夜,有看上的大人竞价就可以拍走他的初夜。”
顾谢庭浑身发烫,听到老鸨的声音,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被捆起来的手一直挣扎着,手腕被他磨出了鲜红的伤口,最后靠着硬生生掰断了自己的两根手指,他的双手才逃离了束缚。
顾谢庭疼得牙齿打颤,冷汗直冒,唇角被他咬破,可是再疼,也抵不上他的心死。
他两节手指无力的下耷着,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手腕止不住的颤抖,却还是拼着全身力气伸手将用来盘发的发簪取下,又一寸一寸藏在袖子里。
今晚就是死,他也不愿与他人共枕。
顾谢庭眼里皆是死意,还有一抹掩饰不住的哀伤。
只是,再也看不到姜悬珠那个狠心的女人了。
在众人催促下,老鸨取下了红绸,下面的人终于看清了里面的美人。
坚固冷硬的铁笼里,一个身着红绸的纤细男人躺在里面,他的脚踝被绑住,终于养白的脸贴着又黑又硬的笼子底部,瘦得过分的身体看得人心生怜惜。
黑色的发松散的披在殷红的绸缎上,他额前的发被冷汗打湿,黏在脸侧,因为还发着烧,脸上浮出一层粉晕,显出一丝魅惑的可怜。
还有那被咬破的唇,惨败的脸色和倔强的瞳孔。
让底下的人不禁都起了兴致。
“这样的美人少见,居然也别有一番风情。”
“是啊,今晚我势必要拿下他的初夜......”
喧闹声四溢,顾谢庭听着她们对自己如玩物般的打量和肆意的侮辱。
麻木的心脏还是泛出了钝钝的疼,姜悬珠,你真的好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