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谢庭原来还有这副样貌,可惜了。
姜悬珠觉得自己发现得有些晚。
顾谢庭被她火热的视线盯得不敢抬头,他嗫嗫道,“妻主,有什么事吗?”
是没钱了吗?顾谢庭想起玉佩换的银子,正准备开口,就见姜悬珠从衣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瓷盒。
“这是玉面霜,你看你脸黑得,得涂点这个才好看。”
姜悬珠抠出一坨就往顾谢庭脸上抹。
顾谢庭不喜欢这黏腻的感觉,但是一想到这是妻主给自己买的,还亲手给自己涂,他心里得甜蜜极了。
但随即他又心疼起来,妻主身上也没几个钱,还用来给自己买玉面霜,顾谢庭顿时觉得自己配不上用这玉面霜。
他大着胆子道,“谢谢妻主,妻主这玉面霜不便宜吧,还有你这衣服……”
姜悬珠穿的是李云卿给她准备的衣服,自然是肉眼可见的精致昂贵。
顾谢庭不识得什么名贵布料,只那衣服上的精致刺绣就能看出并非寻常百姓穿的衣物。
不过,妻主穿着这身衣服变得更好看了。
顾谢庭心中喜欢,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妻主你身上还有钱吗?”
他想着把玉佩的钱给妻主,却听姜悬珠毫不在意说,“哎呀,别总提钱钱钱的,俗气,给你擦你就擦,这几天你别出门干活了,在家好好养养。”
顾谢庭顿时不敢再说,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妻主突然心疼关心起他了,可是他居然有些不习惯。
姜老爹很快把午饭做好了,他在外面叮当响地敲敲盆子,不满的对屋里的顾谢庭喊,“吃饭,等我这个老人家给你端进去啊,废吃废喝的东西!”
姜老爹很不爽,闺女突然疼夫郎了,以后这个家可没有他的位置了,他现在看顾谢庭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姜悬珠挠挠耳朵,不满道,“爹,小点声。”
姜老爹息了声,但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脸色也十分不善。
难得有一顿饭没有沾顾谢庭的手,姜悬珠拉着顾谢庭坐下,眼神示意姜老爹收敛收敛不满的情绪,这才夹了块菜吃起来。
她边吃边说,“谢庭,你也吃。”还破天荒的给他夹了块肉。
顾谢庭感动得眼眶红润,妻主居然主动给他夹菜了,妻主真好,他终于靠自己的努力打动了妻主。
姜老爹用鼻子出气,狠狠哼了一声,姜悬珠还无知无觉道,“爹,你手艺没谢庭好,这菜不大好吃。”
姜老爹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好哇,果然这个家里没他的地位了,连做的菜都要被嫌弃。
顾谢庭难得看姜老爹吃瘪,偷笑了一下。
饭后,趁着顾谢庭闲不住去刷碗了,姜老爹把闺女拉到角落,小声道,
“闺女,快说你打什么主意呢?真把爹给吓着了。”
他这老闺女没心没肺的居然也会心疼人了,不对劲,不对劲。
姜悬珠讪笑两下,倒也不瞒着他,“爹,我欠了点钱。”
一听钱这个字眼,姜老爹就头疼,“居然还借人钱,顾谢庭给你的钱不够用?”
姜悬珠埋首摇头,这个时候倒是乖巧。
姜老爹深叹一口气,“欠了多少?实在不行把咱家地再卖几亩。”
姜悬珠用手指比了个三。
“三两银子?”姜老爹似信非信。
……
“三十两银子!?”姜老爹提高音量。
……
“……”
姜老爹见她还不说话,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疼,“总不能是三百两吧?”
他说这话时还有些放松,三百两,那是他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肯定不可能。
姜悬珠抬起眸子点头肯定他。
姜老爹呆滞一秒,随即眼珠子跟要瞪出来似的,一声惊呼,“你是去吃琼浆玉露了不成?”
“居然欠下这么多银子!”
他脸色涨红,一下子着急起来,“就是把咱家的地、房子都卖了也凑不齐这笔钱呐。”
姜悬珠委屈道,“她们还说三天不还钱就砍了我的腿。”
姜老爹哀嚎一声,“没有王法啊,简直是不讲理,哪有不还钱就砍人的道理。”
他摇摇欲坠,一脸凄惨,却坚持说,“闺女,你快跑吧,爹给你拦着她们。”
姜悬珠很感动,但是——“爹你小声点,别让顾谢庭听到了。”
姜老爹还未反应,姜悬珠低声说,“有个冤大头富商出钱买顾谢庭,说只要把顾谢庭卖给他,就帮我还了这债。”
姜老爹第一反应是怀疑,他胡乱抹去脸上刚刚哭嚎出的泪痕,质疑道“三百两换顾谢庭,他哪值了?”
“我哪知道,”姜悬珠毫不在意,“可能是有什么癖好吧,反正只要能帮我还债不就行了。”
姜老爹犹豫道,“可是卖了他你就没夫郎了。”
他还等着抱孙女呢,顾谢庭好歹是两个馒头换来的夫郎呢,平时干活也勤快。
姜悬珠觉得老爹脑子不好使,义正言辞道“夫郎重要我重要啊?”
姜老爹没说话了,当然还是闺女重要了,就算是孙女也没闺女重要啊。
他立刻做出决断,压低声音,防备着顾谢庭,“那闺女,咱啥时候动手,这事我来,别脏了你的手。”
姜悬珠倒是乐得不掺手,可是她瞧了一眼老爹那干瘦的身材,
“得了吧,两个你都不是顾谢庭的对手。”
“那怎么办?”姜老爹有些着急,顾谢庭看着瘦弱,但是经常劳作,手上有着一把子力气。
姜悬珠早就打算好了,“这两天先让他养养,养好看了,免得那冤大头看到了想退货,然后我再给他下点迷药,半夜给那冤大头送过去。”
姜老爹觉得这个计划不错,也赞同了。
就这样各怀鬼胎的两天过去了。
两天时间不快也不慢,但在顾谢庭的心中,这两天就跟在做梦一样不真实,他真想永远也不醒来。
这两天,妻主不仅对他好言好语,还心疼他,不让他出门干活,还每天都陪在他身边。
顾谢庭现在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妻主似乎并不想和他同房。
于是他高兴中又带着一丝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