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嘉定伯,参见吾皇万岁!”
乾清宫。
却说周奎从皇庄地界回来,他径直就来了皇宫求见崇祯这个皇帝女婿。
只不过,对于周奎这个贪得无厌、道德败坏的国丈,那是一向打心底里厌恶的。
尤其是,通过成平安带来的那些史料,知道了对方后来的所作所为,心里那就更加厌恶了,如果不是看周皇后面子,他是恨不得现在就抄他的家、剐他的肉。
“嘉定伯,你来见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心里厌恶归厌恶,崇祯还是面无表情的应付了一句。
周奎听到崇祯的问询,忙一脸谄笑的说:“陛下,也不算什么大事,对您来说其实就是小事一桩,呵呵……”
“直接说正事吧,朕还有事要忙呢!”
崇祯皱眉催促道。
“是是!”周奎点头哈腰的说:“陛下,事情是这样的,臣今天去地里查看了一下庄稼的长势,这不是看到陛下您的皇庄里有一种犁地机嘛,臣就想求陛下您能赐下三五个那样的犁地机……”
“等等!等等!”
“咋啦,陛下?”周奎表情有些惊讶。
犁地机虽然称的上是犁地的神器,可终究只是一个用来犁地的东西罢了,难道这也要吝啬?
崇祯不耐烦的道:“朕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犁地机,而且,皇庄朕也已经全权交给太康侯了,现在的皇庄都是他在种,有什么犁地机也是他的,与朕没关系”。
“所以,嘉定伯你要是想问什么犁地机,还是自己去找他商量,朕这里还有国事要忙,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告退吧!”
说罢,崇祯直接挥手赶人。
对于周奎这个铁公鸡,他是眼不见心不烦。
“是,臣告退!”
周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也只能怏怏不乐的出了皇宫。
皇宫外。
坐在车辕上的周府老管家见周奎不悦的走出来,他忙迎上去询问:
“老爷,难道陛下没应允吗?”
“哎,那倒不是!”
周奎爬上马车,他有些气喘的对着疑惑不已的周长发解释:
“陛下说……皇庄……皇庄他已经全权交给太康侯去打理了,犁地机什么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让我们自己去找太康侯商量!”
“啊?”
周长发惊讶的道:“这怕是不容易吧,太康侯上次来府上寻老爷买地,老爷您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的,老爷您现在要是求上门去,他又如何会应?”
“哼,应不应那可由不得他,似如此犁地的神器,本就应该要贡献出来福泽天下万民的,又岂能让他们一家独享?”
“太康侯识相也就罢了,不然老爷我定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哼哼!”
周奎此时是一脸阴狠,样子也颇为吓人。
周长发见状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颤,于是忙赶动马车询问一句:
“老爷,可是要直接去太康侯府上?”
“恩!”
周奎恩了一声,没再说话。
很快,马车就来到了张府门前。
当张国纪听到周奎来访时,他还是挺疑惑的。
等到将人迎进来互相客套过后,周奎就率先询问道:
“太康侯,听陛下说皇庄如今是你帮忙打理的,可有这么回事?”
“算是吧,咋啦,难道是嘉定伯你对皇庄也有想法?”
张国纪不解的看着周奎。
皇庄可是崇祯最后的自留地了,皇子公主、妃嫔们吃饭可全依靠皇庄的那些地养活,崇祯是不可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染指的。
周奎贪婪归贪婪,他自然也分得清轻重。
只见他忙笑着摇头说:“太康侯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对皇庄有想法,而是对太康侯你的那些犁地机感兴趣”。
“不知道太康侯你的那些犁地机是从哪里来的,可否匀给我几个?”
原来是这样。
张国纪顿时了然,不过成平安的犁地机那些东西肯定是不会外售的。
当下他便婉拒道:“嘉定伯,那些犁地机都是本侯花大价钱才求来的,现在仅自己都不够用,又哪里还有匀出来的,真是抱歉了”。
“呵呵,太康侯,你这就没意思了吧,我又不是要你白给,再说你皇庄里有那么多犁地机,现在只是让你卖我几个自用而已”。
“就算你自己的那些不愿意卖,那说出犁地机的来源总可以吧,我自己去找别人买”。
周奎皮笑肉不笑,语气明显有些不善。
只可惜,张国纪根本就不为所动。
他依旧摇头说:“真是抱歉,本侯早已经和人家有过约定,是不会说出造那些犁地机的人的”。
“还有,犁地机的制作十分不易,就算本侯将卖家说出来,他也没时间接活了,因为本侯还花大价钱预定了不少其他的器械,没个十年八年的根本造不完”。
“再说那样的犁地机一个就得五六万两银子,又有多少人舍得花那么多银子买呢,难道嘉定伯你舍得?所以,你就不要白费心思了!”
“呵呵,这么贵,你莫不是框我的吧?”
周奎脸上挂起了一抹讥讽。
按周福给他说的,皇庄里如今至少四十个犁地机,这岂不是要花掉两百多万两银子?
就算张家的奇珍阁赚钱快,那也不太可能花那么多银子去种田。
实在是投入与产出比相差太悬殊了。
何况又不是不能用佃户替代犁地机,根本就用不着花几百万两银子在上面。
周奎不相信,张国纪也拿他没办法。
“太康侯,你可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周奎见张国纪活脱脱就一滚刀肉,死活不愿意透露一点儿有用的消息出来,他也就懒得再装了,直接露出了獠牙。
“呵呵,你们家的奇珍阁日进斗金,本就遭到了不少人的觊觎,现在你要是还捂着犁地机不放,只怕少不得会有官员去弹劾你”。
“毕竟,犁地机和你奇珍阁的那些东西不同,这可是真正关乎着国计民生,乃是干系着天下亿万百姓的生计,难道你就不怕遭受天下万民的怒火?”
“呵呵,现在大明各地流贼肆虐,又哪里还顾得上仇视本侯?”
张国纪不咸不淡的笑着。
对于周奎的言语威胁,他以前或许会顾忌。
可是现在嘛?
他早已经和皇帝坐在一条船上了,根本就不惧任何威胁。
来文的有皇帝偏袒,来武的他同样不惧。
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外出,都不缺随行保护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