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傅渺兮感觉自己好像浑身上下都烧起来了的时候,听到了仓库门轰然打开的声音。
她手脚已经被捆了一天了,现在几乎失去了任何知觉。
“傅渺渺!”
傅渺兮抬眼,她好像听见了小叔的声音?
“小叔……”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门外的人居然真的是江青晏!
易安平拿着刚刚没收的钥匙,赶紧给江青晏打开了门。
江青晏几步走到傅渺兮身边,把她抱进怀里。
他心都快碎了,几天前送傅渺兮回学校的时候,小姑娘还眉眼弯弯,用新发带绑了个麻花辫,蹦蹦跳跳去上学。
现在她整个人狼狈不堪,形容憔悴就算了,手上脸上都有不少伤,。
“小叔,”傅渺兮强撑着精神问江青晏:“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他们好像后台很硬的样子。”
江青晏摸着她的脑袋,感觉有点烫,但其他地方都冰冰凉凉的,他皱了皱眉,还是温声安慰小姑娘。
“没事的啊,渺渺,我在,你不用担心其他人。”
他把傅渺兮腰上的东西取掉,但因为场合,没法细看她腰上是不是已经被烫伤了。
易安平小心翼翼拿起剪刀,去掉了傅渺兮手上脚上的绳子。
“我要直接带她去医院,后续调查需要她配合的,你直接找李振。”
江青晏把人抱起来就要往外走。
易安平想说这于理不合,但是傅渺兮状况确实不太好,江青晏又是一副要杀人的神情,他没那个胆子拦住江青晏。
江青晏为了怀里的小女孩能一口气撸掉二十几位高官,连他的局长这种小虾米都被开了,现在拦着江青晏,和拦阎王有什么区别?
江青晏抱着傅渺兮上了车,升起挡板查看傅渺兮身上的伤,越看越心惊。
她腰上被烫伤了几块,手腕和脚腕被绳子箍得已经充血了,青黑一片。
江青晏闭了闭眼,强压下怒火。
“渺渺,”江青晏摸着小女孩的头发:“告诉我,还有哪难受?”
傅渺兮烧得已经有点晕乎:“小叔,我好像发烧了。”
江青晏一探她额头,还真烫起来了。
他连忙把她的脚揣在怀里,又把自己的大衣给傅渺兮套上,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傅渺兮却推了推他:“小叔……”
江青晏以为自己压到了她的伤口,稍稍放松了一点:“怎么了?”
“我身上脏,你别蹭到了。”
江青晏叹了口气,把傅渺兮抱在怀里,头搁在她发顶:“渺渺,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乖一点,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一切都过去了。”
“乖乖,好好睡吧。”江青晏轻轻拍着傅渺兮,试图把她哄睡。
看傅渺兮在他怀里安静了下来,江青晏拨通了裴云景的电话。
“云景,你在哪?”
“已经到你家医院了,人救出来了?”
“救出来了,情况不太好。”
裴云景听得心里一紧:“出什么事了?”
“有点发烧,身上也有伤,有烫伤,还有瘀血。”
“那还是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大问题。”
江青晏嗯了一声就没说话了,但也没挂断电话。
“怎么了?你花了那么大力气把人救出来,怎么还更不高兴了?”
江青晏脸贴在傅渺兮发顶,也顾不得有没有沾什么灰尘,只有这样他才有实感:“我以为,他们至少不敢对傅渺渺做什么。”
“可我发现我错得离谱。”
“早知道她人都这样了,我又怎么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周旋。”
裴云景默然:“往好的方面想吧,警方不配合,一天一夜你就能把人找回来,已经很难得了。”
江青晏说不出其他的话:“你让医院做好准备吧。”
“你放心,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
“她外伤不少。”裴云景跟着傅渺兮做完了全身检查,向江青晏汇报:“脸上、口腔里、手上、脚上还有腰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腹部还有电击瘢,估计是被电击枪电晕过。”
“电击枪?”江青晏闭了闭眼:“不知死活的东西。”
“还有一些击打伤,虽然不算很重,但对现在的她而言,养好还是要花点功夫的。”
“另外,她被打了过量催卵针,你最近不能和她……”裴云景点到即止。
江青晏看了他一眼:“我能对这么个小女孩下手?”
裴云景倒是有点意外:“你居然……还没?”
江青晏揉了揉眉心:“最少等她20岁吧,再养养。”
“你这养孩子一样。”裴云景想了想:“不过也不容易。”
“什么?”
“我没记错的话,之前阿尘说你为了她,把顾家的那个儿子都送进去了。后面又是白氏,到今天这出。”
“现在新闻都爆了,落马的高官名字都得写个三四排。真是一次比一次的动静更大啊。”
江青晏不太赞同裴云景的说法:“她会被顾家小孩下药,说起来也有我的缘故。至于白家父女俩,本来就是为了报复江晚意才连累了她。”
“今天这事……”江青晏沉吟了一下:“虽然私心确实是为了她,但日后,也不会有人成为我的掣肘了。为渺渺赌了一步险棋是真,但是赌赢了,收下筹码的人也是我。”
“是嫉恨她的人有错,人觊觎美好事物,若是无法得到,劣根性便促使他们只想着摧毁。”
裴云景顺着好友的话想了想,也有些赞同:“今天之前,你不过是棋盘上的King,今天过后,你已经是执棋者了。”
江青晏勉强牵了牵嘴角:“虽然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我不希望,是以渺渺的安危为代价。”
裴云景很是疑惑:“这你还说你不喜欢她?都快要美人不要江山咯。”
江青晏一天一夜没吃好睡好,此刻罕见地有了点颓唐,他轻声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她,假设如你所说,放弃一切也不肯放弃她,就是喜欢的话,那我现在确实很喜欢她。”
“但这种喜欢,到底是镜花水月难长久,还是与她抵死缠绵不休,我也说不清这喜欢能维持多长时间。”
想到江青晏的原生家庭,裴云景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略作安慰:“要不要去看看她?小姑娘冻坏了,烧得不轻,我让人给她吊着水,现在应该快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