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晏握着她的手腕,向傅渺兮展示这串宝石手链的独到之处。
手串以金链将红宝石与金珠相连,中间坠着一片六颗细长菱形红宝石拼凑成的枫叶,旁边还有几片祖母绿拼成的小叶子,都是以黄金为基底,内嵌着宝石。
“这几颗祖母绿,虽然色泽上乘,但体积不大,是些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不过这手链上每一颗红宝石都是纯正鸽血红,产自缅甸的红宝石山谷。”
“红绿撞色,既是和圣诞主题相合,也是我觉得很适合你的、青春活泼的搭配。”江青晏看向傅渺兮,微微歪头一问:“傅渺渺,喜欢吗?”
傅渺兮哪敢说不喜欢,她咽了咽口水,试探着说道:“小叔选的礼物,当然都很好。只是……”
她用上了一周前童也老师的说法:“只是我还是个学生,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太合适。”
江青晏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轻轻笑了声:“不合适?要不是顾及到你会这么说,也不会就送个这个了。”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把前年缅甸刚采出来的那颗号称世上最大的红宝石,拍回来给你做个公主头冠怎么样?”
“不不不,”傅渺兮赶紧摇头:“我觉得这个手链很漂亮呀,我很喜欢的。”
江青晏揶揄她:“那怎么行?我的小公主可不能就戴个这个。”
傅渺兮头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我还在上学呢,就戴这个挺好的。”
江青晏哑然失笑,正打算再逗她几句,突然眼神一凝,看见了傅渺兮手指上几条血线。
“这是怎么了?”江青晏翻过她的手,举到面前。
原来是几条细细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划了一下,有的已经结了血痂,还有的泛着白,似乎是这两天才新添的。
江青晏蹙着眉,声音陡然转冷:“怎么回事?傅渺渺,你都瞒了我多少事情?”
傅渺兮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谁知道江青晏翻脸如翻书,连这么细微的小伤都能察觉到。
她偷偷瞥了一眼江青晏的神情:“我……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能不小心这么多次?”江青晏眉头未松:“傅渺渺,说实话。”
傅渺兮垂头丧气:“给你做礼物的时候,手生了,就这样了。”
江青晏听完这话,眉头反而更紧了。
“什么礼物?拿来我看看。”
傅渺兮心里更加忐忑了。
她本来就担心江青晏会不会不喜欢这个礼物,现在又添了这茬……
江青晏在她腰后轻轻拍了一下:“在哪里?”
傅渺兮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从外衣兜里摸出来了印章,握在手心里,又慢吞吞地挪到了江青晏跟前。
她偷偷抬眼觑了一眼江青晏,心里越发没底。
江青晏今天穿了一身高领黑色毛衣,配黑色休闲裤。
浑身上下只有胸前的胸针一点柔色,衬得整个人越发清隽贵气。
“给我。”江青晏看她低着个头,眼睛轱辘轱辘转,就不是把东西给他,忍耐不住自己伸了手。
傅渺兮抿了抿嘴,将手挪到他手掌上一放松,江青晏就感觉到手心一重,是块玉。
他两只手指捻住印章,细细打量了一番。
玉是好玉,只是成色不够通透,胜在其外包裹着一层糖色。
傅渺兮匠心独运,采用阳刻技法,在外层的糖色上,刻出“河青海晏”四个字。
所以章体未沾印泥,也泛着一层温润的古红色。
江青晏悠悠叹了口气。
叹得傅渺兮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叔,你不喜欢吗?”
江青晏反手握住印章,站起了身,另一只手抚上傅渺兮侧脸,腔调淡淡:“喜欢啊,傅渺渺做的这么用心,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傅渺兮看他这副喜怒难辨的样子,不敢贸然接话。
江青晏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一手揉着她的脑袋,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放轻松点,傅渺渺,我真的很喜欢。”江青晏将印章放进口袋里,牵起她的手,摩挲她的手指。
“我只是没想到,就因为我说想要份心意,你就把自己手祸害成这样。”
他轻叹一声:“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傅渺兮听出了江青晏语气里淡淡的纵容意味,她额头抵在傅渺兮肩上,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小叔对我很好,我觉得,不能草率对待这件事。”
“而且当时就不痛的,还是后面才发现割了点小伤口。”
她抬眼,笑容明媚:“是我学艺不精,下次我可以做得更好的。”
看着傅渺兮含着喜悦、闪着细碎的光的眼眸,江青晏哑然失笑,怎么就这么乖呢?
他环住傅渺兮的腰,微微用力,将傅渺兮提了起来,拢住她的眼,吻了上去。
他怕看见傅渺兮这么信赖而又澄澈的眼神,会狠不下心欺负她。
唇齿厮磨间,他呢喃哄着怀里的小女孩:“已经很好了。这枚印章,当我的藏书小印可以吗?”
乖乖的小女孩吃完甜点之后就不乖了。
饭间,她被江青晏哄着喝了三杯红酒。等吃完甜点,酒劲上来,傅渺兮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江青晏哄着她把羽绒服穿上,她说热,好哄赖哄都不肯伸手。
把江青晏搞得没办法,只能用衣服先把人裹着。没想到傅渺兮这个时候肯动了,她嫌长发碍事,把头发往衣服外一拨,江青晏一没留神,就挂在了他的胸针上。
江青晏不敢动,生怕扯着傅渺兮头发,但傅渺兮无知无觉,稍微一动就牵着她头皮,疼得傅渺兮小脸皱成一团。
江青晏连忙按住她脑袋:“渺渺乖,先别动啊。”
他赶紧将胸针从毛衣上拆了下来,胸针挂在了傅渺兮发间,倒是像个精致的发卡。
他一边理着傅渺兮头发,一边半抱着她向外走去。
一出门,外面冷风一吹,傅渺兮的神智倒是回拢了一点。
但也只有一点。
她回头看见江青晏还是那件单薄的毛衣,发出了疑问:“小叔,你外套呢?你不冷吗?”
江青晏面对醉鬼从来没有这么好脾气过,他好声好气地解释:“在手上挂着呢,一会就进车里了,我不冷。”
傅渺兮歪了歪头,挣开江青晏搂着他的手,把自己的外套敞开,牢牢抱住了他。
“你冷的,但没事,我给你暖暖。”
傅渺兮喝了酒,身体温度不低,贴着他,确实就像冬夜里一个暖暖的火炉,温柔而又坚定地选择了他。
江青晏一边按住傅渺兮要往下滑的羽绒服,一边如她所愿地、和她裹在了一个外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