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先是给奚和传讯,询问是否能尝试着驱除魔气。
又使用灵力将魔气封锁住,不再蔓延。
“奚和说需要将人带回隐山”江予收回通讯器。
这一来一回可能需要十日的光景,
而且,她有些为难的看着小卓的父母,他们怎么办呢?
“隐山?”小卓的父亲震惊的看着几人,他们竟然是隐山的弟子。
不,不,不行。
他不能让小卓离开自己。
若是祛除魔气失败,他们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把他杀掉的。
江予没有错过他眼底的变化,脚步后退一步,躲开他突然出击的手。
两下便将其打退:“我们会尽全力救他的,我知道你们不想他出事,那就应该尽快让他出发,如今耽搁一秒,他便多一分危险。”
小卓的父亲双手紧紧握成拳,挣扎起身:“你说的好听,万一没有治好呢,我只想要他活着,只想让他活着。”
“父,父亲,我愿意去……”
小卓虚弱的声音响起,
瞳孔已经恢复了正常的颜色,魔气暂时被压制住了。
“孩子,孩子,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
一家三口抱头痛哭,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偏偏是小卓。
江予同三个师兄站在一起,心里百感交集,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半晌后,
小卓离开了父母的怀抱,起身向四人走过去,轻声道:“谭卓,多谢诸位了,还请你们不要怪罪我的父母,我接受所有后果”
他早就不想这般活下去了,
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法控制,即使他们不来,自己也打算了结的。
总不能真的任由自己害人。
他听说过隐山,是个很厉害的很神秘的地方,治好也罢,治不好也罢,都是他的命,他认了。
还没等江予开口,方云宿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不错,还算有担当,我送你回去”
他看好谭卓这份毅力。
若是真的能好,说不定以后是个强劲的对手。
“好,多谢”
谭卓的父亲走上前,跪下,哀求道“求求你们,让我们也跟着去吧,无论如何我们一家人想要共同面对,刚刚是我的错,求求你们原谅我,让我们一起去吧”
江予连忙上前扶起他,
思索了一下,
隐山肯定不能让这么多人一起去的,不过……
“第一,你们不能跟他一起出发,我师兄带着他需要全速赶路;第二,我不能让你们去隐山,只能告诉你一个地址,你们可以去那里等消息。”
她只能做到这了,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谭卓的父亲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同意。
什么都没有孩子的生命重要。
既然谭卓相信他们,他便也相信他们。
方云宿见达成了统一,二话不说直接带着谭卓御剑离开。
谭卓的母亲强撑着站起身,回去收拾东西,他们必须尽快出发。
江予几人知道他们心急,不再过多打扰,先行。
她同纪祉一起走在街上,
俞端不知去了哪里。
“阿祉,我想让那群孩子同谭家一起走,去春平镇,可……”
江予内心满是挣扎,自己这样做同放弃了凌风城没有什么区别。
可她想了整整一夜,都没有办法真的让这座城重新开始。
“人都散了,要城还有什么用”
纪祉看着她眼下的乌青,走到她前面,俯下身:“上来”
江予轻笑着趴上去,豁然开朗,是啊,人最重要不是吗?
如果有一天魔族被彻底的封印,再也不能出来为非作歹。
她相信这座城一定会恢复往日的模样。
“我们去找千瞳他们”
“好”
纪祉脚步加快,身体却很平稳,尽量不让身后的人受到颠簸。
如今她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最好还是保证休息。
许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江予竟然真的飘飘忽忽睡了过去。
千瞳远远的便看到他们过来,让身后的孩子噤声:“嘘,一会都小点声知道吗?江予姐姐累了,需要休息”
“那我去弄一个竹子床”
小竹子因为昨日江予没有收了她,还给她一大碗饭,现在第一喜欢江予。
见她睡着了,
立马回去准备干净的竹床。
其他的孩子也都蹑手蹑脚的趴在门口,仰着小脑袋等着。
纪祉从储物戒中拿出毯子,还没等施法铺上去,就被千瞳接过,利落的铺好。
他把江予放上去,在周围布了个阵法。
“你们可以正常行动了,她听不到”
纪祉看了一眼千瞳,说完直接来到门外。
不一会千瞳便出来了,有些局促的站在旁边,
毕竟这个男子,给他的危机感很强,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害怕。
就像现在,
他的腿都有些抖。
若不是他同江予是一起的,他恐怕早就逃走了。
纪祉开门见山道:“凌风城不适合你们生存,收拾东西,同谭家人一起去春平镇,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们。”
“是你让我们走的,还是江予让我们走的”
千瞳忍着害怕,问道。
“是谁有什么分别吗?”
“我只信她”
他需要对那些孩子负责,他只听江予的话。如果不是她说的,即使打死他,他也不会走。
谁知道会不会羊入虎口。
纪祉嗤笑一声:“你没有资格谈条件,也没得选。”
“是,我很渺小,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保护好他们,付出一切代价”
“付出一切代价吗?”
纪祉默默的复述一遍,下一秒,体内灵力将千瞳固定住。
一个巨大的阵法在千瞳的脚下缓缓升起。
纪祉身形一晃,来到他的身后。
指尖不断点在他身上的各个穴位。
“啊”
千瞳忍不住痛苦的喊出声,随后又死死的咬住嘴唇。
他不能让那些孩子听到。
纪祉并没有因为他的隐忍而停手,反而动作越来越快。
每次打入的灵力越来越多。
千瞳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青筋暴起,每一寸骨头都如同断裂一般,刺痛着他的神经,晕倒,清醒,晕倒,清醒……
他感觉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身体已经麻木。
他,真的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