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冲出海面,奚和三人立马围上来。
迟一墨激动的哇哇大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上前:“你们怎么才出来,要不是命牌没灭,我们都要给你俩立个衣冠冢了。”
江予看着迎面而来的三个人,脚步不自觉往后退三步。
一向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迟一墨,此刻头发油的都够炒一盘菜了,脸上胡子拉碴的朝她跑过来。
木珩跟在后面也没好到哪去,历来健壮的身体,此刻好像硬生生的瘦成了细狗。
帅是帅了,但是,她很担心,他还拿的动那么大的锤子吗。
再看看奚和,好家伙,这还是我那个柔弱可爱的师姐吗?
那冷冷的目光,那化神期的修为!帅呆了酷毙了。
“呜呜呜”
江予嫌弃的推开迟一墨,转身一头雾水的看着纪祉:“我们是不是没出来啊,这应该是梦吧。”
她不过就看了场电影,这世界怎么颠成这样了。
站在一旁的纪祉眉心微皱,看来玄天镜中的世界,和下界的流速是不同的:“师兄师姐,我们消失多久了”
迟一墨幽怨的注视着纪祉。
“你们两个没良心,我们整整在这海上呆了两年了,风吹日晒,现在我一看到海鲜就想吐”
还是小师弟善解人意,都没有嫌弃他。不像某人,好像不认识了一样,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谁变成这样的。
纪祉怕他直接扑上来,立马掐了数十个清洁术,落在他身上,才上前象征性的拍拍他的肩膀。
“两年!”
江予大喊,她不就是看了场be的电影吗,怎么会,我的天啊。
迟一墨见她不信,立马一股脑的将所有事情说出来。
原来在这两年期间,温怀铭他们也都下过海里,可是却连两人一丝踪迹都没有找到。
最后还是南青时找到了纪祉留下的一处记号,猜测他们应该是掉到别的空间或者幻境中了,故而让奚和仨人守在这。
本来是说要把隐山搬到这里的。
实在是最近下界不平静,大家都各自收到任务,才将这个想法搁置了。
“自此,我们仨就是海上流浪组合,师姐整日修炼,整个南海再无一只妖怪出现,木珩帮着渔民打鱼,做渔具,东奔西走,疯狂瘦身(主要是他海鲜过敏),而我,除了炼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看孩子,我都要被那群小鬼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讲到这,迟一墨可谓是声泪俱下。
谁知道,为什么那群小孩精力那么旺盛,不是跑,就在跑的路上。
一不留神,就会出现危险。
“好在你们回来了,我们快回隐山吧”
他可再也不想看孩子了!
江予越过他,扑在奚和的怀里,双手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师姐,我回来了”
她几乎片刻就察觉到了奚和的异常,那时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若是平常,她早就跑过来了,如今却站在不近不远的地方。
“嗯,回来就好,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弄吃的”
江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焦急的询问:“师姐这是怎么了?”
迟一墨给了她一个眼神,似乎在说,她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
“自从你消失后,她将自己关到屋子中以泪洗面,整整一个月。然后可能是想通了吧,整个人突然变了,四处杀妖修炼,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最开始都把他吓坏了,还以为师姐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奚和自己一人飞身来到岸边,这两年来她套上的那层厚厚的盔甲盔甲,在此刻出现了丝丝裂缝。
她笑着笑,泪水止不住的流。
“师姐”
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她浑身一僵,迅速的抹了抹脸。
“嗯,我去买些吃食,没事的”
“不,你有事。”江予强硬的将奚和转过来。
在看到她落寞,悲伤的眼神,心里狠狠地心疼了。
“师姐,你在内疚?在害怕?”
虽然江予是问句,但是里面带着百分百的肯定。
师姐是个很小心谨慎,很怕给别人造成麻烦的人,所以每次都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这点是即使她变成什么样,也无法隐藏的。
所以造成她性格大变的唯一原因,应该就是自己失踪的消息,又或者准确的说是因为自己在她面前消失。
哎!
江予叹了口气,无奈的笑道:“师姐,我将你推上去,是因为我肯定是走不掉了,咱们能离开一个是一个,这点没有什么值得你内疚的,你不用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不”奚和摇头。
“如果我实力再强一些……”
她如果能够像二师兄那样遇事灵活,或者像大师兄那样修为高超。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宁愿跟他们一起失踪,也不愿自己独活的。
“师姐,再强大的一个人,也不会保证能护住一个人,你知道吗?你想要强大没有问题,但是让你真正强大的原因。首先要是因为自己,而不是为了别人。”
她从来都不认同什么大爱无私,他人为先。
人首先应该需要爱的,只有自己。如果你将自己都抛之脑后,那又怎么去爱别人呢。
“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活着,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的后盾,所以你不用讨好,不用畏惧,只管随心所至的做个小公主,好不好”
奚和早已泣不成声。
她从出生以来,就被父母当做奴隶,当做家里的赔钱货。
最后还因为五十两卖给了妖族。
那段时间,她死又死不掉,活又很艰难,她都想不到自己的生命力会那么顽强,成为上百人中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
不,已经不是人了。
不人不妖的怪物。
若不是长老将她救回来,她恐怕早就成了那些妖族权贵的玩物,工具。
奚和断断续续,哽咽的说着自己的过往。揭开曾经的伤疤。
虽然江予心中有了猜测,不过当事情从她嘴里说来的那一刻, 她还是怒从心生:“错的不是你”
“不,是我就不该活着,我很脏,是个怪物,一想到身体里有妖族的血,我就恨不得想将自己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