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凯等人微微一怔,不约而同转头定睛一看。
一名白袍青年从远处走来,正是汪丘明。
“丘明公子,现在事情有些难办。”
胡凯苦着脸道,“原本我以为那杨云已经回去,却没想到他竟如此狡猾,直接去而复返。”
“现在杨云正在牢中审着熊山和二爷,咱们无法进去救人啊……”
“这些,我刚刚听到了。”
汪丘明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杨乘山是我爷爷的女婿,我的姑父,自然不会会与我们汪家为敌。”
“眼下汪家最大的祸患,就是那个杨云无疑。”
“能趁此机会将杨云置于死地,不是很好吗?”
“这……”
胡凯小心翼翼道,“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二爷和熊山……”
汪丘明淡淡道:“杨云既然深夜前来审讯,就代表肯定是找到了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二爷爷和熊山未必能招架得住,这会没准已经招供。”
“如果让他们活着,日后再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兴许还会惹祸。”
“索性就将他们一并置于死地,又有何妨?”
听了汪丘明这番话,胡凯不由听得一愣一愣,脸色变得复杂些许。
他多年之前,就已经拜为汪家的门生故吏,日日在汪德海面前侍奉,也算是看着汪丘明长大的。
胡凯没想到,汪丘明幼时明明那么善良,怎么如今,竟变得如此毒辣。
一时间,胡凯也不敢贸然行事,小心翼翼问道,“丘明公子,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恩相的决策?”
“我的意思,和爷爷的决策,都是为了汪家的长远利益考虑,有什么区别吗?”
汪丘明淡淡道,“这次是我们千载难逢能干掉杨云的机会,如果错过这一次机会,日后那杨云必定会成为我们汪家的心腹大患。”
“二爷爷和熊山,作为汪家的人,自然也应当为了汪家的利益而牺牲。”
“汤成,动手!”
“是!”
听了汪丘明的命令,汤成瞬间不再犹豫,挥了挥手吩咐自己的小弟们走上前,将准备好的火油泼在牢房周围。
胡凯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这么多火油被点燃,牢中的杨云、汪德山和熊山,肯定都必死无疑。
胡凯现在只担心,汪丘明会自己独占干掉杨云的功劳,而将汪德山和熊山的死,都归咎到他的头上,让汪德海重重责罚他。
那样的话,自己未免就太冤了。
虽然胡凯心中有所顾忌,此时也已无法阻止。
只能眼睁睁看着汤成点燃火把,扔向面前的地上。
火焰触碰到火油,瞬间呼啸燃烧起来,将整个牢房都吞噬在熊熊火海之中。
炽热的温度弥漫而出,瞬间让汪丘明、汤成等人,都不约而同退后一步。
望着面前的炽热火海,汪丘明的脸庞被映照成惨黄之色,狰狞的笑容显得无比可怖。
“哈哈哈,好火,好火啊!”
“杨云,你即便聪明一世,又如何能与我汪家为敌?”
“这次,即便是大罗金仙下凡,你也别想逃跑!”
火海中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显然是关押的犯人们,都被高温和浓烟给惊醒。
听着这鬼哭狼嚎的惨叫,想着杨云也正在火海中哀嚎,汪丘明便兴奋难当。
火焰燃烧了一阵,刑部周围的守卫们便都被惊动。
巡夜班头王越从外面冲进来,看着面前的熊熊烈火,不由满脸愕然,“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斑头,都是我的错!”
胡凯急忙走上前,苦着脸道,“都怪我用人不慎,安排了两个糊涂蛋看守大牢。”
“那两个糊涂蛋在牢内喝了半宿的酒,不慎睡着,就酒洒在地上,又碰掉了桌上的烛台,才致使燃起熊熊大火。”
“都怪本官用人不明,才闹出这般祸患,请王班头见谅!”
王越此时两眼盯着面前不断蔓延的火海,根本无心听胡凯的解释,焦急道,“胡大人,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不快点灭火救人!”
“啊,对对,快灭火,救人!”
在王越现身之前,汪丘明和汤成等人便都悄悄藏了起来,丝毫没有露出蛛丝马迹。
此时此刻,王越急得都快要蹦起来,胡凯却仍然不紧不慢,从容不迫地拖延时间。
花了半天的功夫,才将叫来了十几名刑部守卫。
见大牢起火,守卫们都大惊失色,忙不迭纷纷前去打水。
“你们,给我回来!”
胡凯却沉喝一声,将众人叫住,冷声道,“谁让你们去打水的?”
守卫们满脸懵逼,不解道,“难道大人……不是让我们去打水救火?”
“救火是巡守的事,跟你们有何干系?”
胡凯淡淡道,“你们几个,给我好好看守牢门,不可让犯人趁乱逃跑。”
“如果有一个要犯逃跑,本官拿你们是问!”
听闻此话,守卫们表情略有些复杂。
逃跑?
平日里大牢相安无事的时候,这些犯人都逃不了。
今日起了大火,他们便能逃跑了?
难不成这一把火,把这些犯人们的任督二脉都给打通了不成?
然而,胡凯作为刑部尚书,他们这些刑部守卫自然是要言听计从,纷纷在门前一字排开。
王越气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咬牙切齿道,“胡大人,宫中的巡守分布在各处,想要将他们召集过来,起码得一炷香的光景。”
“等他们来了之后,你这刑部大牢都要被烧成灰了!”
“现如今情况如此紧迫,你还不赶紧让你手下的守卫们帮忙救火?”
胡凯面露难色道,“王班头,本官不是不想救火。”
“只不过,本官身为刑部尚书,万一放走了牢中的犯人,实在是担待不起啊。”
“要不……王斑头你先去打水控制火势,等待其他巡夜官们来支援?”
王越气得嘴角抽搐不停,同时也看出胡凯此时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但他一个小小的巡夜班头,也对这个堂堂一品尚书无可奈何。
只得脱掉身上的官袍,亲自冲到旁边的老井,从井中打出水来,拼命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