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揭穿了尸体的真相,许多路人顿时都义愤填膺起来。
“这是什么人如此缺德,用这么狠毒的计谋算计白青酒坊?”
“简直就是一心要把杨老板置于死地啊!”
听着众人的议论,汪德山慌得冷汗密布,浑身不自觉颤抖起来。
杨云却仍淡定自若,继续检查起尸体。
用手按了按尸体的胸膛,不由面露惊讶。
“嗯,还真是够厉害的。”
“直接击碎了胸骨和肋骨,导致骨刺扎断心脉,当场气绝身亡。”
“若非专业高手,断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说着,杨云看向两名仵作,淡淡道,“你们两个,也好意思自称是干了半辈子的仵作,难道连这些信息都没有检查到?”
“死者胸骨和肋骨都已严重断裂,分明遭受重击而亡。”
“你们却对这重要的信息视而不见,直接断言死因是中毒。”
“那麻烦你们告诉我,什么毒能这么厉害,直接把人的骨头给融断?”
“我们……”
两名仵作顿时也都慌了神,不约而同看向汪德山,投去求助的目光。
汪德山强压惊恐,咬牙切齿道,“杨云,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朝廷有专业的令吏,等尸体送到刑部,自然会有定论,用不着你在这里信口雌黄!”
“来啊,将白青酒坊的人,还有这具尸体,统统给我带回刑部!”
官兵们立刻冲上去,一左一右架起杨云,准备直接快刀斩乱麻,将人带回去再说。
然而,不等他们给杨云戴上镣铐,远处便传来一声沉喝。
“且慢!”
众人不约而同转头一看,顿时都面露敬畏之色,不约而同让开两旁。
一旁须发皆白、威风凛凛的老者,背着手不紧不慢从远处走来。
正是恭亲王,赵镇南!
百姓们见此一幕,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瞧,恭王爷来给自己徒弟做主了!”
“没办法,朝廷这次也确实太过欺负人了。”
“恭王爷向来性如烈火,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徒弟被冤屈而袖手旁观?”
赵镇南的到来,使汪德山脸色顿时变得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却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讪笑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汪大人,你好大的威风啊。”
赵镇南背手而立,淡淡道,“我徒儿被你冤枉,仍然耐心地与你讲理。”
“眼看着他已经拿出证据,你讲理讲不过他,就打算直接以权压人?”
“把他带回刑部之后,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是不是要直接把我徒儿连同这具尸体一并灭口,好毁尸灭迹啊?”
面对赵镇南的声声质问,汪德山紧张得汗流浃背,双腿哆嗦不停。
“王爷,下官……下官也是为朝廷办事……”
“呵,如果朝中人人都像你一样办事,不分青红皂白便胡乱抓人,那朝廷在百姓们的心目中,还不得沦为藏污纳垢的贼窝?”
赵镇南冷笑道,“来啊,将汪大人带回刑部,好好审上一审!”
听闻此话,众人顿时都为之一惊。
老头子这次,是要动真格的了!
赵镇南从年轻时起,便统领大军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为大周的江山社稷立下了汗马功劳。
现如今他虽已经赋闲在家养老,无官无职,但手中拥有先王御赐的黄龙锏。
黄龙锏乃大周镇国神器,上可惩戒无道昏君,下可打杀贪官奸臣。
只要有此锏在,赵镇南就拥有任免罢黜任何官员的权力。
赵镇南这些年来,虽然一直将黄龙锏供在府中,但为人低调内敛,与世无争,从来不曾动用过这份权力。
没想到今日为了自己的徒弟,竟然首次大开杀戒。
汪德山整个人都傻眼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焦急道,“王爷,下官冤枉!”
“求王爷开恩,饶过下官吧!”
然而,赵镇南一拂衣袖背过身去,根本没有收回成命的意思。
两名刑部官吏相视一眼,默默走上前,摘下汪德山的官帽,扒下他身上的官袍。
原本是给杨云准备的镣铐,直接将汪德山给铐起来,押上囚车带走。
赵镇南看着那两名仵作,淡淡道,“你们两个身为仵作,却如此疏忽,险些让清白之人蒙受冤屈。”
“自己到衙门去,各领五十大板,以后再不准干仵作这一行,否则本王跟你们没完。”
“小人……小人遵命!”
二人忙不迭点了点头,嘴里哪里敢蹦出半个“不”字。
汪德山堂堂一品大员,赵镇南都直接说铐就铐,一撸到底。
他们两个作为帮凶旁犯,这已经算是很小的惩戒了。
“徒儿,让你受委屈了。”
赵镇南掸了掸杨云身上的灰尘,关切道,“怎么样,没事吧?”
“师父放心,弟子无碍。”
杨云正色道,“托师父的福,弟子已经摆脱冤屈。”
“但是有一个人的冤屈,还没有昭雪。”
赵镇南疑惑问道:“谁?”
“就是那位惨死的户部主事,鲍大人。”
杨云义愤填膺道,“他身为朝廷命官,兢兢业业,在百姓中的口碑都很好。”
“但有心之人为了给我泼脏水,竟然残害了他的性命,实在是丧心病狂!”
“弟子深感气愤,还请师父替我转奏陛下,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查明此案,还鲍大人一个清白!”
杨云这番话,使得赵镇南也深受感动,朗声道,“好!”
“难得徒儿你自己刚洗清冤屈,便为旁人伸张正义,真是侠肝义胆!”
“你放心,为师向你保证,一定请陛下严查此案!”
“当今圣上至圣至明,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好!”
周围围观的百姓们,纷纷朗声叫好。
同时对这桩离奇的悬案,充满了猜测和期待。
……
鲍图文被人谋害,利用尸体诬陷白青酒坊之事,立刻不胫而走。
汪德海的弟弟汪德山,因此而被罢官夺职,打入大牢,更堪称一枚重磅炸弹。
很快,整个京城便几乎人人都知道了此事。
而这桩悬案,自然也传进了皇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