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季老爷子将檀香点燃,对着供奉的佛像拜了又拜。
季明轩在宴会上宣布了那个人的身份。在外人眼里,季家已经将那个人给认下了。
他们想要再遮遮掩掩,或者解决这一切也已经晚了。
如今之计只有将人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看着,才能摸清对方有什么目的,掌控对方。而且放在他们的掌控范围内,让那个不该回来的人彻底消失也方便。
当年的那个孩子不可能还活着,季老爷子也不相信那群人真的能做到所谓的起死回生。
那个人说不定只是他们想要拉季家入局的一个棋子。
季老爷子叹了一口气。
他老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也等不到他们的承诺。
在他离开之前,他只想让季家能够长远地走下去不要卷入那些人疯狂的计划中。
其他的他想管不了也没有精力再管。
至于以前做的孽,全部都由他这个老骨头来还。只要季家能平平安安。
季老爷子上了年纪,心中思虑的便多了。从前做的那些事情,也像是噩梦一样围着他,让他心绪不安。每天只能靠求神拜佛,才能缓解心中的焦虑。
然而有没有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父亲。”
听到季温静的声音,季老爷子缓缓转过头来,他用那双混沌的眼睛看了眼季温静,又看了眼季明珠。
季老爷子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温静,最近过得怎么样?”
出乎季明珠的意料,季老爷子并没有提到那个莫名出现的人,也没有提到任何关于把她送出季家的事,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了几句季温静的近况。
并且明里暗里的用话告诉她,要一直陪在季温静身边,不要让季温静出现任何情绪和精神上的问题。
似乎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季明珠松了口气,既然季家不提,那她更不会提。
只要能保持她现在的生活,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让那个人回来。
然而季明珠才刚放下心来,一个人的到来就打破了这个平静的假象。
在外面“鬼混”的季明阆回来了。
并且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折磨后,神志不清的回来了。
“爸,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季明阆见到季候真之后就扑通一下跪下了,或者说跪下也不太准确,准确的是腿一软倒下了。
季明阆:“她要杀了我啊。”
季候真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臭小子!你说什么胡话呢?别以为你随便扯个什么理由,我就不揍你!出去鬼混了那么多天还回来干什么!”
“爸!”季明阆只觉得自己快被冤枉死了,“我哪是出去鬼混啊,你看看我这副样子,我分明是被绑架了啊!”
季候真:“让你瞎说,让你瞎说!谁敢绑架你?”
“是季明轩!是季明轩藏在别墅的女人!她不是人啊!她要杀了我啊!”季明阆现在还不知道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他只感觉自己像是从地狱走了一圈回来,死里逃生。
听到这话,季候真举起戒尺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随后把季明阆一把从地上薅起来。
季候真:“你说是谁?谁绑了你?”
“是我。”
这个声音一出现,季明阆顿时躺在地上装死。季明阆现在觉得自己往家跑的这个行为就是在送死,这个恐怖的女人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而季家的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不过怎么能叫绑架呢,我只是提问了他几个问题。”
她上前走了两步,彻底站在众人的面前。
明媚的阳光萦绕在她的周围,照亮了她的眉眼,以及那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瞳孔。
宴会上,他们还没有怎么看清她的样貌。
现在才发现对方的眉眼确实和季温静有几分相像,尤其是此刻她脸上那种让人猜不透的笑容。
但是与季温静不同的是。季温静是在温室中长大的花朵,从来没有经历过外界的风雨。
而面前此人的身上透着深深的寒意,散发着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冰冷。
苏沐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但是她的内心却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说实话,在座的对她来说全是陌生人。
苏沐感受不到任何人们常说的血浓于水带来的特殊情感连接。
或许是她早就丧失了这种感知功能。
她的亲人不在这里。她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认亲。
季家老宅的门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彻底锁上。
周围静得诡异。
在视线的中央,苏沐的瞳孔竖起颜色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诸位,我有一些事情非常好奇,不知道你们谁,能解答我的疑问?”
人这么齐全,都不用挨个去抓了。
也是时候来一场“亲切友好”的问候一下她的这些“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