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桌上摆着新鲜的玫瑰花,米白色的窗帘被风吹起,流苏一荡一荡地扫过地板。风铃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闪烁的霓虹灯和光彩夺目的A市倒映在窗户上面。
这个家看起来温暖又温馨,就像是在这嘈杂忙碌的城市中的一片净土。
厨房内,闻祈按照网上搜来的食谱,一步一步地制作好每一道菜。
他现在已经了解了苏沐的口味。
口味清淡,喜欢吃素。不论是什么都吃的非常少。
闻祈切菜的动作一顿。
他想起昨天晚上的拥抱,苏沐的腰好像细的他一只手掌都能覆盖。胳膊也是,他的手腕都比苏沐的胳膊粗。
苏沐太瘦了,怪不得身体那么虚弱经常生病。
她外婆说的不无道理,必须好好照顾苏沐,要看着她不能让她生病。
闻祈现在已经将滋补养生的计划给苏沐提上日程了。
他靠在碗橱旁,心情很好地打开手机下单一些食材,也不管已经爆满的冰箱和桌子。
“全当她眼光好的奖励。”
可是当他打开手机屏幕看到现在的时间后,他不禁蹙起了眉,“这么晚了还没回来?”
盛珵洲懂不懂什么叫做已婚,懂不懂什么叫做已经结婚了?竟然敢缠着苏沐到这么晚!
闻祈打开通讯录,熟练地按下号码,拨通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很好。
闻祈咬紧后槽牙,嘴角抿成一条直线,那双眼睛闪过寒色。
他觉得是时候给不知道分寸的某人一点教训。
撬墙角,撬到他头上来,真是活腻歪了。
……
苏辞的电话关机了?
上一秒她还看到苏辞的来电,下一秒苏沐再拨打回去就关机了。
心里始终不放心的苏沐还是打车去了苏辞的出租屋查看情况。
敲了门没人开,她便直接拿钥匙走了进去。
屋子里没有开灯,也没有人回来的迹象。
苏辞没有回家。
周五的晚上,苏辞会去哪里?
黑夜,雨滴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带着夏季独有的气势瞬间笼罩了整座城市。雨幕让绚丽的霓虹灯和高耸的摩天大楼变得晕染模糊。
几声闷雷从天空快速滚过,闪电劈开了黑夜在一瞬间照亮云层和雨幕。
居民楼楼顶,苏沐环视四周的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路,试图寻找到苏辞的身影。
她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尤其在见完江川和那个变异种,知道了有一群人正在暗地里抓捕变异种进行实验之后。
她不知道是不是A7卷土重来,但是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大雨冲刷着世界,像是要将这个世界里里外外清洗个干净。
过不了多久,一切痕迹都会被冲淡。
雨滴将苏沐浑身打透,湿冷的衣物紧贴在她的身上,掠夺着她的体温。寒气入侵,让苏沐的神情更加冰冷。她缓缓抬手,黑色的物质像是墨水滚落到地上混杂在雨水中向四周流去。
苏沐的双眼被红血丝完全吞噬,强大的高阶变异种气息引起了潜藏在这座城市暗中其他变异种的畏惧,它们四散躲藏却又朝着气息飘来地那个方向露出希冀和臣服的双眼。
在弱肉强食的变异种世界,实力等级代表一切。人们都以为变异种是被本性支配的原始野兽一样的存在,但是却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它们的思维已经发生了许多改变。
从一开始的单打独斗,独来独往。它们也开始尝试着寻找一种新的生存方式。
追随强者。
找到了。
苏沐凝视着那片能量波动最强的地方,随后从楼顶一跃而下。
小巷里,激烈打斗留下的痕迹显而易见。
留存在这片空间中苏辞的气息虽然被清理过,但是因为血腥气的存在苏沐还是捕捉到了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苏辞受伤了。
苏沐站在巷口,一双赤瞳仿佛凝望着深渊。
“特处局。”
……
“于北安。”盛珵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此刻特处局的大厅中有他和于北安两人,“你去哪了?”
于北安的脚步一停,转过身看向盛珵洲,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盛珵洲加重了语气:“于北安,我不想对自己人动手。”
精神系异能可以让盛珵洲轻而易举地知道于北安藏在心里的那些秘密。
但是这和精神攻击没什么区别,会给于北安的大脑留下很严重的伤害。盛珵洲在给于北安一个机会,一个坦白的机会。
“于北安,你到底是谁的人?”
盛珵洲从上次的追捕行动就开始怀疑于北安了,不是因为于北安追击失败,而是因为他失败之后的状态。
盛珵洲极少责罚行动队的队员,将功补过,知错能改就罢了。
于北安却始终强调那次他的失职,像是故意掩盖些什么一样提了多次是他的失误。
这就让盛珵洲不得不多想。
觉醒精神系异能的盛珵洲在某些方面上也拥有了别人没有的敏感和警惕。
他知道于北安一定瞒着他一些事情。
于北安抬起头来看向盛珵洲,他神情复杂,像是在纠结。
最终他松口只说了一句话,“少爷。我奉命保护你的安全。”
时间在此刻静止,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盛珵洲在听见那个称呼之后,神情就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是盛家的人。”
“呵。”
盛珵洲冷笑了一声。
这个答案,确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对方是盛家。倒像是他们的做派。
“你是盛家派来监视我的?”
“不。少爷。”于北安按照提前安排好的说辞,继续说道,“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危。”
魏局说的果然没错,只要提到盛家,盛珵洲就像是一个被入侵领地的狮子一样开始焦躁。
“保护我?呵。”盛珵洲看向面前这位从他一进到特处局就成为了他的队员的于北安,只觉得这一切就是场笑话。
他本以为离开盛家,加入特处局,就再也不会受到盛家的影响。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事实告诉他,不,可,能。
他像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提线木偶,本以为逃脱了牢笼就会是自由,但是却忘记了他本质上提线木偶的身份。
可笑,太可笑了。
“你刚才去做什么了?”盛珵洲的视线直直地盯着于北安,像是能看破他内心的一切。
于北安面色如常,回复道:“我去领了这个月的酬金。”
他笃定盛珵洲不会去盛家核实所以才这样说。
“于北安。既然你不是自愿加入特处局,那你明天就离开这里。盛家给你多少钱,我付你双倍。”
“少爷,我已经签了合同,是不会……”
话还没说完,一声嗤笑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闻祈抬手消散了围绕在他四周用来挡雨的空间墙,从容淡定地走进大门。
那双露出面具的眼睛冷漠地四下巡视了一圈,却还是没有发现苏沐的身影,那她去了哪里?
闻祈并不在乎盛珵洲他们在谈什么阴谋阳谋,他现在要找的是苏沐。
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大雨,苏沐会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