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瞿良,震惊、担忧地看着眼前一幕。
他意识到不对劲,可兴伯不在这,根本没人能劝得动他,不对,林小姐也能劝得动,可林小姐现在不在这。
他急的脑门直冒汗,眼看着再补上一脚,两人就要归西,咬了咬牙,从后面冲过去死命地抱住霍寒舟,“少爷,您消消气,这里脏,出去吧。”
他试图把他家少爷抱出去。
可他家少爷爆发力有多强,他是亲眼见过的。
只见他偏首,猩红的凤眼戏谑又阴鸷地睨着他,冰冷开口,“瞿良,你找死。”
瞿良是退伍军人,在部队里散打常年第一,年少时也曾得过全国散打比赛冠军,这会儿使出全身的力气抱着霍寒舟,手臂肌肉绷紧,条条青筋爆了起来。
即便如此,他也感觉越来越吃力。
“少爷,为这两条脏命,真的不值得,您不能冲动啊,杀人是犯法的。”
霍寒舟咬牙,红着眼努力挣脱,气得从牙缝里吐字,“我又不是没杀过,我不怕。”
地上的两人听到这话,打了个寒颤,最后一丝求生意志都没了,软趴趴等死,实在是对方太可怕。
瞿良咬牙,再咬牙,他明显感觉出霍寒舟不对劲,连这种事都说了出来,脑子里疯狂嘶喊兴伯,怨他为什么不跟着过来。
少爷出差回来,连总公司都没去,也没回南市,直接来了这山区小镇,林森那个工作狂只会工作,根本不会照顾少爷情绪。
兴伯应该想到的,他应该跟着过来,而不是派他一个大老粗,他只是个可怜的保镖而已。
“少爷,冷静,咱冷静一点。”他声嘶力竭,感觉胳膊要被撑断了。
果然,下一瞬,霍寒舟猛然挣开他,回头就给了他一拳,他趔趄着后退,睁大眼,正准备无可奈何地看地上的两人怎么个死法,脑子里已经闪现他是不是要顶罪的念头,正当此时,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瞿良听过,是他家少爷专门为林小姐设置的视频通话邀请声。
他定睛一看,他家少爷听到这声音怔了一瞬,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着煽动的屏幕,确实是林娇发来的视频邀请。
他像是一下回了神,目光惊疑地、慢慢地扫过狼藉的脚下,触及两个满身血迹的半死不活的男女,愣住,直到视频邀请的铃声自动结束,他才清醒。
抬眸看向瞿良,“今天的事不能让皎皎知道。”
瞿良见他冷静下来,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连忙点头,“好的少爷。”
这暴力的一幕,是个女人都会害怕,换做他他也会瞒着自己的女朋友,更何况少爷心理不正常。
视频邀请声再次响起,这次,霍寒舟捏着手机往外走,走到空旷景色优美的地方,扫清脸上所有戾气和冷意,他才接通。
林娇温软的脸出现在手机里,她兴高采烈的开口,“舟舟,我们路过一条大峡谷,两边的风景特别美,我想跟你一起看。”
调转摄像头,镜头里出现郁郁葱葱的美景,由于是山路,颠簸的厉害,镜头一晃一晃的。
霍寒舟看着,感觉心脏随着镜头一阵揪紧,他无心风景,只担心车轱辘下的路宽不宽敞,对面来车会不会避让。
“皎皎,你坐好,系好安全带。”他声音不自觉紧绷。
林娇察觉到他的异样,调转镜头对准自己,朝他安抚的微笑,“路修的很宽,我们找的是熟悉路况的司机,你放心吧。”
面对林娇如花纯洁笑靥,霍寒舟呼吸涩窒,他不敢想刚刚那一幕要是被她知道,她会作何反应,会不会嫌弃他?觉得他像个疯子?
“舟舟,我手机电量不多了,我们晚上再聊。”
“嗯。”
挂了视频后,周围的空气涌进肺腑间,他站在陌生的一丛草边,久久地出神。
里面,瞿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兴伯,说了刚刚的事情,兴伯听得心惊肉跳,惊得直接从沙发上弹坐起来,“那少爷怎么样了?”
瞿良嗨了一声,“林小姐一通视频邀请发过来,少爷就跟被摁下消除精神病按钮似的,一下变的正常起来,眼巴巴拿着手机找了个好地方接视频了。”
兴伯听到这,长舒了一口气,又训斥瞿良,“你胡说什么,少爷没病,他只是看不得所爱之人受一点委屈。”
瞿良一噎,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刚刚那一拳,少爷是真打,他这脸还疼着呢,“兴伯,这短护的,还能再明目张胆点吗?”
兴伯瞪眼,“少废话,你不是有林小姐联系方式,赶紧发信息给她,让她把少爷叫过去,有她看着,少爷情绪才稳定点。”
挂了电话后,瞿良正准备发信息给林娇,一个保镖匆匆跑来,“良哥,老板自己开车走了,说去追林小姐。”
瞿良把刚要发出去的信息删掉,把手机塞回口袋,目光扫向地上死里逃生的两人,厌恶的皱眉,“把他们送走,找家小医院扔过去,别让人死了。”
保镖立即办事。
瞿良犹豫一番,又打电话问兴伯,他要不要再跟着少爷,兴伯想了一番,“你不用跟着了,我打个电话给林小姐,让她多看着点少爷。”
车队越过大峡谷,走上一条蜿蜒小路,一路颠簸,大家五脏六腑感觉好像都移了位,个个一脸菜色的忍耐着,在一处开阔处,司机停车让大家休息,不少人开车门下去吐。
林娇感觉还好,下车后离那些狂吐的人远远的,欣赏周边的湖光山色。
正觉心情不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兴伯。
兴伯客气地问了问她的近况,话锋滴水不漏转到霍寒舟身上,“我家少爷近来由于工作繁忙,又因为跟林小姐分开太久闹情绪,心情很低落,林小姐体贴入微,希望多多安抚他。”
山里微风拂面,一股不知名的花香袭来,林娇眉目舒展,眼眸清亮,“是吗?我昨天看到他,他还好啊。”除了对她产生了一点误会。
兴伯咳了一声,一副老奶奶担心孙儿吃不好穿不暖的语气,“我家少爷从小经历诸多坎坷,内心远比外表脆弱的多的多,是名副其实的脆皮少爷,还请林小姐多多包容,他……真的挺好的。”
上一句还在说他家少爷的缺点,下一句就变成了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