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想对他发火。
可看到他满手的血,火气一下没了,只觉得生气,她气得眼圈儿都红了,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涌,“霍寒舟,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能乖一点?”
在云端时伤害自己,现在又伤害自己。
跟她冷战半个月不理她,她这半个月没饭吃天天挨饿真的好惨。
画稿被抄袭,还要顶着剧情强制力跟傅云航周旋,对抗林辰以及周围一切把她跟傅云航捆绑在一起的强制力。
本来她也没觉得委屈,看到霍寒舟受伤,突然就绷不住了。
奇奇怪怪。
一滴眼泪落在霍寒舟虎口,烫的他哆嗦了一下,他不明白林娇为什么突然哭了,但她哭他心脏都揪成了一团,急于想说点什么,“我……我答应你,你别哭了。”
他伸手去给林娇擦泪。
林娇雪白的脸上泪珠儿往下落,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水雾,“真的?”
霍寒舟极快点头,“我以后不会再伤害自己。”
林娇泪水一收,立刻攥住他的手腕,“现在去医院处理伤口,要把玻璃渣都弄出来。”
霍寒舟不想走,只想跟林娇待在这片她刚刚流泪的空间。
林娇回头瞪他,霍寒舟理所当然,“会有医生过来。”
兴伯立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
等待时,林娇想松开霍寒舟,但霍寒舟赖着她不让,她无奈,干脆与他并排坐到一起,霍寒舟受伤的手就搁在桌面上,林娇眼巴巴地看着,吹了吹气,“你疼不疼啊?”
要是她,估计得哭死。
霍寒舟轻声答,“不疼。”
怪胎。
林娇暗想。
等待时,林娇点了椰奶咖啡和提拉米苏,咖啡刚喝几口,医生提着医药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医生处理手法娴熟快速,拔完全部碎渣又消毒包裹,整个过程没听霍寒舟哼一声,他冷酷的像个机器人。
医生走后,空气中多了丝消毒水的味道。
林娇喝完咖啡又吃了提拉米苏,“等会我要去上班,你要一直在这?”
霍寒舟看着她。
林娇想了想,试探着问,“要不你吃个午饭到我公司陪我?”
霍寒舟一顿,“可以吗?”
林娇双眼明亮,嘴角露着笑痕,“你要是能来我会很高兴。”
“好。”
林娇有点惊喜,回去后工作效率都提高不少,在她沉浸在画稿中时,霍寒舟来到她身边,见她全神贯注,没出声,只靠在桌边安静地看她画画。
直到林娇偶尔抬头看到才发现他。
“你来了。”霍寒舟不仅来了,怀里还包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粉玫瑰,他不自在不熟练地把花递给林娇。
其实这花是兴伯买来让他带来的,他根本没想到要送花。
林娇很高兴地接过花,“谢谢你舟舟。”
她找来花瓶把花插上。
桌面上立刻多了生机。
林娇找来椅子让霍寒舟坐她边上,工作时间两人也不说话,林娇安静地画画,偶尔一回头,看到霍寒舟什么也没做,只盯着她看。
她就会笑笑。
很快,有人发现林娇工位上多了个男人,林娇还不时朝对方笑。
何芊走过来,看到是蒙面男,脱口而出,“林娇,这才是你男朋友吧?”
林娇没否认也没承认,只继续画画,“工作时间少打听别人隐私。”
何芊好奇地盯着霍寒舟的脸看,奈何看不见真面目,她回头就跟其他同事聊上了,有看不惯林娇的,撇嘴认定,“这男的肯定是个丑男,比不上上午送吃的那位。”
何芊没看到脸,也不知道怎么反驳,看其他同事,大部分也这么认为。
林娇完全不知道同事怎么看霍寒舟,她提前两个小时结束工作,收拾一下和霍寒舟一起离开。
夏天白昼长,外面太阳还挺高,一出空调间,热气扑面而来。
林娇回头看霍寒舟,“我想回家,你跟我去吗?”
霍寒舟静了一瞬,慢慢点头。
林娇立刻笑起来。
兴伯送他们去公寓,到下车时,霍寒舟慢了半拍,林娇站在车边等他,“你不会后悔了吧?”
在兴伯惊讶的目光中,霍寒舟推门下车,安静地跟在林娇身后。
兴伯看着两人一起走进单元楼的背影,心情都激动起来,想到什么,立刻打电话给庄园让厨子做饭。
电梯平稳上升,林娇领着霍寒舟到自家门口,指纹一摁,滴的一声后门打开,她率先进去,回头却见霍寒舟站在门口迟迟不动。
林娇想起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冲出去直接一把拉他进屋,再砰的一声关上门,她低头换鞋,眼角余光看到霍寒舟盯着一双拖鞋看,不知为何下颚线紧绷,全身散发着阴鸷感。
林娇连忙看一眼,是一双男士拖鞋,是林辰不请自来时自己带过来的。
她立刻解释,“这是我弟弟的,就是林辰,你记得吗?”
霍寒舟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
林娇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男士拖鞋,这是她有一次在附近逛超市特意买的,本来是准备给林辰穿,结果他自己带了双过来。
“你穿这个,是新的。”她把鞋放到霍寒舟脚边。
霍寒舟脚上蹬着一双皮靴,大夏天他也不嫌捂脚。
换好鞋,林娇蹦跳着打开空调,很快凉意袭来,她往沙发上一躺,回头看着拘谨站立一旁的霍寒舟,他在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的房间。
不大的公寓,有厨房独立洗漱间两个卧室,家具墙面都是暖色调,处处透着温馨。
茶几上有个相框,是林娇高中时的照片,青春靓丽的女孩儿,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
“你不热吗?把风衣脱掉啊。”有一种热叫林娇看霍寒舟穿风衣,霍寒舟深凝一眼林娇,沉默地抬手去解风衣纽扣。
林娇看到他裹着纱布的手,立刻跳起来帮他,“你别动,我来。”
他收回手,低头看林娇站在他面前,一颗一颗地解他的风衣纽扣。
纤长素白的手指,与风衣的黑形成视觉对比,愈加显得莹润好看。
风衣几乎长到脚踝,最后几颗纽扣林娇差不多是蹲下去的,等全部解完,一抬头,视线刚好触及霍寒舟的腰部。
银色的皮带发着幽光,凸起的喉结滚动,墨镜下窥不透的双眼,一切都透着令人脸颊发烫的热度。
“霍寒舟,我什么时候才能看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