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一湿发垂肩、满面红光的女生,一手拎着高跟鞋一手拿着披肩,光着脚走出来。
邓译垂手背墙而立,廖医生端着杯水和避孕药站在一旁。
女生是个知趣的,不等邓译开口,径直走到廖医生面前,将手上的披肩搭在臂上,拈起那粒药就放进嘴里,直接干咽下去。接过一保镖递来的现钱,转身头也不回地往电梯间走去。
邓译挥手让两人退下,自己则走进去,带上房门。
屋内还弥漫着一股欢爱过后的淫糜气息。苏越泽靠坐在沙发上,长腿随意交叠,手里把玩着支雪茄,一脸餍足。黑色的浴袍微敞,露出肌理分明的厚实的胸膛。黑发微塌滴着水。
邓译落座单人沙发,“三少,学校那边来电话,说温小姐刚一回到就把韩云芩给打了。”
苏越泽听了,饶有兴味地看向他,勾唇笑问,“都打哪了?”
邓译说,“脸、下巴、脖子还有...太阳穴,可以说是拳拳到肉,肘肘要命”
苏越泽随口问道:“人怎么样了?”
“韩硕接医院去了。”
苏越泽眉峰凝起,“那么严重?”
“说是宿管打手电筒照,鼻青脸肿的,那脖子又红又肿,又问还有那不舒服,就说头晕想吐,后脑勺疼得厉害。宿管就撩开头发看,肿了个包,怕出事就赶紧给她们班的班主任打电话。然后又问了些情况才知道是拉架的时候被温小姐给踹了脚,正中肚子,撞到了梯架。”
“她怎么样?”
“魏校长说是,毫发无伤。”
同时“嚓”的一声,蓝焰跃动,雪茄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很快便同那股淫糜气息混合在一起。
“毫发无伤,不愧是跟她弟打架屡屡占上风的人。”苏越泽说着将雪茄送至唇边抽了口,缓缓地吞吐出烟雾,唇角微勾,“她这个情节严重的话,要退学吧。”不过,她要是怕的话,也不会动手了。而且,真这么做的话,睡到了也没什么意思。
邓译点头说是,随后又道:“我听魏校长意思是,看你。”
苏越泽闻言,问,“联系她家里人了?”
“还没。”
“那就别联系了,下午过去一趟。”
“是。”邓译应着,掏出手机,点开那张照片,递与苏越泽看,并说,“你给送的包表手镯什么的,温小姐她没收。”
苏越泽一看,面色微沉,冷声道:“照片发我。”随即转念一想,以她的姿色,没一两个追求者也说不过去。
眼神微冷:最好,只是追求者。
邓译将照片转发给他,打了个哈欠,说,“那三少,你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睡了。”
苏越泽抬手略挥了下,“去吧。”
烟揿灭在烟灰缸,他抓起几上的手机,把邓译给发的照片发与韩云芩:认识?
确诊轻微脑震荡,医生建议留院观察的韩云芩侧躺在病床上,举着手机敲着键盘回复:嗯 ,理科九班的宋西扬,她周末不回家,都会到他家吃午饭。
点发送后,觉得不妥,又赶紧撤回,加了句:跟安伊一一起。
韩硕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抖着,边打着游边戏边说,“她倒也是个直性子。”勾唇一笑,“云芩,你可千万别学她。”
“学她?学她什么?学她什么都写在脸上吗?”韩云芩不屑地笑道:“如果是我,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算计回去。”
韩硕听了末一句,操纵着游戏人物打蓝buff的手猛地一顿,看向她的眼神诡异又瘆人。
而毫不知情的韩云芩,面上露出得意的笑,用食指轻轻挠着隐隐作痛泛痒的下巴,言语犀利,“什么直性子,她那分明就是蠢!”
韩硕收回目光,定格在游戏人物的尸体上,边点查看死亡回放边说,“你要庆幸她不是那种精于算计的人,不然,你都不知道怎么死。”
韩云芩听了,觉得也是,也就没反驳。按熄屏把手机搁桌上,又往上拽了拽被,方闭上眼睛,说,“哥,我睡了,你也早点睡。”
韩硕轻“嗯”了声,操纵着游戏人物去找对面的橘子报仇...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温莞宜背靠着墙,两手抱膝坐着,眼盯着满室的漆黑,一会唉声叹气,后悔不已,一会又觉得退学就退学,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想到自己不能上大学就不禁掉下眼泪来,又后悔得不行。
她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无声说着:“还有晓与哥,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失望吧。说不定,还后悔对我那么好。还有妈妈她,一定也很失望。”眼泪抑制不住地滚落,她双手掩面无声抽泣,愤恨地在心里骂道:死韩云芩!害我做什么的,我又没得罪她。
她哭着想着后悔着,不知什么时候就躺下睡着了,梦见小时候她妈妈拿着她满分的数学试卷,伸手轻轻刮着她的鼻梁,温柔地看着她,笑着说:莞宜,你是妈妈的骄傲。
可很快,她站在院子里,怯怯地伸出双手,掌心向上。祝芝兰挺着个大肚子,手里拿着衣架,对着她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往死里打,流着眼泪说:温莞宜,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疼得嗷嗷大哭,“妈妈,我错了...”
被闹铃吵醒但仍困得眼皮抬不起来的安伊一,听到她在梦中哭,忙爬起,伸手抽了几张纸,越过栏杆给她擦着流进耳朵里的眼泪,“莞宜,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温莞宜从梦中哭醒,泪眼蒙眬,神意恍惚,但听声音知道是安伊一,便说,“我梦到我妈了。”声音哽咽。
安伊一一下红了眼,声音哽咽地柔声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