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边,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替她检查完,面色逐渐凝重。
沈铭洲上前一步,紧张地问道:“怎么样?能解吗?”
医生迟疑地看了沈铭洲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我们去外面说吧。”
沈铭洲只好跟着医生去了病房外,“到底怎么回事?你直说吧。”
医生重重的叹息一声,道:“盛小姐中的这种药,是东南亚黑市的一种药效最强的催-情-药,药效也是出了名的强烈,盛小姐是我见过意志力最强的病人,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解药呢?能弄到吗?”
医生摇头:“这种药几乎无药可解,就算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无法弄到。”
要他说,找解药的时间盛小姐就先撑不住了。
沈铭洲剑眉缓缓压低,薄唇紧抿了下,“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医生:“盛小姐就没有男朋友吗?你知道的,这种药本身就是为了男女之间那种事。”
剩下的话不需要再挑明,沈铭洲也听懂了。
他想起陆霆枭今天在酒店时说的那些话,顿时有些头疼。
“算了,我先试试吧。”
医生走后,沈铭洲拿出手机,拨通了陆霆枭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陆霆枭冰冷淡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透着几分嘲讽。
“有事?”
沈铭洲没有啰嗦,直接进入主题:“霆枭,盛眠中药了,但这种药暂时找不到解药,她现在很痛苦,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陆霆枭蓦地冷笑一声,“沈铭洲,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刚才不是还好好的?现在就中药了?”
说谎也该找个高明一点的!
真是可笑。
沈铭洲急得差点上火,“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拿医院的检查报告给你!”
“霆枭,盛眠现在真的很需要你,只有你能救他了。”
陆霆枭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骨节泛起浅白。
沈铭洲真想再说些什么,电话那端立刻就差传来宋雨柔的嗓音。
“霆枭哥,我心脏病好像犯了,我好难受,快呼吸不过来了……”
陆霆枭闻言,立刻站起身走到沙发前,“你的药呢?怎么没随身带着?”
宋雨柔眸光微闪,捂着胸口虚弱道:“可能是今天出门太急了,所以一时忘记了,霆枭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我不会让你出事!”
陆霆枭连忙将宋雨柔打横抱起,大步离开了办公室。
这时,沈铭洲的声音再次响起,“霆枭,盛眠她现在真的很危险,我没有骗你,你能不能……”
“不能!”
陆霆枭冷声打断,眼底满是漠然,“转告盛眠,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挽回我是没用的。”
沈铭洲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气得脸色铁青:“陆霆枭,你一定会后悔的!”
陆霆枭没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喂?”
沈铭洲气得差点把手机给砸了。
路过的护士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沈医生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性格温柔儒雅,长得又帅,在医院人气很高。
她们还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脾气呢。
沈铭洲深吸了一口气,推开病房走了进去。
盛眠已经醒了,正蜷缩在床上,拼命咬着手腕,咬痕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
沈铭洲吓了一跳,连忙将她的手腕拉下来,“盛眠,你疯了!”
盛眠虚弱地睁开眼,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下来,“我听见了。”
刚才沈铭洲在门外打电话的内容,她全都听见了。
陆霆枭冷漠薄情的话,比起最烈的催-情-药更令她痛苦。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盛眠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无数锋利的刀子狠狠划破,一刀一刀被凌迟。
疼得几乎已经麻木,连呼吸都蔓延着血腥气。
沈铭洲微怔,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抱歉,我……没能把霆枭叫过来。”
盛眠虚弱地摇头,“不、不怪你,反而是我拖累了你,沈医生,能带我去浴室吗?我自己解决。”
沈铭洲:“不行!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根本受不住冰水的寒冷。”
盛眠苦笑:“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沈铭洲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要不……我帮你。”
他无法眼睁睁看着盛眠这么痛苦。
盛眠却摇头拒绝了,“我不想连累你,如果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岂不是就做实了陆霆枭给我们安的罪名?你们之间恐怕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可……”
“我有分寸,沈医生,让我试试吧。”
盛眠眼神坚决,透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倔强。
沈铭洲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只好妥协了,“那好吧,要是承受不住,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好。”盛眠点头应下。
沈铭洲立刻安排人去弄冰,在浴缸里放满了水,把盛眠抱了进去。
浴缸里的水冰寒刺骨,一阵阵寒意不停往盛眠的肌肤里钻,让她一进去就冻得打了个哆嗦。
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如纸一般的苍白。
体内的热意和不断侵入的冷气在她的身体里打着架,忽冷忽热,谁也不肯让谁。
盛眠死死咬着唇,双手紧紧攥着浴缸边缘,强忍着将所有的痛苦都咽下去。
沈铭洲在一旁看着,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艰难地别开目光。
盛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扯出一抹浅笑,“我没事,我还受得住。”
沈铭洲薄唇翕张,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过了好一会,才压下喉咙间泛起的酸涩,低声道:“嗯,你很坚强。”
盛眠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孩都要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