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轿子中四面封闭,进去之后,连通风的地方都没有,好似进入了一个棺材一般。
季氿本来想尝试一下,踹一脚轿门帘,但又怕踹那一脚,把自己给踹出去了。
只能安分的坐在轿子中玩弄着双轨刃,时不时抠一抠轿子的木板,刮下一堆木屑。
也不知他在想什么,看了木屑片刻,就撕下一块衣角竟然把木屑包了起来,揣在腰间。
然后又在轿子的木板上刻着什么?
在外围抬轿的婚仆听着轿子内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一脸茫然。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但都不敢说话,只能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懵逼。
不久后,环境中传出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季氿感觉到自己的花轿拐了个弯,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或许路线就是这样走的,但季氿隐约之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直到他的听觉中失去了其他三个花轿的动静,周围的环境,除了自己这个花轿的发出的声音外,一片寂静。季氿才确定了自己内心中的想法,他挑起眉头,有些不解,但也有些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花轿终于停了下来。
季氿听见流水声,空气中还有若隐若现的花香,轿子的缝隙中透出一点点微弱的红光。
砰!砰!砰!......
轿子外传来奇怪的声响,听起来是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季氿微微蹙眉,手中双轨刃蓄势待发。
“及时已到,请新郎官下轿!”
轿子外传出一声如同风铃般悦耳的声音。
季氿微愣,心中寻思着这鬼的声音还挺好听。
季氿刚要动身,车帘的中间缝隙处就伸进来了一只手臂,这手臂也穿着红衣。
季氿愣了愣。
外面难道就是那个新娘子 ?
思索着,他的表情古怪起来,但没有思索多久,他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双轨刃。
季氿感觉到那只手臂用了用力,自己就被扯了出去。
顿时眼前开阔起来,满地的红色曼珠沙华充满他的眼睛。
还有那个笑得很灿烂的红衣女人。
“弟弟终于来娶姐姐了,让姐姐等的好苦。”
女人笑着说道,那语气像是抱怨又像是调侃。
季氿看着这张脸,愣了许久,然后目光一变。
“你是黄泉道的那个什么秋?”
女人不悦的瞪了季氿一眼,把他推开:“你这眼睛挖了算了,不识好歹。”
季氿稳住身形,快速平稳思绪审视着面前的情况,他凝视着女人。
“你就是戏袍女人,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办法采阳补阴,你不是开了间花楼吗?”
季秋依握了握拳,刚见面不到片刻,她就有种想要揍季氿的冲动。
但看着季氿那认真而发愣的模样,她又懒得计较。
她勾起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季氿的额头,不知为什么季氿没有本能的出现反抗。
季秋依嗔怨道:“傻小子,那戏吊子哪里有我三分姿色。姐姐我可是绝世无双的美人。”
“嗷,”季氿似懂非懂:“那女人不是要采阳补阴吗?你也是新郎?”
看着季秋依身上的红衣,季氿将视线锁定在一个奇怪的位置,他怀疑起季秋依的性别来。
季秋依在他的视线中举起拳头,季氿赶紧移开视线。
他看着周围这壮观而又令人震惊的曼珠沙华,缓缓的皱起眉头。
“这里是哪里?我被带来这里是你的手笔吧?你把我带来了这里,我怎么找那个戏袍女人?”
“你要去找那个女人!……你找她干什么?她是个疯子,靠近她对你没有好处。”
季秋依有些不解。
季氿一脸古怪的看着季秋依:“原本我靠近她,只是因为她是目前我知道的这个世界的生路,但是现在我估计得去救一救我那三个兄弟了。”
“我费尽心思让那三个婚仆把你送过来,你现在又要自投罗网。”
季氿古怪的看着季秋依:“你费尽心思把我弄过来,是想干什么?”
季秋依愣了一下,:“我……”
她顿了顿:“你不是让我对你负责吗?我来对你负责了。”
季氿睁大眼睛,他忽然想起来,在黄泉道的时候,他与江川从那诡异的漩涡黑洞中掉下去后,意外来到了潜藏在地底的城镇中。
由于两人是从空中坠落,地面有人专门接应他们,而接住他的人就是眼前的季秋依,但这女人不安分,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季氿嘴角一抽:“所以,你这是来以身相许了?”
季秋依脸上的表情一僵,差点憋了一口气没上来。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脑回路真清奇。
不过,这倒是给了季秋依一个理由,她神秘莫测的勾起一个笑。
温柔的说道:“对呀。”
季氿愣住了,他下意识离季秋依远了一步,季秋依赶紧贴近一步。
“如果你要对我负责,你就回答我几个问题。”
季氿开口说道。
季秋依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
“你说。”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不是。”
季氿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季秋依却一个字都不愿意再出口。
季氿有些无奈,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个回答。
“这个世界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因为暗古动乱。”
“看这个世界的破坏程度,规则已然破碎,或者扭曲,产生了恐怖的异变情况,应该不存在活人,你们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季秋依微微眯眼,这个问题上,她停顿了片刻,然后有些沉重的说道:“以命换命。”
季氿心跳漏了一拍。
什么?
以命换命!
季氿完全没想到这个方法。
如果说是以命换命的方法,那么如何以命换命?
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下,这些人全部属于这个世界。就算是以命换命,又如何躲过规则的破碎带来的湮灭?
或者说是以一些人的命使了一些什么诡异的手段瞒过了天机?
毕竟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多怨灵凶魂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的存在,必定有大量的死亡。
季氿内心大受震撼。
“对暗古动乱时候的事有多少了解?”
“我后面被幸存者生出来的,距离暗古动乱都过去上百年了,不了解。”
好吧,这个回答,季氿无言以对。
他从虚门之中拿出自己的银针,走到被季秋依弄晕的几个婚仆身边,探了探那些人的脉搏,有些惊奇。
这些人的脉搏很奇怪,摸起来有着若有若无的跳动感,但却不像活人该有的脉动。
“活死人?”季氿思索道。
他抽出一根银针,捏在手上,微微皱眉,看着婚仆,有些犯难。
“给活死人扎针有用吗?应该跟人没什么差别吧?”
虽然在思考着,但季氿的手已经麻利的开始有了动作。
季秋依无奈的站在季氿一旁看着他的动作。
“把他们弄醒,容易打草惊蛇,你确定他们醒来之后会把你抬回去?”
“死马当活马医了,我管他那么多。”
就在季氿扎了十几针后,昏迷的婚仆睁开了那双迷离的眼睛。
然后跟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手脚的扭动起来,然后站了起来。
季氿在婚仆能动的瞬间就退了三步。
“偏离路线,必须尽快返航,吉时快到了。”
季氿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