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了铜婆婆的神念留影后,苏锦大抵猜到了起事情的始末以及钱婆婆为何要执意放走夏云汐以及馄饨了。看样子,仙乡目前的乱局可比料想之中的复杂千倍百倍。
“阿汤,应该就是汤婆婆了吧,她目前在哪?饕餮之中有多少是你的人?还有如果你和她交手的话,有胜算吗??”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苏锦也想着要快刀斩乱麻,故而问的十分直接。
饕餮共有三个老祖,他甚至没问一句便直接认定“钱婆婆”,也就是饕餮的三祖之一叛变了。
“男娃子,你都猜出来了?阿汤她叛变了.....”
“我既然会出现在这,不就是证据吗?您一直守着雨薇、铜婆婆守着我、那钱婆婆自然就是池沐瑶的守护者了,神念留影又是一种必须是至亲之血,方可阅读呈现的特殊传讯手段......我猜,这里的至亲,应该就是同属三祖的你们了,故而,我既然会出现在仙乡,不就代表了饕餮三祖之中出现了叛徒吗?”
“男娃子,你就没怀疑过老婆子我吗?”
“得了吧,若你才是叛徒,我和雨薇早死在地牢之中了,哪还有现在那么多麻烦事?”
钱婆婆为苏锦的信任投去了一个感激的表情,毕竟刚刚的确所有人都对她表露了怀疑,唯有这个男娃子,她平日里并不太看得重的男娃子,竟然如此条理清晰地打消了众人对她的怀疑。
苏锦看到钱婆婆那颓靡模样,以及四周众人似有些跟不上的脑回路,也不好过去强迫故而缓下语气,选择先解释起如今的状况,说着说着,便说到了“池沐瑶”与“苏逸程”。
“苏逸程”应该就是除了我与凌雨薇之外的第三个天道阵眼,而苏逸程与汤婆婆,想必都是玉疆女帝的人,不过,这一世你们足足提前了三年,阻杀了苏家长老。
但“池沐瑶”与“苏逸程”依旧踩着节点,赶在“苏家长老遇刺后”立即上门退婚,因此从实际情况出发,我认为“池沐瑶”要不已经死了,要不就是被彻底控制了起来。
毕竟【时间回溯】的掐点就是那几日的功夫。
再如何,二人也不可能在几日之内,就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私定终身的地步,我猜,苏绫凤当初忽然放弃掉“池沐瑶”而转过身来,就打算夺舍大师姐。大概是发现了些什么端倪也不一定。
结合,“苏逸程”脱离了仙乡,以及我被送到这里的情况来看,现在的这二人,怕不过是被人在幕后操控的傀儡罢了。
此时钱婆婆默默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悬丝魂儡术】是汤婆婆的得意绝技,我偷偷观察过她们二人,人前还算正常,但没人的时候——‘池沐瑶’与‘苏逸程’均如机关木偶一般呆愣重复着一些没多大意义的事。”
“那她们这是干嘛??‘池沐瑶’与‘苏逸程’不是亲自到云雾宗退过婚了吗?现在这样一弄,有好似多在乎似的,特别那个‘苏逸程’恶心,装什么大度??他不就是一个小三吗??现在却弄得自己好似一个正宫一样,我想不通。”小蝉听了有些忿忿不平,而且她的确搞不懂,这些人在干嘛。
“哼,不过就是异想天开,妄图一石二鸟罢了。”钱婆婆一想到此处,就有点儿恼,她甚至觉得现在自己与 汤婆子同为三祖,都是件丢人的事。
而苏锦却摇了摇头:“不是一石二鸟,而是一石三鸟。”
“呃?三,三鸟??嗨,算了,男娃子,你的脑子向来比我们都要好,你还直接说吧。”
“她们打算借用深渊教会的力量,来绞杀‘池沐瑶’。先前不是说了吗?常规手段杀不死大阵的阵眼,这只会让轮回命盘根据某些特殊的机制,强制全员回溯复活。所以他们这才想要借助,魔主的手来解决气运的阵眼......如此一来,天道大阵便三角缺一,还能挑起仙魔大战,把这潭水彻底搅浑。”
“不是,若是池沐瑶赢了要怎办?”
“那便继续杀下去,直至他输掉为止,反正深渊拥有8个阵眼,若能消磨一二也不是坏事。”
“还真阴险,这边是一石三鸟了吧?”
“不,这只是第一鸟——第二鸟是保下‘苏逸程’的名节,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不管是【月华剑宗】和【诸绣宫】如何掩饰,总归这二人是受非议的,勾搭婚妻以及抛弃婚夫可不是光彩的事儿,若她们还不想舍弃掉这个让世人厌羡的‘仙门交际花’的话,那只能将一切责任全推给‘池沐瑶’了。”
“啊?全都推给‘池沐瑶’吗??那‘池沐瑶’的名声怎么办?不都废了吗?”
“对于她们而言,一个死人,还要名声来做什??”
“可,可便是这样,‘苏逸程’也洗不白吧?”
“不,他可以,毕竟众人只知道,三人的纠葛以及【月华剑宗】圣女登门退婚之事,但内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有多少人能看得清??如今,你们也看到了,‘池沐瑶’如今看起来更像什么??当断不断、既要又要、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妄图要享齐人之福的渣女。而‘苏逸程’呢?天真懵懂,被爱情冲昏头脑,为爱委屈隐忍、妥协求全的小娇夫形象,你们觉得,世人更偏袒哪一个?”
好吧,在场的基本都是正经出身,故而一听到这些,全都是一副三观要裂开的模样,这一瞬,原本喧闹嘈杂的氛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似的,一个个都被恶心地说不上一句话来。
没办法,毕竟不管是从天宫亦或是仙门的角度来看,这种吃相以及手段,的确挺脏的。甚至比一些魔门弟子的作风还要招人埋汰。可她们却也否认不了,毕竟不管是【云雾宗】、【月华宗】甚至是【天宫】,至今为止的所作所为,哪一样不脏?
然而,苏锦却只是笑了笑,这才说道:“脏不脏的,也已经是那样了,所谓木已成舟,再论也没多大意义。反正像那种,身份高贵长相极佳,满脑只有爱情,柔柔弱弱,还毫无主见的小白花类型,你们女人应该挺喜欢的吧,毕竟好——拿——捏——嘛。”
仙乡与上清不过是男女关系颠倒了个罢了,故而苏锦太懂仙乡女人的心理了。
这类手段对于民风相对固守的仙乡民而言或是真挺不可思议的,但对于他来说,这丫的不都明摆的吗?无非就是投其所好,针对宅腐的吸血小白莲.....
然而他才话音刚落,人群中的小蝉立刻接话道:“阿锦哥,我可不喜欢那样的!他们实在是太做作了,一看到就觉得恶心反胃……”不得不说,在这种关键时刻,小蝉的反应速度堪称一流,她毫不犹豫地抢在最前面表态。
而另一边的凌雨薇虽然说慢了一步,但她一出口便精准命中了靶心。她并没有像小蝉那般咋咋呼呼地嚷嚷,而是将自己的脑袋从苏锦的身后耷拉在对方的肩膀上,一边蹭着一边柔声细语一般开了口:“我也是,我就是喜欢阿锦你这样的。头脑聪明,心思缜密,要是将来我们有了孩子,也能像你这般聪慧伶俐该......呜——呜呜。”
病娇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可谓无所顾忌,但苏锦是真要被这混蛋给尴尬死了去。
要命了,那么多人的时候,你说这些??
当即,便伸手将女人的嘴给堵了,不让她说完。
然而,就在这时,他也同时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感慨,自己这是真的越发被这个世界给同化了啊?没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如今只是听到了几句“情话”而已,竟然就这么由自主地感到耳根发热,娇羞难当,甚至连脸颊都开始泛了红……
天啊!难道我变得越来越‘娘化’了?不对,也许在这里应该说是‘汉化’更为贴切些。要命了,苏锦啊苏锦,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脑子里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待苏锦的意识回笼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双颊早已涨得通红,那副慌张娇羞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似的,正用自己那条雪白如凝脂小手正死死地捂着,对面容颜如玉的高挑女人。
尽管周围没有铜镜能够映照出他此时此刻的样子。
但苏锦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如今自己这一副羞涩的小娇夫般的姿态,指不定,在这些女人的眼中得多诱人。于是乎,他当即犹如弹簧一般,瞬间蹦出了老远一段距离。尽可能地避免尴尬发生。
可他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恰恰是他这般惊慌失措的神态模样,反而让四周的女人更有征服与骑乘的欲望。毕竟,想想,像是这种娇羞的小马驹若在胯下嘶鸣时,那是何等的风景?
但很可惜的是,苏锦的注意力是真一点儿也没落在小蝉等人的身上。
故而,他压根没察觉到其她女人的异样,因为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全都是凌雨薇,都是病娇的那一副急不可耐的隐忍欲求的模样儿。
这让他不免心里咯噔了一阵,心里又想“完了完了,这下自己可惨了,她每每露出这一副表情的时候,自己哪一次安生过的??别说安生了,每到这个时候,他便是哭求都不顶用,凌雨薇不把自己折腾到昏死,是不会完事的。”
想到这,苏锦感觉好想哭,说真的,他此时就挺郁闷的,自己干嘛那么懂她?知道了又改变不了什么,反而是,懂得越多便越是担惊受怕,可到了最后,你才发现知不知道都是一个样,对方真要的时候,是自己根本逃不掉,还不是得乖乖地任由对方处决到满意为止?
此时苏锦再一次强迫自己冷静,哎,想那么多干嘛呢?二人早已是事实上的夫妻了,自己又不忍她老憋着,所以如今这终日亏虚的样子,还不得怪自己?
此时,他又叹了一口,随即要晃了晃脑袋,将乱七八糟的都清出去后,这才回头继续刚刚的话题:“好了,‘逸程仙子’既能成为仙门之中,人人厌羡的交际花,自然会有大量的人,自甘充其踏石,为他鞍前马后,为他吆喝证明。”
说着苏锦顺势朝“夏云汐”住过的药庐方向指了指,意思在明显不过了,“苏逸程”压根不缺,甘愿为他撞破南墙的舔狗......
“现在估计已经有很多人摩拳擦掌,巴不得弄得二人可就此退亲,毕竟【诸绣宫】与【月华宗】决裂退亲,对谁而言都是好事,至于‘池沐瑶’死后,那剩下的故事,还不是她们爱怎么编,便怎么编??毕竟死人又不能站起来反驳他什么。”
“所以,搞不好他还能从一个渣男小三,摇身一变成为纯真懵懂却被坑骗的小男孩也不一定,是这样吗?”
苏锦和在场的女人不一样,他并非名门的出身,故而腌臜事也不是没见过,特别是上清网络技术发达,这种手段对于他而言也不是特别难猜。所以他在来到这里之后,也曾无数次反思。
当初,自己到底昏了头还怎么了?为什么会被柳烟烟以及苏腾程给坑到如此田地?苏锦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还藏了些什么,但霎时间却又抓不住。
故而,只能放弃,也罢,这或许就是身在局中不自知,唯有旁观者清的含义吧......
前面的说完后,苏锦再度开口,毕竟还有最后的一鸟尚未说完:“至于,最后的这一鸟,其实是针对我的,或者说是针对苏瑾的,如此大张旗鼓的‘寻婚夫’,不就是要做实了,昔日的云雾宗亲传,被深渊教众掳掠折辱的事实吗?”
“所以说,她们,这是想直接坏掉你的名声?让你备受千夫所指?”
“嗯,怎么说呢,既是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