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抿唇不语，只是用那迫人的目光盯着她，让人汗毛直立。
这是要搞墙纸爱的节奏啊。
虞昭后颈爬上一抹冷意，随后单手撑着浴池边缘，坐在玉石上好笑的看他，而后又握住了他的手指，不轻不重的捏了下，忍不住打趣他。
“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都不禁逗。”
她俯身在少年的额角落上一个吻，低头看着水中缠绕上小腿肚的鱼尾，“所以……现在可以松开了吗？”
眼中的温情不似作假，少年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白雪融化，他像是一条被钓成翘嘴的鱼，兴冲冲的在虞昭的嘴角啄了下。
骗他也好，她肯为他花心思就好。
欺骗的爱也是爱，能骗他一辈子，那也足够了。
这情绪转变的太快了，幸好虞昭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有点小脾气，但是不多。
能应付过去就好。
挑起一缕雪白的发丝，虞昭皱眉看着他，“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头发全白了。
离渊眼眸中多了三分凝重，“没事，很快就会黑回来的。”
事情很快就要解决了。
他认真的看着她，语气有些紧张，“你不喜欢白色吗？”
作为白毛控的虞昭摇了摇头，“喜欢，可是……”
正常人白发，肯定是有一定的缘由的，刚才那颓败的眼神真的吓到她了，就好似经历过巨大的绝望，了无生气一样。
离渊轻蹭了下她的手背，随后脑袋趴在了她的腿上，松散的闭上了眼，手掌却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好似又害怕她的离去。
“小丑鱼，我好想你啊。”
他最在乎的就是她了。
虞昭手指微顿，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沉声道：“我也是。”
他们在万魔窟相处了十年，对彼此都很熟悉。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她也猜到了，小怪物在魔界已经受了很多委屈，既然他不想说，那么她也不会问。
“你想去人界吗？那里有美好的大好河山，有许许多多好吃的，好玩的，我们可以带着师妹一起去。”
师妹？
听到这两个字，离渊脑子轰的炸开了，道：“我们俩去不行吗？”
“为什么……非得带个外人。”
虞昭：“师妹不是外人，算是家人。”
闻言，离渊压下了心头的怪异之感，总感觉小丑鱼待她的师妹有些不一般，他和她才是关系最好的。
“三个人太挤了，住不下。”他有些不爽，随口掐了个理由。
“不挤的。”虞昭小声道：“我有钱，到时候我们可以买下一个山头，我给你建一个鱼塘，你可以天天在里面游。”
魔鲛就应该待在水里的，而不是待在万魔窟那样的沙漠中。
少女坐在浴池边上，用灵力烘干他的长发，将她在外三年的经历细细道来，声音宛若泉水哗啦啦流过，带着一种舒适感。
一旁的少年听的认真，但久违的轻松让他不由得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离开万魔窟三年，他似乎从来没有休息过一般。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困倦，小憩一会，就一会儿，他的小丑鱼回来了。
他没有犯错，不会接受任何惩罚。
他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
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绵长的呼吸在浴室中散开，虞昭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这膝枕太费腿了。可触及到少年疲倦的面庞露出些许满意之色的时候。
她最终停止了动作，任由他趴着。
算了，就让他好好睡一会儿吧。她的小怪物很累，需要休息。
周围寂静无声，温热的雾气并不会让人感到寒冷。
她向后倒去，愣愣望向天花板，也疲倦的闭上了眼，来魔界一趟，也算顺利，找到了小怪物。
等睡醒后就带他离开吧。
虞昭轻轻眨了眨眼，也陷入了梦乡，他们会有一个很好的未来。
浴室里静悄悄的，屋外的守门的魔族也觉得不对劲，往常魔君都是泡一个时辰就起身的，可今晚都泡了两个时辰了。
“君上还没出来。”一个八卦的红角魔族朝屋内探了探脑袋，一旁的魔族看了他一眼，警告道。
“你脖子伸这么长，是想让君上方便砍吗？”
还真是一个好属下，懂得为君上思考。
闻言，红角魔族缩了缩脑袋，疯狂摇头，跟乌龟将脑袋缩进龟壳儿一般，“我不是，我没有。”
可他们也没胆子进去打扰，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在魔界，没人敢去惹魔君。
当然……大司祭除外，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类型，好在大司祭很少回魔界了，两尊大佛不会见面就打起来了。
也算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翌日清晨。
雾气散淡，一抹天光照入房屋，落在少年的面颊上，睫羽轻颤，他悠然转醒。
映入眼帘的是熟睡的虞昭，散落的乌发披散在地面上，绵软的像是随风飘过的云。
离渊呼吸有些发颤，面色一喜，欢快的踏上岸，修长的鱼尾化作双腿，他轻轻的啄了下那柔软的唇，心头雀跃。
昨晚不是梦，他的小丑鱼来找他了。
感觉有只鸟在不停的叨着，啄着唇，虞昭皱眉转醒，雪白的发丝落在脖颈，像是一顶雪白的伞面，轻轻吹落。
那漂亮的湛蓝色眼眸充满了生机，此刻正喜悦的盯着她，像是找到路的流浪小狗。
睡了一晚上，效果还挺好的。
虞昭起身，揉了揉僵硬的双腿，单手撑着地面起身，“走吧，我们去人界。”
“我有很多朋友，他们……应该会接受你的。”
离渊问：“如果不接受呢。”
“没有如果。”虞昭烘干湿透的衣摆，很是认真道：“我的朋友值得信赖，我看人一向很准的。”
离渊思考了几秒，兴冲冲的从身后抱住了她，接不接受都无所谓了，只要小丑鱼跟他在一起就好了。
她的朋友不接受他也无所谓，反正以后只要不看到那只男狐狸精就好了，他非常非常的不喜欢。
每次都爱在他耳边叨叨，像是寺庙里吃斋念佛的臭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