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见她兴趣盎然,顿时抬起了下巴,一脸的得意,哈哈,终于知道他的厉害了吧。
虞昭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将惊鸿刀招呼到了身边,脸上也挂着同款笑容,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前辈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吧。”
老人:“!!!”
猜的还挺准的呢,直接预判了他。
老人理了理破烂的衣衫,面上堆砌的点点笑意渐渐淡了些,“女娃子脑子倒是转的挺快的,不过你直接就说了,不讨喜。”
虞昭在一瞬间便做好选择,装作起身往外走,打算用激将法,“那我走?”
“外头还有人等着我呢,前辈再见,哦不,你被困死在这儿了,再也不见。”
脚边的“坐垫”很快就将她拉住了,老人连忙摇头,锁链被摇的框框作响,急忙朝她挥舞着手臂,“别别别,快回来!!!”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顺眼的刀修和刀,不容易啊,往常要么看刀修不顺眼,要么看刀不顺眼,两样都顺眼的挺少见的。
虽然知道她用的是激将法,但是要说不说,还是有用的,他只能先败下阵来。
随后他从储物袋中掏出来就一块令牌,随手抛给虞昭,语气严肃道:“这是边关寒风门的门主令,你将它送给副门主即可。”
虞昭低头看着手心的一块令牌。巴掌大小,纯黑色的,像是一块墨玉,上头雕刻着霜花和寒梅,花纹精致,还泛着一点凉意。
送一样东西,还是蛮轻松的。
随后老人又扔过来一块石头,跟刚才那样分叉了,这一次虞昭早有准备,可还是被砸中了,前面一块飞行速度慢一些,她便想先躲,可是后面一块石头也是相同的速度,半路居然加快了速度。
同一块石头分裂成两半,一块稍微小的石头“啪叽”一下便正中靶心了,虞昭捂着另外一边的额头陷入了沉思。
“悟出什么了没?”老人悠闲的看向她,不慌不忙道。
虞昭:“防不胜防,太阴了。”
老阴比的招数,有一说一,在人家不知道招式的情况下还是蛮有用的,就算她知道了招式,但还是躲不过,千变万化的,不好躲。
最让她关心的是,怎么把惊鸿刀也变成这样,一把刀分裂不了这么多。要么和其他修士一般,用大量的灵力复制一把,又或者直接施展出幻影杀,但是都跟刚才前辈的招式完全不同。
老人坐正了些,抬起手将虞昭直接拉了过去,离的近了,才更好的观察。
随后他又示范了几次,虞昭还是看的云里雾里的,老人抚着面颊有些崩溃,“你是猪吗?这都学不会,我时间不多了。”
“你要是再磨叽,我也没办法了,现在的我就是一道残魂儿。”
他马上就要散掉了。
老人忙不迭道:“分体攻击的诀窍便是你与手中的物什要合二为一。”
闻言,虞昭有些头大,因为这种情况来说,合二为一是许多修士与法器梦寐以求的境界,没想到眼前的老人和一块石头都能起共鸣。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想当年的可是很快就学会了的。”
老人瘪嘴,当时天赋异禀的他可是花了三天才学会的,虽然现在有些强人所难,可是也没办法,这是他这个残魂唯一可以拿出的好东西了。
虞昭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老人继续演示,最终给惊鸿刀幻化出了一道幻影,使出了分体攻击。
刀刃锋利,宛若灵蛇一般袭出,刀影划破空气,惊鸿刀长鸣不绝,“轰”一声响,碎石落地,堆满了眼前的大部分空间,一颗碎石穿过老人透明的身躯,老人沉默了。
算了,这也算是成功了吧。
结果是好的,以后慢慢体会总会学会的,孩子还需要时间成长。
掂量着手中的令牌,虞昭挑眉问他,“前辈,你就不怕我拿了令牌直接跑路拿去卖钱,或者敲诈你们宗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老人的眸光有些复杂,意味深长都说了一句话,“你要是敢,大可这样去干。”
前一秒敢干,下一秒就要被寒风门那帮二傻子打成符箓纸。
那帮人可是只认门主令牌,不认人的,但是你来路不正,被逮到可就惨了,他就算是不相信一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但是他很相信自己的后辈。
见他满脸的笑意,虞昭就猜到了他应该是有后手,正好她也对他的宗门不感兴趣,没有鸠占鹊巢的心思,毕竟养一个宗门太费心思了,要熬秃头的,免费的牛马一个副门主就够了。
思绪回归,虞昭瞥了一眼老人光秃秃的头顶,浑身打了个冷战,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认真道:“放心前辈,我对当秃子不感兴趣。”
“秃子?”老人一口气差点上不去了,指着虞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不这样的!!!”他面皮止不住的抽搐着,似乎想要证明自己以前并不是秃驴,疯狂翻找着储物袋中的留影石,“让你看看老夫以前的模样,可俊了!!!”
“虽然可能比不上外头那用剑的小白脸,可我的颜值在当时的捉妖师里可是排第一的,连续十年蝉联边关美男排行榜第一。”
最终老人掏出了一块留影石,给虞昭展示他年轻时的盛世美颜,他曾经也年轻过,帅过。
青年坐在庭院之中,花瓣随风飘摇,长眉入鬓,双眸如星,里头仿佛藏着藏青色的湖水,面色端的是狂傲不羁,他站在人群中豪放饮酒,嘴角上的弧度从来都没有下去过。
看着如此意气风发的他,老人的眼眸有些泛酸,现在的他……什么也不是。
人总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散灵解身就是他的惩罚。
老人苍老的面容终于是落下了一滴泪,陷入泥土中,模糊不清,他的魂体也慢慢消散,从腿部开始,他扭头朝一旁的白貂伸出了手。
“小白。”
白貂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也跟着一起消散,细小的绒毛都化作了一点稀碎的光,消散于天际。
“我的小白,跟着我让你受苦了。”老人长叹一声。
白貂吱吱吱的叫着,似乎并没有埋怨他的意思。
它能够陪伴他这么久,它还是蛮开心的,作为他的灵宠,它不会让主人孤独一人待在这里。
虞昭抿唇看着眼前的光雨,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