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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刚刚亮,寒岩就起来了。

“………”

她看了一眼在旁边睡得正香的憬,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

因为想和憬一起过年,所以她要早点起来准备,寒岩想在过年之前攒到足够买下好吃的东西的钱。

因为憬说过年要吃好吃的,她想让憬吃到好吃的。

“之后就去看烟花…然后,再和憬一起去看花海。”寒岩就这么想着,拿着用来回收废品的袋子到处跑。

“阿姨!今天这里有废品吗?”

“是小寒啊,这么早就出来捡废品卖钱了吗?”

“嗯,因为憬说要过年了,我想让憬吃好吃的东西。”

“这样啊,真是个好孩子……你在这等等啊,让阿姨找找…………”

“好。”

寒岩把挑捡出来的废品一个一个地放进了袋子里面,然后和阿姨道别,继续去别的店铺问了。

很快,她就来到了今天的最后一间店铺,是那间水果店。

“阿姨!店里今天有不要了的东西吗?”

“哎呀,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了?”

“憬说快要过年了,我就想早点出来捡,说不定可以换多一点钱买好吃的东西给憬吃。”

“这样啊……我去找一下给你拿出来。”

“好。”

过了一会,水果店的阿姨拿着一些曾经用来装过水果的纸皮箱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苹果。

“拿着这些跑了一早上,你也饿了吧?这个苹果你拿着,路上吃。”

“谢谢阿姨!我还不饿,等下拿回去给憬吃。”

“好,路上小心。”

“知道了!”

寒岩一手拖着塞满了废品的袋子,一手拿着那个苹果。就这么一路走到回收废品的地方,用这些废品换了钱之后,小跑着回家了。

“寒岩!”

“…!憬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一起来发现你不见了,我还以为你……”

“没事啦,我就是今天醒早了,看憬睡得这么香就先出去捡废品了。”

“这样就好…嗯?你手上的苹果哪来的?”

“这个是水果店的老板送我的,不过我不饿,就带回来给憬吃了。”

“这怎么行………还是你吃吧。”

“没事我真的不饿,憬快点把苹果吃了吧。”

“好吧……”

在寒岩颇为热情的注视下,憬很快就把那个苹果吃完了。

“憬,好吃吗?”

“嗯,很甜。”

“那就好,我就知道憬一定会喜欢的。”

憬看着寒岩手里的钱。

“你想用来买什么?”

“想在过年的时候买好吃的给憬。”

“……那你自己呢?”

“憬喜欢吃的我都喜欢,我和憬一起吃!”

“这样啊……”

“怎么了憬?”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会买什么回来。”

“我会买好吃的!”

“哈哈…”

寒岩就像往常那样抱住了憬,其实她自己也有些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她只是想抱一下她。

……

“……”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次的气氛好像很不对劲…”

这种情况放电视里的话估计这俩人之后就会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各种意义上的。

明明画面里的寒岩是笑着的,但就是莫名地让人感到不安。

“……还是先看下去吧。”

……

时间来到了几天后,寒岩在过年的前一天攒够了钱,在下午去了马路对面的那家蛋糕店买蛋糕。

“憬!你看!我买到蛋糕了!”

“我看见了,你过来的时候小心车。”

“知道了!”

寒岩举起那个装着两个小蛋糕的袋子,里面的其中一个蛋糕上没有那么多奶油,那个是寒岩的。

因为她其实不是那么的喜欢吃奶油。不过她之前也没有和憬说过就是了,毕竟她什么都吃。

要过马路的人不多,算上寒岩的话其实也就四五个。

“——!”

绿灯,可以走了。

寒岩拿着袋子走在斑马线上,还不忘和憬说话。

“憬…”

“小心车!”

“…!”

看到憬慌张的样子,寒岩下意识地看向了左边,一辆失控的汽车正朝她冲来。

她想走,但脑子里不断回想起有关车祸的记忆,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脑海里翻涌着,迫使她停下想要逃离的脚步。

“不对…………”

这些……不是她的记忆………

可是为什么…她动不了?

那种自她诞生时就伴随着她的…对死亡的恐惧,此刻正牢牢地束缚住了她,令她动弹不得。

“动起来啊………”

双腿不听使唤,像是被钉子固定在那里了一样。

“…………”

世界在那一刻仿佛失去了色彩,在耳边徘徊着的也只剩下越来越近的发动机的声音,还有……

“寒岩!”

“…!”

等她再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马路上。怀里抱着的是那两个蛋糕,它们没事。

而在自己身前的………

“…………憬?”

是憬。

是在刚才把她推开了的憬。

是倒在血泊中已经不会再回应了的憬。

她会保护那簇火苗,哪怕代价是她自己的命。

“……………………”

“…………………………………”

没有哭,为什么?

寒岩没有哭,但她现在知道什么是悲伤了,她知道什么是伤心了。

可她没有哭,为什么?

“……………?”

不对………这样不对…………

好像………不应该这样的…………

她不应该会是现在这样的………

“不对………”

不对…………为什么会这样……?

“哎呦……真晦气。”

不对……

“可不是吗?过新年呢结果出来看见个死乞丐。”

不是这样的……

“你们看旁边那个,神神叨叨的,一看就不像正常人。”

不应该是这样的……

“说不定就是她害死的……”

救救她………

“…………”

谁都好……救救她…………

外界的声音又一次消失了,只剩下寒岩自己的声音。

“救救她………”

“谁都好……救救她…………”

明明她们还没能一起过新年……

她们还没有一起吃好吃的……

“人类很脆弱,不是吗?”

“…!”

一个声音闯进了寒岩的脑海,把她的思想拽回了现实。

“我可以救她,前提是你要跟我走。”

“你是谁?”

“我?我叫槿笙,是可以把你的憬救回来的人。”

“真的吗?”

“真的,只要你跟我走,我就试着救她。”

“好!我跟你走!”

她没说会把憬救活。

……

“原来她在这个时候就已经……”

檀淞看着荧幕,又看向了槿笙。

“………”

匿杺似乎也是这么想的,和檀淞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槿笙。

“看我干嘛?她自愿和我走的,我可没骗她。”

“………”

确实没有。

但是这么一想更生气了。

……

“……!”

血液溅到了寒岩脸上,她从未想过所谓的“救”会是这样。

憬的身体被固定在一个架子上,刀刃一次又一次地刺穿了她的身体。

在她的脚下,血液汇聚在一起,血的味道刺激着寒岩身体上的每一处感官。

“………憬?”

她看见憬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再也没了动静。

“………!”

憬的身体被人粗暴地扯了下来,扔在了寒岩旁边。

“你不是说……会救她的吗…?”

“我是说过,但我也没说一定可以把她救回来啊?”

“………………!”

寒岩睁大了眼睛,她总是相信着别人,也总是太相信别人了。

几个人抓住她,在她的手臂上烙下了一个编号。

h-0434。

之后,她就被那些人扯着头发,扔到了一个类似牢房的地方。

“把她的朋友也扔进去吧,毕竟新年的时候…朋友总是要在一起的。”

寒岩被扔进来的时候撞到了头,鲜血顺着她的脸流了下来。

“…………”

蛋糕还死死地护在怀里,只是样子已经有些……

“憬……”

她胡乱擦了一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憬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冰冷了,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憬…你还活着,对不对?”

她比谁都更清楚。

“憬…你饿了吗?我们一起吃蛋糕好不好?”

“憬……你看,我有好好护着它们的。”

就像平时一样,寒岩在和憬“聊天”。

“憬…这个是你的,这个是我的。”

“我不知道憬喜欢吃什么口味的,但是这个好看,就选了这个给憬。”

“憬,你看。它现在的样子应该已经不算好看了…但它还是很香的。”

“憬………”

憬……已经不会再给出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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