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青云找到吴妈的父母,她才知道吴妈早就被顾家老太太藏起来了。
吴妈的父母都是老老实实的人,被女儿接到城里住,老两口的存款很少几乎就是靠着女儿吃住。
“他们还有别的亲人吗?”谢青云问。
身边的人一字一句传达,老人耳朵不是很好;听清楚问题后很大声地说道:“儿子死了!就埋在村后头的地里,7月初五去祭!你们找芳芳干啥!她好久没回来咯!芳芳很孝顺!她怎么咯,太太!要是俺家芳芳做错啥事,你,你告诉我,弄坏啥,俺赔钱,芳芳胆子小,心眼子好!”
谢青云听得有些心酸,看来吴芳和家里人的关系很好,甚至很有爱;现在,吴芳跑了,两个老人被顾老太太捏在手里;就算是不杀她,吴芳也不敢乱说什么。
只是,没了吴芳;怎么指认顾老太太?
谢青云头疼,这时一个老人颤颤巍巍拿出一个存折,被布包着交给谢青云:“我们赔,多少钱?”
浑浊的眼球发出怯懦的光,她的手指颤抖,是害怕自己的钱赔不起。
谢青云笑了,一把握住老人的手;把那存折重新包回去:“没有什么,吴芳欠我的钱还了!我今天是来看她给她送欠条的!您把东西收好了!”
“诶,诶!”一听这话,老人又把存折包好,放进口袋。
谢青云不忍,在顾家生活了那么多年;顾老太太连自己亲孙女都能下手更何况一个保姆的父母?这老两口真要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难。
谢青云拿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都拿出来;约莫有几千块被放到桌子上。
走出去,这时老人追出来:“太太,太太,您等等!”
“老人家,怎么了?”
谢青云赶紧走上去扶着。
“芳芳给我留下一张卡,我一直没动,她和你借钱一定是没钱花了!你是好人,我相信你!你把这卡给芳芳,就说我们有钱,让她顾好自己!”
谢青云动容,也不好戳破自己的谎言,握紧卡片答应下来。
两个老人目送远去;谢青云吩咐人守在这两老人身边;是监视也是保护。
“谢总,您真是好心;那吴芳找人害您您还给她父母钱,还想的这么周全保护他们;您真是大好人。”
司机小赵,发自内心道。
谢青云说道:“她是她,老人是老人;她是被人教唆犯错,本身是好的,你看看老人身上的穿着,房间装饰,地上摆的机器,都是对老人身体有益的,是个孝顺的人,家教是好的;好了去查一查这张卡,有没有熟悉的人转账。”
“是。”小赵接过卡片。
银行流水传到谢青云电脑上,谢青云一眼就看到一个不同寻常的转账。
找到了。
谢青云想。
当谢青云出现在顾剑的办公室,顾剑看呆了;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迎上去:“小云,你来了。”
“琳达,蓝山咖啡。”顾剑记得,蓝山是谢青云喜欢的,安排的很顺手。
谢青云和顾剑浅浅相拥,放开,坐到沙发上;咖啡端上桌。
办公室只剩下两个人,谢青云开门见山把一份银行流水放到顾剑面前,以及近些天监视所得的结果,顾剑对数字敏感,一眼就认出了熟悉的账号,只是这张卡有些陌生。
他又翻看了谢青云出示的照片,还是不明所以。
“你母亲想杀我。”谢青云轻轻的一句话,顾剑怔住几秒之后。
“小云,你有没有伤?!”
谢青云摇摇头:“三个杀手我已经控制住,是吴芳在联系;但吴芳现在失踪,如果我没有猜错,顾老夫人已经帮忙跑路了;这张卡是从吴芳父母手中拿到的,里面500万的银行流水,是你母亲打来的,这就是证据。顾剑,至于你母亲为什么要杀我。”谢青云看着顾剑越来越深的眉头,轻轻笑:“母爱从来都是毫无道理的,我的存在阻碍了你;婚姻,生育,在她看来,是我谢青云亏欠你。”
顾剑不语,表情变得严肃他说:“对不起,小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我母亲犯的错,我不会包庇。”
说着就站起来要打电话,谢青云眼疾手快摁住顾剑的手,顾剑一脸疑问:“小云?”
谢青云直勾勾盯着他:“我要用这件事和你做一个交易,在座城市能和裴家分庭抗礼的只有顾家,所以,顾剑帮我救一个人吧。”
顾剑眉宇松开,看着谢青云的脸庞,他眉目动容。
救谁,答案昭然若揭——戚微雨;谢青云爱人的孩子。
世界好不公平,有人提前出现就能轻而易举占据她的内心,爱屋及乌到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都要护着爱人唯一的血脉;有人就是迟了一秒钟,用一生去陪,也占据不到一寸天地。
顾剑低头,遮掩眸中落寞;重新抬头强颜欢笑:“好,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母亲犯的错会给你一个交代,至于戚微雨,我也会尽力去救。”
谢青云松了一口气,眉眼染上笑意:“谢谢。”
……
这次争吵之后,戚柏舟罕见地没有把戚微雨锁起来,反而送还她很多自由。
戚微雨和大福在别墅里肆意转悠,大福总能找到稀奇古怪的角落,一人一猫就是冒险的最好搭档!大福又找到一个角落,向戚微雨喵喵叫!
人类!快来!这里有宝藏!
白色的爪子不停地抓挠!
戚微雨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大福已经将砖头扒出一个小小角,戚微雨蹲下一扣砖头完整落下,里面是一个暗格藏着笔记本,戚微雨小心打开扉页写着:“小白。”
脑海里的记忆被激活,好久违的名字,在那段岁月里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短暂的出现,然后消失不见;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生命体。
“喵呜~喵呜~”大福有些不耐地抓挠戚微雨的裤脚。
“大福,怎么了?”戚微雨好奇地低头看它。
大福眼睛圆溜溜,又叫了几声,戚微雨明白大福想出去了;戚微雨失笑,一把抱起小猫,连带放好笔记本。戚微雨亲了几口在大福额头,抱着小猫出去了。
回到屋子,戚微雨抽出几张湿巾擦了干净大福的爪子,肉垫,大福乖乖的蹲在换鞋凳上;等着戚微雨换好拖鞋,一跃而下,走在她前面,尾巴高高竖起,尾巴尖弯曲勾住戚微雨小腿,像个忠诚的保镖。
温姨听到声音笑着出来:“戚小姐。”
戚微雨向温姨微笑点点头,厨房里换了新人;刀工流利声音清脆。
温姨解释:“少……啊,是先生新请来的厨师,中餐西餐都会做;您中午想吃什么?”
“怎么突然变了称呼?”戚微雨好奇道,先生一般在家里称呼戚烽才会用。
“少爷吩咐的,他是这里的男主人;称呼先生也是应该的。”
闻言,戚微雨低头一笑:“随他吧,这里确实是他的房子;温姨我没有胃口午餐不用准备我的。”
说完便抱起大福,几步跑到楼上;进了房间先把大福喂饱。戚微雨坐在床上翻看手中的日记,字体瘦俊清峻,很好看一词一句描述出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突然出现在监狱里的感受;看到自己时,他可以马上察觉出来,面前这个小姑娘,不是不爱说话,而是受到刺激失声了……罪魁祸首,就是这具身体,日记中;是我的错。
戚微雨一张一张翻过,眼神随故事变换,完全带入了;大福吃饱了,跳上软床就安静地窝在戚微雨身边陪着她。
……
裴敞对面前这个少年,十分生气。
“戚柏舟,你以为我在给你开玩笑?你自己想想,我捞了你几次?把你做下的恶心事儿压下去,这些你都要还;进军队为国家百姓做点事儿才是正经!”
“舅舅!”戚柏舟道:“别诓我了,您做的这些事儿,对于裴家就是九牛一毛,不值得提起;你看看这里,就像咱们这样的人家,那个男孩子没有做过几件犯法的,狗屁倒灶的事儿,前段时间那个陈家的小儿子醉酒开车撞死一个拾荒老人,不也压下来了?我与他们相比简直小儿科;我没有犯人命,也没有吸毒损伤自己的身体,我只是想把我喜欢的人放在身边,而已啊。”戚柏舟说的轻易:“而且,您还不知道吧;我其实不是戚烽的亲生儿子,我的母亲,您的妹妹出轨把我生下来,又虐待戚家的亲生孩子这么多年,您和外公袖手旁观;更别说我从前对戚微雨做的那些混账事儿!我们一样都不是好人,所以,我愿意把我自己赔给戚微雨,一辈子给她当牛做马!”
戚柏舟的话引起裴敞大笑,眼里满满的嘲讽,身体直起靠近:“你赔?人家愿意要才行啊,戚柏舟你自相矛盾,使得还是下贱手段;囚禁起来,想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用孩子拴住母亲,我说的没错吧?真是心理阴暗。”
裴敞的话直击戚柏舟,他的笑脸险些挂不住,但还是撑着笑容反讽回去:“不像您,把自己的对象搞死了;后悔单身一辈子!我家小雨心软,迟早愿意和我结婚生孩子,您等着给红包吧。”
裴敞的脸黑如铁锅,戚柏舟笑着看手表表情欠揍:“呀,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舅舅再见~”
说着站起来就走,裴敞气的半死。
戚柏舟回到家里,看到戚微雨的鞋子;心里软软的,,但想起裴敞的话,不由冷笑。
他换好鞋子走进去:“温姨,小姐呢?”
“先生您回来了;小姐回卧房了,说今天中午不吃饭说是没胃口。您想吃什么?”,温姨道。
一听戚微雨不想吃饭,戚柏舟自己也失去吃饭的兴趣。
“不用了,我去看看她。”
开门声响起,戚微雨赶紧把笔记本藏在枕头下,看着走进来的人影;笑着问:“你回来了。”
戚柏舟一进门就盯着她,泛红的眼眶,虚伪的问候一切都显得那么心虚。
“回来了,听温姨说你没胃口;怎么了?生病了?”戚柏舟靠近戚微雨,手伸到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
“没有,就是生理期还没有走;胃不舒服。”戚微雨适当拉开距离,把睡觉的大福抱进怀里,坐在一个枕头前,那下面藏着笔记本;戚微雨一下又一下摸大福的肚子,抬头向他笑:“你去吃吧,不用管我。”
“傻话,我怎么能不管你?饿生病了,我会心疼,走吧陪我吃点。 ”
戚柏舟锲而不舍,伸手去拉戚微雨。
“哥,我真的不想吃,我很累。”戚微雨躲开,无奈道。
“呵,你一天在家里,除了看书就是陪大福玩,有什么累的?下来吃点东西,午休我让你多睡一会,晚上去和顾晨吃饭,玩一会。”
戚微雨不开心,她不想出门,不想和戚柏舟一起吃饭更不想和戚柏舟的朋友有任何交集!下午到晚上,她想自己一个人把日记看完。
戚微雨不情愿,低着头不说话;气氛冷下来。
“小雨?”戚柏舟唤。
戚微雨不说话,试图用沉默逼退戚柏舟。
戚柏舟察觉到戚微雨的冷漠,戚柏舟脸庞沉下来,坐在床边,伸手抓住戚微雨的脚踝用力一扯;戚微雨就被轻而易举扯到戚柏舟怀里。
“我说过,想要什么,要说话。”声音平稳,没有任何情绪,戚微雨能听得出来,这是他生气的前兆,心里强行压抑愤怒。
既然如此,戚微雨抬起头,目光淡漠坚定:“我,不想陪你吃饭,也不想见你的朋友!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