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皇嫂,我来晚了,’让温瑶玥瞬间破防:“来了,就不算晚。
刑罚场的入口,再次涌进三个营的兵力,顿时场地似乎都窄小了。
最后一个出现的,是鹤王。
厮杀的场面,再次静默。静默得温瑶玥心里那抹彭湃的触动,也被平息了下来。
鹤王俊朗不凡的眸子,嵌着志在必得的浅笑:“我可恭候禹王多时了。”
原来鹤王一早就在附近,只是在等燕承恩现身。那么燕承恩得到温瑶玥在这儿的消息,定是鹤王有意传的。
燕承恩大气回应:“头次见本王,还不行跪拜大礼?”
鹤王大笑:“哈哈哈,你怕此时,还不知道自己今日的结局?”
燕承恩:“我自然知道,我乃四皇子,赵家将军,定会安然离开。而你,必会一败涂地。”
鹤王笑意不退:“果然年轻,还在大言不惭。所有人,给本王守好东边缺口,除了禹王和泽王妃,其余全部杀掉。”
崔友臣跪下恳求:“请鹤王放过泽王妃,我崔家定无条件的鞍前马后。”
谍主非晚得到鹤王眼神示意,将崔友臣劈晕。
厮杀再次上演。
那群最外围士兵的火把,依次换成了新的,血腥味越来越大。
温瑶玥:“承恩,鹤王不在意东渊,那他在意什么?”
燕承恩边护着温瑶玥厮杀,边回答:“实在不知道。”
没有在意的,就没有软肋,因此只有和鹤王硬拼。可燕承恩带来的人数,只有父皇派给他的百来名随身暗卫。
时间一点点过去,温瑶玥身边的人,倒下的越来越多,尸体交叠得越来越高。相互厮杀的人,抬脚就被地上的尸体绊倒,而被人轻易砍杀刺死。
温瑶玥感觉自己虚脱得撑不住了:“承恩,你能自己杀出去吗?”
燕承恩坚定:“我一定要带着嫂嫂离开。”
话落,一剑刺向敌人的胸膛,再刺啦一声拔出。燕承恩杀伐经验足,忙别开脸。血因此飙在身后温瑶玥的脸上。
血飙出的力度,让温瑶玥像是被打了一巴掌,瞬间更加眩晕,眼睛也因为血渍,而睁不开:“我撑不住了,你们走吧。”
说完,向后仰倒。
一阵强劲的风雪袭来,将所有人都迷了眼,纷纷用手臂挡住风雪。
唯有温瑶玥,仿佛被风雪拖住,接着是拦腰被抱起,像是漂浮在了空中,紧贴着一个火热的胸膛,胸腔发出震动:“小色胚怎么蹦跶成这幅惨样?”
温瑶玥感觉是白远来的声音,她用尽全力,才微微睁开了眼,看见的,是模糊的银发:“白无常?”
白远来:“你当回忆初次见面呢,又白无常。你梅花印不疼了吗?”
“疼,只是分不清疼的是伤口,还是梅花印。”温瑶玥呢喃之后,浑身都软乎了下去,像个死人。
白远来大声:“喂!醒醒!”
很大一声吼,温瑶玥也没反应,是彻底昏死了过去。
风雪停下,视线清晰。
大家看见白远来,如仙人般,抱着残破的温瑶玥,腾空立在所有人的头顶。
全场再度静默,连鹤王都是一愣:“白先生怎么来了?”
冬暖见温瑶玥昏厥,快速上前拿出随身药瓶:“这是钱神医制作的上好药丸。”
白远来忙塞进温瑶玥的嘴里,这才满脸怒意回看鹤王:“我要不是亲自来这一趟,都不知道你是这么给我抓人的。”
温瑶玥吃了药丸后,神智逐渐清醒。她清晰地听见了白远来的声音。
所以白远来,没死!
她冤枉了燕寻安,一股强大的内疚和自责,在内心蔓延。
鹤王:“刀剑无眼,受伤在所难免。”
白远来冷笑:“刀剑无眼?是你用整个东渊与我结盟,盟约是我要服下梅花印,照顾你托付给我的人。可你转手,就将盟约里的雪夜城弃了。还将盟约里的小色胚,伤成这样。”
鹤王面露无情:“那是因为,温瑶玥根本就不是我盟约里,让你照顾的人。”
白远来冷嗤:“真是好笑,盟约里的梅花印,只有你才有。你之前说,你的人,也会服下梅花印。我便将有梅花印的小色胚,留在身边。你现在却说,小色胚不是你盟约里的人。若不是你自愿给,小色胚如何得到梅花印?”
鹤王想到他那般为温瑶瑞筹谋,温瑶瑞却将梅花印,转赠给温瑶玥,就无比心塞:“白先生不必恼,所以你请钱神医解毒的时候,我才没有阻止啊。”
白远来恍然:“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不阻止,是因为小色胚,不是你要我照顾的人。”
鹤王:“没错。所以我们盟约不作数了,泽王妃也随你处置。”
白远来被气笑了:“你求我时,整个东渊都要当作陪嫁。你反悔时,一句话就想完事?你当我陪你过家家呢?”
温瑶玥听到这里,彻底明白,白远来最初不杀她,没有所谓的仁至义尽。是盟约里,必需护她一生。
而鹤王原本要让白先生守护的人,是嫡姐。
白远来:“我们的事,稍后再算,我现在要带小色胚去疗伤。”
“不行,你可以处置她,但她不能活着离开我的视线。”鹤王扬手,外围第二圈的兵,开始搭弓拉箭。
白远来身后风雪开始翻飞:“你确定,连我也要得罪?”
鹤王有些心骇,但想到温瑶瑞,他果断下令:“全部射杀!”
漫天箭矢,顷刻如雨水般倾盆而来。
白远来搅动风雪,将箭矢全部吹飞吹散,很多箭矢甚至被卷回到射箭之人所在。
燕承恩大喊:“将皇嫂交给我,你去擒拿鹤王。”
白远来停下风雪,将温瑶玥交给同为女子的冬暖。
大家看见刑罚场的入口,竟有一群人,着鹤王同款服饰,戴着斗笠,斗笠用丝带,牢牢地系在脖子上,任凭风雪再大,也吹不掉。
鹤王就这样隐藏了一堆人里。
白远来嘲讽:“还没老彻底,就又奸又滑。”
箭矢毫无预警地再次漫天袭来,白远来再次腾起风雪。
风雪飞扬了一个时辰,箭矢却还不停歇。
白远来突然停下,得以在白远来护佑下,休息了一个时辰的人,见箭矢即将刺在身上,忙开始挥舞刀剑抵挡。
冬暖抱着温瑶玥,处在被保护的中心,问道:“为什么风雪停了,继续啊,箭矢都漫天射来了,快呀。”
白远来立地平复气息:“连续运行一个时辰的真气调动风雪,我不累吗?”
冬暖:“看您一头发白,虚是正常的。接下来,我们保护您。”
“哪来的丫头,滚!”白远来一把抢过温瑶玥后,一脚将没有戒备的冬暖踢出了被保护的中心。
冬暖脚踝剧痛,怒道:“我要告我主子,让我主子灭了你。”
白远来嗤笑:“自己没本事,口气倒挺硬。”
冬暖应接不暇地挥砍箭矢,再没有精力分神说话。
燕承恩带来的人,又一批批地倒下,尸体越叠越高。
刑罚场,变成了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