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戴从明也是可怜,那天他刚好在万花楼狎妓,锦衣卫的人就把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他本来想要离开万花楼,结果被赵敬思当众打了一巴掌,还被锦衣卫审查了好久,才被放回来。
回到府上,戴从明想着自己被打了一巴掌,心里难受,就找他爹说这个事情,想让他爹帮他出头。
谁知道他爹知道前因后果,又知道他大白天的不干正事,跑去狎妓,哪里忍受得住,又把他给打了一顿。
最后合计一下,他还不如不把这个事情告诉他爹,起码还少被打一顿。
可是戴从明心里这口气是无论如何都消不了了,不敢把这个气往他爹上撒。
但是他跟赵敬思这个仇就这样结了下了。
突然,他听到街上一阵喧哗,有马蹄的奔跑声,还不停的有人大喊,“闪开!”“闪开!”
戴从明看都没看后面一眼,心里还在生气。
旁边随从说道:“少爷,那边有马来了,要不咱们先让个路吧!”
戴从明大喊一声,“让路,我凭什么给他们让路!”
“他们是什么样的玩意儿,赵敬思打了我,我爹打了我,怎么着?他们也敢打我吗?”
随从一看到那个马队身上那套衣服,哆嗦了一下,“少爷,可能他们真的敢。”
戴从明一愣,连忙扭头回来看,一看便看到那伙人身上穿着大红色的东厂制服。
马已经来到跟前了,他想躲,但是马上的骑士已经看到他了,看到竟然有人敢拦他们的马队。
本来王为河心里已经不爽了,当众提起鞭子,一鞭子抽了下去,把戴从明当众给抽翻。
他们连停都不停,直接往前冲。
那鞭子直抽在戴从明的背上,当场是又痛又辣,血当场就渗了出来,
戴从明在街上滚了几圈才被随从扶住。
随从哭丧着脸看着戴从明说道,“少爷,这一下子怎么办?”
“少爷,你有没有事?咱们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老爷啊?”
戴从明心中大怒,但是想了想,他昨天被赵敬思打了一巴掌,回去又被他爹打了一巴掌。
现在那伙人显然是东厂的人,他想了想,回去把这个事情告诉他爹的后果,他不由哆嗦了一下。
“罢了罢了,赶紧给我寻个医馆,我自己去看一下也就算了。”
“你们要保守秘密,绝对不能够把这个事情告诉我爹。”
就现在这个世道,官宦子弟是狠,但是锦衣卫的人更狠,就更不要说东厂的人了,那是真狠。
他可能这辈子就是跟东厂和锦衣卫连犯冲!
“罢了,与赵敬思的事情罢了!”
“咱们以后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以后看见锦衣卫和东厂的人绕路走!”
此时锦衣卫衙门里面李会丰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看着面前赵敬思,悠悠地说道:“这一次你又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前途无量啊。”
“你今年已经二十了吧?”
赵敬思想了想,过完了年,他今年虚岁确实二十了。
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属下年少,以后还要大人和叔父多多关照。”
李会丰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我们关照你是必然的,咱们是自己人。”
“可是眼看着,你也没有多少需要我关照的了。”
“在整个锦衣卫里面,除了那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之外,二十岁的锦衣卫百户,可以说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我猜测,这一次你至少能够升到锦衣卫百户。”
“就你这个出身,就你这个年龄,就你这个升官速度,在咱们锦衣卫,几乎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啊!”
说着,李会丰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赵敬思,说道,“不过,有个事情倒是有些麻烦。”
“现在你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之前就说你在陛下的面前已经是挂了名的。”
“因为这份功劳,你也很有可能会被陛下调进京城。”
“你在这应天府里,有我和你叔父关照着你,自然一切无忧。”
“但若因为这个事情,你被调进了京城,你可得就小心了,记得要卷起尾巴做人啊!”
“京城里面的人,可与我们不一样,那真是不吃人不吐骨头的。”
赵敬思一愣,便认真地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道,“这也未必,可能陛下听说过我的名字,但是以陛下的性子,说不好早已经忘了我这么一个人了。”
几个人聊着天的时候,外面突然进来一个锦衣卫的校尉。
校尉看着里面的几个人,一拱手说道,“几位大人,衙门外面来了一伙东厂的人,领头的像是个千户,说要见千户你。”
李会丰眉头皱了起来,脸上带有几分嫌弃,说道,“东厂的人?”
“他们这个时候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锦衣卫校尉摇了摇头,说道,“那他们倒是没说,只是说来是公干,要见大人你。”
赵敬思脑子一转,心里突然想到什么,来到了李会丰的身边,说道,“大人,他们有可能是为那白莲教教主徐鸿儒而来的。”
李会丰眉头一挑,轻蔑地说道,“他们为那白莲教教主而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还想把白莲教教主从我们这里抢走吗?”
“他们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我们怎么可能把人交给他们?”
赵敬思摇了摇头,说道,“事情倒也未必,东厂的人本来就有监督监察锦衣卫的职能。”
“东厂的人又向来自视甚高,他们背后又站着魏忠贤,说不好他们便想强行把人从我们这里抢走。“
李会丰冷哼一声,“就算我们真把人交给他们送回京城,那他们还能抹去我们的功劳吗?”
赵敬思叹了口气,倒是没有李会丰那么乐观,说道,“人在他们手上,到时候还不是由着他们来说。”
李会丰眉头皱了起来,“赵敬思这样一说,他还真的也觉得有几分可能。
“徐鸿儒不能够交给他们的,这都是我们的功劳交给他们,不然我们可是什么功劳都没有了,说不好指挥使还会有怪罪下来,莪们吃罪不起。”
赵敬思听到这话,直直地看向李会丰,李会丰被赵敬思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他知道赵敬思是个聪明人,哪能看不起他那点心思。
他可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升任指挥使佥事的,人交给了东厂,他还想借着功劳想要升职,就当然不可能了。
李会丰现在也不年轻了,失去这一次机会,只怕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得想想办法,我们的人绝对不能交给他们。”
赵敬思看向李会丰,想了想便说道,如果大人执意不想把人交给他们,那待会儿我自然有办法为大人躲过去。”
“大人待会看我表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