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尼克斯从盔甲骑士手中将那面造型古朴的化妆镜接了过来。
透过朦胧的镜面,菲尼克斯看到自己的身影。
这面镜子只能照出预言天赋在及格线以上的巫师的身影,其中具备先知血脉,预言能力越强的巫师,呈现在镜面中的身影就越清晰。
而他的身后,距离那片黑色汪洋,光从镜子中能看出的距离测算大约不到五米。
“你这个距离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
木偶皱着眉看着菲尼克斯手中的镜子,那面镜子同样呈现出了他的模样,只不过比起菲尼克斯显得更加扭曲,身后的黑色海洋也更加遥远。
“还行吧,没太大问题。”菲尼克斯仔细端详着镜子中自己身后的黑色海洋,没有看到之前那个不可名状的东西。
“你说。”他忽然指着手中的镜子,“这面镜子能不能照出那位存在?”
面容精致,像个洋娃娃似的男孩慢吞吞地说,“我不知道。”
他摊了摊手,“我又没见过那位存在,说实话,在我处在预言状态的时候我甚至很难真正接触到那片时间的长河。”
越是接近时间长河预言的内容越发准确,可带来的污染和施咒惩罚就越强。
凡事都是相对的获得越强大的力量所付出的代价就越大,这算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菲尼克斯不再去想这个问题,而是看向卡比内·布莱文斯,手中的镜子对准了他。
在几人的目光下,卡比内·布莱文斯身后的黑雾已经不足一米了。
木偶:“嚯,能活到现在真是一个奇迹。”
卡比内·布莱文斯:“……”
菲尼克斯将魔镜重新塞进木盒子中,“这个距离已经远超协会所预设的安全值了。”
他对木偶说到,“他需要申请一下魔药。”
“这个倒没什么问题。”木偶耸耸肩,“虽然库存有点不太够,但他的距离真的太近了。”
“近段时间不要使用预言,不然谁都救不了你。”木偶一脸正色的警告道。
卡比内·布莱文斯张了张嘴,低低应了一声。
菲尼克斯和木偶走了出去,盔甲骑士弯腰离开时将房门同时带上。
“那位的苏醒恐怕会引发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果。”
一边向楼下走,木偶一边说道,“上一次那位存在的苏醒还是因为格林德沃,结果就是导致很多先知都在短时间内丧失了自身的预言能力,这次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布莱克你有在听吗?!”
菲尼克斯这才像是回神了过来,“对了,我有点事还需要拜托你。”
“什么?”
“帮我查一下协会内和国际巫师联合会中有关血月之战的记载。”
“血月之战?狼人,吸血鬼对魔法界和麻瓜界造成很大损失的那场战役?”不知不觉就被带偏的木偶点点头,“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我听说你最近在霍格沃茨?”
“上次从西班牙那边回来的时候我碰到了邓布利多教授。”
菲尼克斯说道,“然后见了见那位救世主先生,给他做了一个预言……基于某种原因,我应该要在霍格沃茨待一段时间。”
“占卜课教授?”
“魔法史教授。”
木偶啧了一声,“我记得霍格沃茨的占卜课教授应该是西比尔·特里劳尼,虽然是卡珊德拉·特里劳尼的后裔,可却没有继承那股强大的力量……”
他不由得唏嘘:“现在特里劳尼家族的家主也是一个没水准只会说大话的家伙,谁也想不到曾经那个强大的纯血家族如今竟然也会凋零成这个样子。。”
“是么?”菲尼克斯垂眸,“我倒觉得西比尔·特里劳尼教授是一位不错的教授。”
让他想杀了的那种。
虽然成熟的,强大的,不应该感情用事的布莱克家主确实不应该怪罪这位只是想要任职霍格沃茨占卜课教授的西比尔·特里劳尼。
也不应该迁怒于他那个可笑的,一点也不准确甚至在他看来可谓是敷衍至极的预言。
但他还是好气哦。
现在想来还是气到想弄死邓布利多和特里劳妮的地步……但还不是时候。
看着浑身冒冷气的菲尼克斯,木偶一愣,身后的盔甲骑士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喂,你没事吧?”
菲尼克斯闻言,慢条斯理收回了了冷气,随后淡淡看了眼木偶,骨节分明的手指指骨砰砰两声,敲得木偶脑袋直发出奇怪的闷响。
“说起来你的这俩个傀儡,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副鬼模样,如果被外人看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协会的副会长是个老不死的妖怪……作为高贵纯血的一员,我们更应该以身作则,是时候给自己长长个了,一米四的木偶同学。”
木偶:“……”
长得人模人样,可为什么还要多余地再长一张嘴?
不是你自己生气拿我开刀是个什么鬼?
木偶:气成河豚ing。
“妖怪?”他晦气想到,“我们这一代人里要评论出最妖怪的不应该是你么?有没有点自知之明?”
等菲尼克斯走出金盏花魔法伤病医院,木偶通过窗户玻璃的反光看着自己的身体,喃喃自语,“难道真该换副模样了?”
身后的盔甲骑士没有反应,木偶无意识地抬起了手,在周围治疗师和病人怪异与惊恐的目光下撕开了自己的头皮,露出里面圆滚滚的,真是由实心木头组成的木头脑袋。
“或许,真该换个模样了。”
木偶呆呆的,精致的脸上忽然挂着灿烂的笑容,随后一步一步走向不远处的壁炉。
一蹦一跳向前走,他的肢体关节开始由原本的正常逐渐变得非人了起来。
每一位先知或多或少都接触过时间长河,那么久的接触下来,即使意志再强,大脑封闭术在强大的巫师也或多或少因为预言的冲击而留了一些毛病下来。
这些毛病或许并不会影响先知们的生活,但到底让他们距离疯子更近了几步,尤其是在一群正常人眼中,这种变化就愈发凸显。
一根根看不见的细线挂在木偶的身上,让他像是一个真正的提线木偶,在身后的某个存在的操纵下一步一步,一蹦一跳地走向壁炉。
像是真正的木偶戏。
随后,壁炉里的火焰瞬间猛涨,在病人和治疗师们的目光下瞬间点燃了木偶。
场面再次变得混乱,有人上去用魔咒扑火,但木偶烧的实在是太快了,没过多久,只剩下骨架的木偶瞪着已经半融的圆滚滚的眼睛,对着在场的诸多巫师行了一个标准纯血们的拜别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