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穆拉坎详尽地阐释完情形后,奎坎特尔缓缓地眨动双眼。
【……这着实是个严峻的问题。但首先,咱们换个处所。距此几分钟航程之处有一座小岛。随我来。】
奎坎特尔从穆拉坎身畔一飞而过。在跟上她之前,穆拉坎与金交谈起来。
【呼,今日咱们险些性命不保。你状况如何,小家伙?我未曾料到你竟能成功施展剑技。】
“此次并未出现像上次那般的灵力阻塞,然而我感觉浑身仿佛即将散架。更为关键的是,你怎样?被你的前任如此痛揍,滋味定然不好受。”
【奥尔塔的龙皆自命不凡,故而一旦其自尊心遭受些许微伤,便会化作凶暴的怪物。我是说,我明知如此却仍来找她,这是我的过错。我知晓她会有些许恼怒,却未料到这般严重。更为成熟之人理应更具耐心。话说回来,你无需苦等十年方能施展法术了。不管怎样,好在咱们取得了进展。我们一到这儿便查明了绑架者是谁。维尤雷塔……】
金曾在朗坎德尔宴会上向穆拉坎问询过维尤雷塔的情况,即安德烈·齐普费尔被驱逐那日。
据穆拉坎所言,维尤雷塔较他稍显年轻,是风神梅尔泽耶尔麾下位列第三的强龙。
【或许此事并非仅涉及维尤雷塔,亦可能与风神有所关联。事情开始显得有些蹊跷了。好了,出发吧。】
他们旋即追上了奎坎特尔。她放缓速度以迁就穆拉坎疲惫的状态。看上去她已然没了先前的暴戾之气。
他们朝着位于佛蒙特帝国水域中央的一座无人岛行进。成功着陆后,两条龙皆幻化成人形。
金被奎坎特尔的转变惊到了。那条疯狂喷吐气息的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美貌女子,这让他颇感怪异。
“此处无人。不过,其他龙或许能够听到我们的交谈。”
她似乎并不信任地龙拉布斯与昂蒂尔,仿若未将他们视作盟友。
穆拉坎耸了耸肩。
奎坎特尔沉默了片刻,凝视着黑龙。只是,很难判定她究竟只是在注视还是在怒目而视。
穆拉坎无法忽视她的目光。
“我是该任他们独处,还是……?”
在金寻得机会离开之前,穆拉坎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并非来此干瞪眼的。确切告知我维尤雷塔是何时掳走拉特里的。”
奎坎特尔轻咬下唇,叹息一声。
“一年多以前。”
恰是卡希米尔提及龙失踪的时间。
“以学习龙魔法为借口诓骗拉特里……这实在是卑劣之举。”
“但是穆拉坎,你为何认定维尤雷塔绑架拉特里是心怀恶意呢?或许真的是去传授它龙魔法。”
“奎坎特尔,阿兹·米尔如今的契约者极为年幼,她尚无法掌控自身的力量。”
“什么?没有守护龙在侧之时乃是最为危险的。”
“维尤雷塔必定知晓此点。即便他不知晓,拉特里也会告知于他。不管怎样,告知他让拉特里日后再学龙魔法之事,此刻便将其归还于它的契约者。”
“嗯,着实怪异。若他们并非企图谋害阿兹·米尔的契约者,拉特里早就该被送回了。”
奎坎特尔皱起眉头。
对她而言,阿兹·米尔契约者的性命无关紧要。毕竟,她所要守护的是恩雅,而非其他神只的契约者。
然而,奎坎特尔方才忆起维尤雷塔曾对恩雅流露出些许兴趣。
“你怎知晓是维尤雷塔带走了拉特里?”
“事情发生之际维尤雷塔曾来过帝国。显然,他是欲将拉特里引荐给我,实则是为了见恩雅。”
“恩雅是谁?”
穆拉坎佯装不知,而奎坎特尔却出乎意料地透露她是奥尔塔的契约者。
“不管怎样,维尤雷塔不知为何极为渴望见到恩雅。尽管我多次回绝了他的请求,那讨厌的家伙却依旧纠缠不休。”
“以你的脾性,你就任由他纠缠?我看你是冷静地拒绝了。这是怎么了?你如今惧怕齐普费尔家族了?”
奎坎特尔叹气道:
“并非因我畏惧齐普费尔家族。我无能为力。佛蒙特帝国的高层已然知晓恩雅是契约者,此消息或许已然传至安德烈·齐普费尔耳中。”
而恩雅是佛蒙特魔法学院的学者。
倘若奎坎特尔因任何缘由与维尤雷塔起了争斗,学院中的齐普费尔恶徒便会对恩雅做出恶行。
“……若我依自己的方式处置,作为守护龙我会吃亏。不管怎样,听闻拉特里之事,我觉得维尤雷塔接近恩雅或许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哼,你还好意思说。不久前你还妄图伤害我的契约者呢。”
“我并不知晓你背上驮着个人类。若我早知道索尔德雷特有契约者,我便不会那般行事了。”
“那是自然,你不会。”
一阵沉默。
“穆拉坎。”
“何事,小子?”
“关于恩雅的状况,佛蒙特帝国的高层已然知晓她是何人以及身处何方,但并不知晓阿兹·米尔的契约者的情形。”
金有意未提及尤里亚的名字。他不敢轻易将这般机密信息告知奎坎特尔。
“虑及此点,维尤雷塔最初是如何接近拉特里的呢?鉴于维尤雷塔尚未归还拉特里,我确信他知晓阿兹·米尔契约者的存在。再者,契约者尚还年幼……”
“肯定如此。嗯……我沉睡的这一千年间,可有能够探测契约者的法术?”
奎坎特尔摇了摇头。
“不论是一千年前还是如今,皆不可能研制出此类法术。在契约者发觉自身力量之前,无人能知晓谁是契约者。”
“天晓得呢。那些齐普费尔混账。我不愿承认,但他们确实是一群了不起的家伙。”
“好吧,但即便有那种魔法,他们寻得契约者又能有何益处?”
“他们可获取两种益处。任何不受他们掌控的契约者皆被视作威胁,故而他们可径直将其铲除。此外,若契约者身死,齐普费尔家族便有契机与彼时空缺的神只缔约。”
金的回应引起了奎坎特尔的关注。
“仅仅为此……?他们不是已然拥有庞大的国力了吗?一两个契约者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我对龙的事情不甚了解,但人类对权势的贪欲永无止境。而且,若几个契约者联合起来,必定会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奎坎特尔颇难理解这孩子的话语。考虑到齐普费尔家族已然是世界顶尖的家族,她认为他们无需为这般琐事采取激进的行动。
然而,穆拉坎点头表示赞同。
“绝对有此可能。我最是清楚齐普费尔家族的贪婪。这么讲吧。首先,他们拥有追踪契约者的手段。其次,若他们发觉任何非齐普费尔家族的契约者,便会将其除掉。”
“且慢。我们当真要如此臆测吗?我们大可直接问询维尤雷塔。”
“你可是认真的?别再胡言乱语了,奎坎特尔。若你是绑架者,你会轻易吐露一切吗?清醒些吧。在我看来,你的恩雅或许正身处险境。”
并非恩雅“或许正身处”险境,而是她必定面临危险。
数年后,恩雅将会被齐普费尔家族暗杀,且此事不会在新闻中出现只言片语。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新的纯血齐普费尔会成为奥尔塔的契约者并闻名于世。
作为一名重生者,金笃定此推测。他清晰地记得前世诸多不同的事件与发生的情形。
“我一直都保持着警觉,恩雅并无危险。在那孩子彻底长大成人之前,无人能够伤害她。”
“请莫要再矢口否认,理智一些。对她不管不顾将会导致她的死亡。”
这些话险些就从金的口中说出,然而穆拉坎说得更为响亮。
“奎坎特尔,万分谨慎并无过错。但你不可能一年到头、每日每夜皆守在恩雅身旁。即刻离开佛蒙特帝国吧。学院会将恩雅的一举一动皆汇报给齐普费尔家族。”
“那孩子自出生起便未曾离开过帝国。事实上,她的整个家族皆在那里。你是要我因一个未知且不确定的威胁而改变他们的生活吗?”
“唯有活着方能享受生活。听着,这仅仅是个提议。反正决定权在你手中。”
“嗯……奎坎特尔女士,请听我一言。”
奎坎特尔将目光转向金。
“穆拉坎与我会去寻觅拉特里。我们会竭尽全力。但倘若我们发觉拉特里被囚禁或受伤并告知于你,你会如何应对?”
“我会……”
奎坎特尔紧咬牙关。
“……转移恩雅。”
“那我此刻便会这般行事。若拉特里此刻已然被囚禁或受伤,无论你行动多快,皆为时已晚。我诚恳地请求你做出明智的决断。”
“这孩子说得在理,奎坎特尔。将奥尔塔的契约者及其家族转移至更为安全的地方。我们会查明维尤雷塔是否在信口胡诌,而后我们再行会面。”
奎坎特尔再也难以坚守己见。他们的论点毫无破绽,并且她着实担忧恩雅的未来。
“他们比我更为担忧恩雅的安全……我有诸多方面需向他们学习。”
奎坎特尔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吧,就依此办理。我会协助你们二人。”
“哦,不必了。无妨。我们自会处理妥当。诚然,我的黑暗力量稍有衰退,但你无需助我对付一条微不足道的风龙。那个维尤雷塔贱人已然不足为惧。”
“……那你打算如何去见他呢?”
“你这话是何意?我如何去见维尤雷塔?就如同我召唤你一般——凭借我的能量。”
“你明知齐普费尔家族有多少龙还这般讲?而且,你要带着朗坎德尔家的小子前往齐普费尔家族的大陆?”
金与穆拉坎惊诧地望着奎坎特尔。
“你们为何惊讶?这孩子有着如特马尔那小家伙一般的气息。你们以为我未曾察觉那股能量?”
“嗯……奎坎特尔,我能将这些秘密托付于你吗?”
“我依旧敬重特马尔。与他的一位后继者共处让我忆起往昔岁月。”
特马尔·朗坎德尔、穆拉坎与奎坎特尔曾是挚友。在穆拉坎与奎坎特尔相恋之时。
“不管怎样,我会召唤维尤雷塔。他会如一个好色的青少年那般回应我的召唤。而后你们便可去对付他了。”